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几丁质翅膀低空划过,刚刚向世界探出好奇目光的花苗被瞬间切下脑袋,然后被两千双翅膀卷起的烈风抛向高空,消弭于光天化日之下。如同黑色的洪水,幻型灵大军在永恒自由森林中快速行军,借着树林的掩护,他们得以快速而隐蔽地接近坎特洛特。
特里梅尔上校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小马们实在是太蠢了”,他想道,“永恒自由森林地形的确复杂,但并非无法通过,对飞行生物来说尤其如此,小马竟然不在永恒自由森林中设置常备岗哨,这实在是太不专业了。”
好吧,他这也是误会小马们了,当年塞拉斯蒂娅公主将幻型灵全族镇压在一座火山里,多少年后,借着某种机缘巧合,幻型灵得以逃脱,等塞拉斯蒂娅公主赶到时,只看到一座喷发中的火山。
塞拉斯蒂娅公主还以为她无意中害死了一整个种族,在近乎涨破脑袋的巨大自责下,塞拉斯蒂娅公主压根就没注意到幻型灵们逃脱的事实,更别提警戒了。
有心算无心,加上科学合理的规划、充足的事先准备、优秀的军事指挥官、无孔不入的渗透行动,幻型灵们的入侵可谓志在必得。
黑色的大军继续贴地飞行,时不时有虫子突然爬升,飞到树梢上方确认方向,尽管所有军官都有指南针和地图,尽管这条行军路线已经演习了很多遍,但直观的肉眼观瞄终归是少不了的。
很快,跨过最后一条深谷,坎特洛特瀑布出现在幻型灵大军面前,他们贴着山崖向上飞行,抵达了坎特洛特的地基,他们扒住城市平台的下表面,借着瀑布隐藏身影,并等待着最终行动的代号。
特里梅尔上校从口袋里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一点三十五分……”
在坎特洛特各处,几十只蹄子同时将怀表收回口袋,“进攻十五分钟后发起,是时候行动了。”他们想道。
很快,在坎特洛特的各个哨塔,都出现了一些情况——有一些市民和游客不知怎么就爬了上来,借口五花八门,有的说是第一次来坎特洛特,想要在高处看看风景,有的说自己是学生,老师要求观察卫兵们的工作并这一篇作文,总而言之,卫兵们很高兴地接待了他们。
然后,在城市各处的阵阵响动之后,哨塔又恢复了平静,“卫兵们”重新回到了岗位上:城堡区的卫兵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盖了塞拉斯蒂娅公主印章的命令,打开了所有大门;商业区的卫兵放下了路障,将街上闲逛的马群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军营区的卫兵提早开始发放餐食,将剩下的卫兵们全部引入了食堂;交通区的卫兵们换上了新的列车时刻表,变动了所有的道岔,然后把路标的方向给改了。
唯一没有进展的是监狱区的卫兵,他们吃惊的发现囚犯们竟然不愿意从监狱里出去,不过他们也不至于完全没有收获,因为他们同时发现监狱守卫们很乐意进入监狱。
一张黑色的大网慢慢铺开,顺着早先开凿的道漕,这张网顺滑地展开,甚至没遇到一丝阻力。
“最后一次检查装备!”在坎特洛特的城市平台下表面,拉金·卡尔多准校对他的战斗工兵们下令。在这次行动中,他的工兵营将承担至关重要任务,在攻击发起时他们要第一批上,用最快的速度突破坎特洛特的魔法护盾。
随着士兵们整齐地呼瑞,卡尔多准校向特里梅尔上校敬了个礼,“报告指挥官,工兵营准备完毕,可以投入战斗!”
特里梅尔上校又一次拿出怀表,看着指针一点一点地跳动,他伸出一只蹄子,“半分钟倒计时……十五秒……十秒、九、八……”
幻型灵士兵们深呼吸一口,肾上腺素催促着他们的心脏向全身泵送更多血液。
“……七、六……”
黑色的鞘翅张开,薄而锋利的膜翅像军刀一样扬起。
“……五、四……”
幻型灵们伏低身体,四肢像弹簧一样压缩起来。
“……三、二、一!行动!”
