“这个国家的人脑子都有点毛病，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一门炼尸术，认定这个方法能让人得道成仙，居然举国上下都参与进来了。”
最后的结局如今也明摆着。
他们失败了。
除了国王成了僵尸，其他人都早已化成一抔黄土。
就连这唯一的一个苦果，都还是个失败的半成品。
“他们误以为那门炼尸术是太阴炼形法。”
太阴炼形法，是一种成仙秘术，号称破而后立、向死而生。
修行者依法让自己的灵魂进入太阴之境，没了灵魂的肉身就是一具尸体。
但修行此法的尸体却不会像普通尸骸一样腐烂，反而栩栩如生，不仅面色红润，指甲头发也会正常生长。
永生国的这门炼尸术，跟太阴炼形法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只有最后一点了。
“整个国家的人，要么成为被炼的尸身，要么成为被献祭的人牲，无一生还。”
“本来以他们布下的阵法来看，不应该只炼成一只僵尸，但他们的运道实在太差，撞上了千年之劫。”
没了灵气的支撑，阵法也就是个空壳，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只有国王的尸体侥幸在最后关头度过了关卡，可内里的一抹真灵没能等来苏醒，也消散了。”
然后迟重这个倒霉蛋的神魂就被塞到了这具躯壳里。
姜以清同情地看了眼他。
她这具身体虽然病弱破败到了极致，但好歹还是个人类。
他倒好，直接摊上个至阴至邪的活死人，成了他以往最厌恶的存在。
果真是对比产生美。
她往后再也不嫌弃自己的身体了，知足。
“那你现在是什么级别的僵尸？”望向迟重裸露出来的皮肤，姜以清好奇问道。
没有全身长毛的话……他不会自己剃毛了吧？
刚好这尖锐的长指甲能派上用场。
工具都有了，总感觉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两人认识多年，哪怕她没有说出口，单看表情和眼神，迟重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无语。
“……飞僵，已经过了全身长毛的时候，别给我想些乱七八糟的。”
“哦。”
姜以清闻言有点遗憾。
少了一个可以反复提起的笑料了。
“那你……”
她还想再问，迟重忽而抬头看向上方。
他如今不用借助外力，五感就灵敏到了极致，轻易便能捕捉到远距离的动静。
分辨出具体的情形，他瞬间就离开了当前的位置。
眼前的人都没影儿了，姜以清才听到提醒。
“又要塌了。”
她只来得及用灵力护住自己，根本没能跑脱，人就被土石再次劈头盖脸砸了一身。
“……”
即使不疼不痒，这种感觉也绝对称不上好受。
从碎石土块中爬出来，姜以清一秒锁定远处连点尘埃都没沾上的身影，语气阴森道：
“你就不能顺带我一手？”
迟重的目光扫过她满身的狼藉，坚定摇头，掷地有声。
“脏。”
姜以清冷笑，“以后净尘术给狗用都不给你用。”
他皱眉，想要讨价还价，上方的破口就传来了其他人的喊声。
“姜大师！姜大师你能听到吗！”
是倪彦的声音。
姜以清也顾不上和迟重斗嘴了，让他先躲起来。
否则给官方的人看到了，他就等着当通缉犯躲躲藏藏吧。
她可不会陪着。
······
在倪彦等人的帮助下，姜以清回到了地面上。
看清她此时狼狈的模样后，倪彦大吃一惊，紧张关切道：
“姜大师，您这是摔伤的？”
摔得也太严重了吧！
“不是。”姜以清说出自己打好腹稿的借口。
她在底下和僵尸大战八百回合，拼尽全力把僵尸给消灭的小故事并没有被人怀疑。
毕竟她这是货真价实的重伤。
这样也能顺理成章抹去迟重的存在。
不然等官方的人下去，发现国王的棺椁里没有尸骨，怀疑有僵尸跑了调查到她身上就麻烦了。
提前给个合理的解释，大家都省事。
*
好不容易熬到下山，姜以清婉拒了倪彦要送她去医院的提议，结清了本次任务的酬劳就告辞离开了。
由于她还杀了只僵尸的缘故，酬劳比原先说好的数目要多上许多。
她也拿得心安理得。
因为她确实是挨了顿实实在在的揍，也确实把僵尸带走了嘛。
还是只飞僵诶！
那可是铜皮铁骨、水火不侵、不惧日光和普通雷电的飞僵啊！很难对付的。
收个十万也不算多吧。
“别看了。”迟重忍不住催促，“谁也好，快找个上来问问我这情况要怎么办。”
两人现在已经回到了落脚的旅馆。
一路上姜以清用障眼法把迟重给遮得严严实实，谁也没看着。
“别催催。”
习惯性回怼完，她还是掐诀念咒把黑无常给摇了上来。
黑无常：“……我很忙的。”
姜以清指向角落，不背这口锅。
“二笔让我喊你来的。”
黑无常看过去，没认出飞僵皮下的故人，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武器准备战斗。
年底了，也是时候冲波业绩了。
迟重：“……小八。”
黑无常动作一顿，这才回想起姜以清说过的“二笔”两字。
原来是同僚，那就不能动手了。
“别叫我小八。”
迟重：“……”
收收你脸上的可惜吧，很难当作看不见啊。
得知了迟重如今的问题，黑无常干脆利落地点头表示帮他带话回去问问，就消失在了原地。
眼见事情告一段落，姜以清拿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跟他记账。
“帮你买衣服和手机了，五千。”
迟重：“嗯。”
他没放在心上。
钱对他来说不难挣。
姜以清挑眉，换了个姿势窝沙发里，幸灾乐祸道：
“对现在的你来说就不一定了。”
不能用灵力，还特讲究爱干净，他连扛沙包都做不了，拿什么去挣钱？
住个旅馆要她前前后后用了几遍净尘术啊。
也就她心地善良没跟他算这笔账。
迟重：“小八不是回去了？”
他坚信等小八回来就能解决问题。
“解决不了。”黑无常的声音蓦地重新出现。
姜以清：“……”
迟重：“……”
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