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肖代秋却是暗自得意,心道:“这本《岐黄要略》实乃世间孤本,藏于我那书架之上,大哥他又如何能见着?
“我这大哥的医术虽远超于我,却好在其过于爱慕虚荣,他自恃那神医的身份,绝不敢说他没看过这本《岐黄要略》,所以我才敢公然找他对质。
“他若不肯出来对质,我反倒要下不来台,谁知那祁偌虽当上了盟主,依旧还是那般草包,竟将他硬给请了出来!
“是以此番我侥幸辩赢,实则是你霁云盟太过无能所致!”
就在亨军与利贞帮众窘态频出之际,又听乌和乌兰大笑数声,叫道:“你们莫给他们骗了!
“这明灵子居然会使玉铉分星掌和那明夷离火剑,这些可都是金琨会使的招式,他若不是金琨还能是谁?”
这话一落,两阵之中都发出“咦咦”之声,均觉此话在理。
直至冷墨燕朗声道:“明老前辈可是近两百岁的世外高人,会使一些它门它派的绝技,又有甚奇怪的?”
马和也应和道:“不错!明老前辈与咱们严帮主可是故交,兴许咱们帮主的明夷离火剑是明老前辈传授的也不一定!
“我明老前辈可是大伙儿都敬仰的前辈高人,他怎可能是金琨金大侠,大伙儿可别听那老婆子满口胡诌!”
明夷帮众纷纷出声附和,不断臭骂乌和乌兰等众,纵使利贞帮中有些人相信那明灵子就是金琨,也被其声浪掩盖,听不见半点聒噪。
此时那瞿崴也低垂着脑袋,咬着牙道:“这明灵子怎可能是金琨?金琨当年的确被我一剑杀了,这还有甚争议的?”
乌和乌兰哼声道:“瞿长老,你杀金琨的确是大功一件,若他侥幸未死,咱们也无人怪你,你何至于在这紧要关头与本座作对?”
瞿崴历来好大喜功,适才他出言反驳,也是将多年前的那份功劳,用作将来坐上章夏忠之位的资财。
今日他被乌和乌兰说中了心中所想,更是厉声道:“分明是你在这儿挑衅于我!
“你说,就算金琨那年当真未死,以他的武功而言,如何能超过你我二人?
“这世间唯有明灵子的武功能够冠绝天下,他若不是明灵子,还能是谁?”
乌和乌兰怒不可遏,但又一直找不到说辞,只得连啐数口,背手转至一旁站立。
而利贞帮众见这二人如此争吵,多数人也不知要相信谁的话,只得一时错愕当场,难有分辨。
见众人这般犹豫不定,金琨心中却是不住地涌起一股称心畅意。
想起当年他面对众人的连番冤枉,竟是百口莫辩,未有几人能信得过他。
今日他被打掉人皮面具,只好当众承认了他就是金琨,竟也是同样的无人肯信。
这般百折千回,循环往复,虽是至今都没人信他,但今日却保住了明灵子的身份,如何不叫他升起一股快意恩仇之感?
此时他一手制住章夏忠,另一手解下了腰间酒葫芦,将其痛饮而尽,再将那葫芦远远地甩出。
他面带轻蔑之意,昂首叫道:“乌和乌兰!你这宵小之辈,就算是做了大将军之位,哪怕是生出一对翅膀,也没资格质疑老夫的身份!”
乌和乌兰忽地向后一仰,面上又露出一抹惊色,心道:“此番话我曾两度与金琨说来,这人不是那金琨还能是谁?”
她一时间转惊为喜,又转喜为怒,怒指着金琨,朝身后大喊:“此人正是那金琨无疑,你们怎就不信?”
金琨却大声笑道:“老夫早已说过我就是金琨,可此等荒唐之事,便是你这大将军将嘴说烂了,也是无人肯信呐!”
冷墨燕与柳太等人也是大笑出声,暗叹金琨此番计谋可是运用得绝妙十分。
乌和乌兰直暴跳如雷,回头喝道:“金琨!你可好毒的奸计……”
话未说完,那章夏忠却忽地叫道:“乌和将军!本座还制于他人之手,你怎能在此不断争辩,还不快快解去今日之危!”
乌和乌兰等众均是一愕,当即不再开口争辩,只是面对如今的困境,却不知如何开解。
冷墨燕见众人不愿再争,便有意挑拨一番,好将那章夏忠晾在一旁,又可多拖延一段时辰,让严倚柔那一万之众再走得远些。
于是她出声喊道:“明老前辈怎可能是金琨?这世间怎还有这等奇事?”
利贞帮中也有人叫道:“不错!金琨狗贼怎会有如此神功?又怎可能自那无望崖中逃脱?我才不信!”
明夷帮中也有人高声道:“他若真是那金琨,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明老前辈,老子定然打他娘的!”
这说话之人见旁人对他怒目而视,又改口道:“但明老前辈就是明老前辈,怎可能是金琨嘛!”
仅有少部分人依旧低声喊着:“这人的模样就是金琨,他若不是金琨还能是谁?”
也有的叫道:“这世间哪儿会有那般凑巧之事,想要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那也实在是难如登天,此人定是金琨无疑!”
见众人又在为金琨一事争论不休,章夏忠身为众军领袖,却被金琨扼住了喉咙,绝难发声制止,直气得面色通红,青筋暴起。
此时宝古坏也是高举流星锤,尖声叫道:“明灵子若真是金琨,我也不稀罕他!
“纵使我打他不过,也定要拼上性命,叫他吃我一锤!吃不了一锤,也该吃我一拳!哪怕拳头也吃不了,便吃我一屁墩!”
明夷帮中又有人喊:“我不信金琨能有明老前辈的功夫,也不信他有明老前辈这般的威望!”
众人便这么一人一句地喊叫不止,逐渐从争辩变为了咒骂。
九宫派长老王奇思更是啐道:“金琨狗贼作恶多端,他杀师背伦,还杀了咱们众多掌门长老,今日大伙儿都别再替他开脱啦!
“此人确是明灵子,又怎能是那狗贼金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