嗡嗡的振翅声响彻天地,如同炸开的黑火,或者是绞杀巨树的藤蔓,幻型灵大军自城市的承重平台出动,向四面八方包围了坎特洛特,一个又一个的黑点贴上了城市的魔法护盾。
很快,工兵营的幻型灵们用自己短短的独角抵住了护盾的表面,刺眼的绿色魔法光辉开始从各个角度侵蚀护盾。
紧随其后,魔法护盾做出了反击——没有受到攻击的部分颜色明显变得黯淡,而遭到攻击的部分开始变的明亮,这是护盾的魔法内循环在向受损处输送能量。
光彩的脉动几乎是将能量传输的方向写在了脸上,经验丰富的幻型灵工兵们立刻就开始协调行动,他们开始有规律地改变攻击位置,一会儿攻击自西边发起,护盾上的魔法光流就向西边汇集而去,一会儿攻击自东边开始,护盾的魔法能量就向东边支援。
幻型灵们刻意控制着攻击的频率,他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护盾中的魔法能量也跟着震荡起来,整座魔法护盾甚至肉眼可见地跟着颤抖起来,刺耳的高频噪音向坎特洛特的各处蔓延,街道上的小马们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随着护盾的振动频率越来越高,护盾顶部的震动和底部的震动频率开始出现脱节,频率越差越大,一股强大的剪力开始作用在护盾上,使得裂纹开始蔓延。它们渐渐爬满了整个护盾,坎特洛特的小马们抬头看去,就仿佛天空正在逐渐破碎。
最终,一阵刺眼而不和谐的白光自护盾裂隙各处迸发——坎特洛特的天空破碎了。
在麟里亚有一个传说,据说天空裂开之后会向世界倾泻洪水。
而今天,坎特洛特的居民们见到了这一幕——黑色的洪水自天空倾泻而下,席卷整个城市。
特里梅尔上校看了一眼怀表,用时三分钟三十九秒,非常好。
……
在中心城城堡的礼堂大厅,小马利亚的官员和宾客们正体验着不亚于街道上的震惊,因为他们刚刚看到了两位音韵公主,而在短暂的对峙后,台上的那位音韵公主在狂笑中,变成了小马们只在戏剧中见过的邪恶化身——邪茧女王。
“是的,小公主,你说的没错”,邪茧得意地笑着,“作为幻型灵的女王,我要为我的臣民寻觅食物,而小马利亚比我见过的任何地方都更有爱,我的虫群将得以饱食!”
“你休想!”音韵公主大喊,“银甲闪闪的魔力护盾会保护坎特洛特,你的邪恶爪牙别想把他们的脏蹄子探进坎特洛特来!而且我们有塞拉斯蒂娅公主!你休想战胜小马利亚!”
“你看起来好像对他很有信心?”邪茧撇着头看着音韵公主,“那么就让银甲闪闪自己来告诉你,他的护盾能不能保护坎特洛特。”
邪茧的独角泛起了绿光,然后银甲闪闪的眼睛里也闪烁起了同样的光,随着邪茧的命令,他机械式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噪声,坎特洛特上方的魔法护盾破碎了。
“哈哈哈哈哈!”邪茧又发出一阵笑声,“现在,还有什么能保护你们?”
一片沉默。
邪茧咳嗽一声,然后塞拉斯蒂娅公主如梦方醒一般,向前迈了一步,“不,你休想”,她皱起眉头,严厉地对邪茧说道,“只要有我在,你休想染指小马利亚!”
如同刻意重现戏剧场面一般,塞拉斯蒂娅公主站到了礼台左侧,而邪茧站到了礼台右侧,一黑一白的两位君主在对称的大厅内对峙。
“也许银甲闪闪队长的魔法护盾是失效了,但是你愚蠢地在我面前暴露了你的身份!”说罢,塞拉斯蒂娅公主像击剑一样,用头上的角向邪茧刺去,邪茧则低下头向侧面一拨,挡住了塞拉斯蒂娅公主的角。
塞拉斯蒂娅公主有这个习惯吗?她不是一直都习惯用魔法战斗吗?
“我会战胜你!保护我的小马们!”塞拉斯蒂娅公主向后一跳,主动结束了用独角击剑,然后她……以昆虫振翅的频率拍动翅膀,飞上了半空,并用独角向邪茧射出一道魔法光流。
邪茧女王也向着塞拉斯蒂娅公主的方向射出一道魔法,两束魔法射线在空中迎面相撞,在短暂的僵持之后,竟然是邪茧占了上风,她的魔法射线顶着塞拉斯蒂娅公主魔法的威压向空中射去,将塞拉斯蒂娅公主凌空击落。
时间仿佛变成了某种粘稠的浆糊,流动的速度一下子慢下来,在小马们眼中,塞拉斯蒂娅公主和王冠仿佛花了数个世纪之久才坠落到地面——小马利亚的太阳被击落了。
“哦~”邪做出一个茧过于刻意而显得做作的恍然大悟的动作,“现在我吸收了音韵公主和银甲闪闪的爱意,变得比塞拉斯蒂娅还要强大!”
也不知道她是说给谁听的。
看着躺倒在地的塞拉斯蒂娅公主,小马们鸦雀无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不是不敢动,而是他们还没能接受事实,他们不相信塞拉斯蒂娅公主居然就这样倒下了。尽管没有小马在明面上这么说,但是在小马眼中,塞拉斯蒂娅公主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塞拉斯蒂娅公主永生不死,塞拉斯蒂娅公主长生不老,塞拉斯蒂娅公主控制小马利亚的日升月落,塞拉斯蒂娅公主就是小马利亚国家的象征,即使桑海桑田,华屋丘墟,小马利亚的一切物质基础都不复存在,但只要塞拉斯蒂娅公主还在,那小马们也会自发地集结在她身边。
可以说,塞拉斯蒂娅就是小马利亚国家本身,,即使是再危险的境地,只要看到塞拉斯蒂娅公主,小马们也会安心下来。
但是今天,小马利亚活生生的神明被击败了,太阳自高空坠落,小马们仿佛感觉心中的某种东西被打破了,一只幻型灵的蹄子将他们的主心骨给盗走了。
“塞拉斯蒂娅公主!”随着一声尖叫,小马们的注意力被拉回现实,小马镇的六匹小马们跑到了塞拉斯蒂娅公主身边,“您……您怎么样?”
“暮暮,带上你的朋友们,去拿谐律之元”,塞拉斯蒂娅公主上气不接下气说,“只有谐律的力量,才能战胜女王陛下……我是说邪茧女王。你们走马格努斯大道,可以直接抵达存放谐律之元的宝库,记住,走马格努斯大道!”
然后,塞拉斯蒂娅公主晕了过去。
六匹小马交换一下眼神,然后褪下碍事的礼服,冲了出去,邪茧也没有阻止她们,只是悠哉悠哉地目送她们离开。
“好,还有谁想试试反抗吗?”她问道。
整个大厅静默无声。
“好极了,小马们。”邪茧得意地转过身看向窗外,看向被战火蹂躏的坎特洛特。
在二楼观礼台,顾问先生静悄悄地原地躺下,避免自己被发现,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见过这位“邪茧女王”,她的甲壳还是自己修复的呢!顾问先生要尽量把自己藏起来,避免被邪茧女王发现,他可不想让小马们知道自己“通敌”了。
……
“上校!马格努斯大道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伏击到了谐律守护使,都抓住了!”贾克斯上尉急匆匆跑上屋顶,对他的长官报告。
“好极了”,特里梅尔上校站在老乔甜品屋屋顶,用他的望远镜观察城堡西塔楼的情况,在他面前的屋顶护栏上,还摊着他的怀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十四分。
特里梅尔上校继续观察着西塔楼的动静,直到一颗黑色的脑袋从塔楼窗户里伸出,发射了一束黄色的火花。
“他们准备好了”,特里梅尔上校迅速收拾自己的东西,“通知直属排,我们立刻出动。”
“是!”贾克斯上尉向特里梅尔上校敬了个礼。
……
“到处都是被打倒在地的皇家卫兵”,飞火想道。
作为闪电天马飞行队的队长,她在坎特洛特遇袭的瞬间就收到了消息,并带领着闪电天马驰援坎特洛特。
作为小马利亚最着名的一支飞行表演队,闪电天马可谓名声在外,他们是云中城的骄傲,是天马中的佼佼者。当然,云中城每年在闪电天马队上花那么多金子,总不至于只是想培养歌舞团,事实上闪电天马还是云中城的自卫武装力量。
作为前小马利亚时代,天马城邦的正统继承者,云中城对自身武装力量的建设是非常上心的,也正因此,云中城在小马利亚的国防事业中承担着比较重要的责任,闪电天马不仅仅是云中城的地方卫戍部队,还是小马利亚皇家国防力量的一部分,一旦遇到紧急时刻,闪电天马的指挥权就将划归坎特洛特。
而现在,正是这样的紧急时刻。
飞火队长带着所有的闪电天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坎特洛特,但她很快就发现,坎特洛特已经没有成规模的抵抗了,因为他们被分散到整个坎特洛特,分开巡逻,所以幻型灵入侵者轻易地将他们各个击破,并用虫胶粘到了地上。
所以目前看来,闪电天马就是坎特洛特唯一成建制的部队了。
飞火很快下达命令,闪电天马集体行动,他们排成攻击阵型自高空俯冲而下,只用了一轮交锋就打垮了两个幻型灵步兵班,那些轻薄的膜翅在空中根本没法和羽毛翅膀相提并论。
随着闪电天马沿着街道一路清扫,有几个自称靠着速度而幸免于难的天马皇家卫兵也加入了飞火的队伍,他们逐渐接近城堡区,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为数不多正在组织抵抗的部队——疾电阿坤正带领着少量天马卫兵和幻型灵战斗。
秉承着天马的军事传统,飞火指挥官一马当先加入了战局,闪电天马们随后跟上,他们很快就解决了围攻皇宫的幻型灵。
“飞火队长,你们能来支援坎特洛特实在是太好了!”疾电阿坤一脸的黑灰,“但我们马蹄还是不够,坎特洛特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沦陷了,塞拉斯蒂娅公主在上,我们得想个办法。”
“我们需要一次精准而凶猛的打击”,飞火说道,“我们需要找到他们的指挥部,把他们的首脑一网打尽,否则以我们的部队,对付不了这么多家伙。”
就在他们讨论下一步策略的时候,一位天马皇家卫兵从队伍里走了出来,“长官,刚才我注意到西塔楼上有谁在打旗语,我怀疑那里就是敌军指挥所。”
飞火和疾电阿坤立刻将头转向这名皇家卫兵,疾电阿坤在头脑中检索着他的名字,但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这是谁,他对面的飞火则思索着信息的策略的可行性,很快,飞火就做出了判断,“不管信息是否准确,我们都要集结部队,对西塔楼发起一次突袭,如果成功了,我们就能拯救坎特洛特,如果失败了,我们也能把敌军大部队吸引过来,然后把他们调离坎特洛特街道,在附近的山谷里借助狭窄地形零敲牛皮糖,一点点瓦解他们。刚才我的部队和他们交过蹄,他们完全不堪一击,几乎都是民兵的水平。”
然后,闪电天马和幸存的皇家卫队兵分两路,闪电天马自上而下攻击西塔楼,皇家卫兵们则通过城堡内部的楼梯摸上去,从下往上攻击。
很快,飞火带领着闪电天马们飞到了西塔楼外侧,他们发现西塔楼的窗户被一些大木板和金属格栅给封住了,绿色的虫胶填充缝隙,将这些东西牢牢粘住。除此之外,飞火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很多幸存的皇家卫兵,他们正在尝试扒开那些木板和格栅。
“长官,我们堵住了好几个,看上去像是大官,都躲在里边呢!”其中一个皇家卫兵飞过来向飞火报告。
就在这时,几名皇家卫兵合力掀开了一面格栅,一个窗口被清理出来。
“伙计们冲啊!”来不及多想,飞火带着闪电天马们一头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通向西塔楼的楼梯上发生着一模一样的戏码,几个不知道怎么就幸存下来的皇家卫兵向疾电阿坤报告说他们堵住了几个敌军大官,然后费劲巴力地拉开了通向西塔楼楼顶的门,疾电阿坤来不及多想,立刻带着大家冲了进去。
然后,门窗同时关上,那些幸存的皇家卫兵显露出真身,赫然就是幻型灵假扮的,他们重新用虫胶加固大门和窗户,把闪电天马和皇家卫兵锁在屋里,然后通过细小的缝隙向屋内注入虫胶,小马利亚最后的反击力量就这样,像是琥珀中的虫子一样,被封进了虫胶中。
不过与虫珀不同,被虫胶粘住的闪电天马和皇家卫兵们还能正常呼吸,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要被活生生地封在黑暗里,直到战争结束。
塔楼外部,幻型灵迅速用剩余的木板和虫胶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平台,他们找来一张桌子,然后将坎特洛特地图铺了上去。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了。”特里梅尔上校想道,他开心地想道。他从脖子上摘下望远镜,然后从口袋中掏出怀表放在桌上,他看了一眼,现在时间是十二点三十三分,对坎特洛特地入侵计划圆满完成。
特里梅尔上校对士兵们下了几个命令,确保对坎特洛特地后续计划可以继续进行,然后用蹄帕擦了擦胸前的军官名牌,带着几名军官和一小队士兵飞了下去,前往城堡礼堂。
在战争开始前,特里梅尔上校对坎特洛特的道路和建筑位置做了详细的研究,毫不夸张地说,他比很多坎特洛特马都要熟悉坎特洛特,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两名高大的幻型灵卫兵推开礼堂的门,上校带着其余军官和士兵进入礼堂。
在小马们恐惧的目光中,四个幻型灵士兵用虫胶将塞拉斯蒂娅公主裹起来,吊在了天花板上,其他士兵两两一组四散开来,控制住整个礼堂。特里梅尔上校径直走过被粘在地上的音韵公主,走过被按在地上的谐律守护使们,走到邪茧女王面前单膝跪下,“胜利万岁!陛下,坎特洛特是您的了!”
“你做的很好,指挥官”,邪茧女王说道,“现在,你是将军了。”
“感谢陛下!为了您的意志,胜利万岁!”特里梅尔准将说道。
此时此刻,整个坎特洛特已经尽在邪茧女王蹄下,皇家卫兵和闪电天马被她的大军打垮了,谐律守护使们被抓住了,三个天角公主也成为了她的阶下囚,小马利亚将再也没有能抵抗她的能力。可以想见,很快,她就将征服整个小马利亚。
邪茧实在是太高兴了,回想着当年生于沼泽之中的微末,回想着被击败并囚禁的屈辱,再想想如今大仇得报,她高兴得都要唱起来了,所以她就真的唱起来了——
“on m’a souvent dit reste à ta place,
(诸生告诫我要安分守己)
Les acquis des nantis te dépassent,
(权贵所拥有的与我无干)
Le lit ou tu es né t’interdit de viser plus haut,
(你的出身注定无法高攀)
on a souvent rit de mon audace,
(人们笑我肆意妄为)
L’habit fait le moine quoi que tu fasses,
(空有皮囊又能如何)
Rampe au lieu d’espérer tu n’es bon qu’à courber le dos,
(除了卑躬屈膝,你再一无是处)
on est ce qu'on est tu dis merci et c'est tout,
(如此以来,只能认命,感激涕零,别无所求)
Il faut s'incliner sans s'indigner jusqu'au bout,
(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唯一出路)
Sois tu nais roi, sois tu n'es rien,
(要么生而为王,要么一文不名,)
mais dis-moi, pourquoi ce chemin de croix,
(但为何,却仍在这十字苦路上挣扎)
Je veux la gloire à mes genoux,
(我要荣耀向我俯首!)
Je veux le monde ou rien du tout,
(要么征服世界,要么一无所有)
pas les menus plaisirs, pas les petits désirs, les privilèges,
(片刻欢愉,纸醉金迷,不屑一顾)
Je veux la plaie de l'amour fou,
(我要意乱情迷的伤口)
Je veux la corde à votre cou,
(我要掌握你们脖颈的套绳)
pas les menus plaisirs, pas les petits sourires, les sortilèges,
(纵情一时,虚情假意,嗤之以鼻)
J’enterrerai derrière-moi l’idiot qu’on veut que je sois,
(你们眼中那个失败的我,将被长埋于过往之中)”
一曲终了,邪茧心潮澎湃,她闭上眼睛,尽情沉醉在胜利的喜悦中,她仿佛听见了无数幻型灵在呼喊——“英白拉多!英白拉多!英白拉多!”
“也许我可以把三个天角公主的三顶王冠熔在一起,做成一顶三重冕,作为我加冕女皇的皇冠?”想到这里,邪茧转过头看向音韵公主的王冠。
但她惊讶地发现音韵公主不在原地,而看守谐律守护使的幻型灵士兵们也因为她的一曲高歌而沉醉,没注意到暮光闪闪已经逃开了。
然后,邪茧似乎感觉什么东西在闪,那种光是那样的刺眼,于是她又转头一看,发现音韵公主和银甲闪闪角对着角,粉红色的光像水流一样从他们的角上发出来,渐渐形成了一个光球,然后那光球猛然炸开。
下一秒,邪茧发现坎特洛特在自己眼中变得越来越小。
爱意魔法制造的冲击波将入侵坎特洛特的所有幻型灵都击飞出去,而吊住“塞拉斯蒂娅公主”的虫胶也被击碎,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发现幻型灵们都被打飞了,她再向四周一看,发现全是小马,而谐律守护使们正在慌慌张张地向她跑来。
“这下麻烦了。”索瑞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