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在出宫与玉真坊的人接头时,发现了自己被人跟踪了。
他步下一转,却是转向了带齐焱去过的卖胡辣汤的摊子,美美地享用了一顿胡辣汤后,才提着一个食盒,优哉游哉地回了宫。
而在回延英殿的路上,他迎面碰上了打算出宫的仇子梁。
对方不知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他,还是就是这么巧合地刚好就叫他们两人撞上了。
齐焱如今势弱,尽管紫衣局与仇子梁关系向来不佳,他也不好装作视而不见,便朝他行了一礼:“见过楚国公。”
仇子梁打量了他一眼,“执剑人今日怎么没有跟着陛下?”
方多病提起手上的食盒,道:“陛下想要吃宫外的胡辣汤,才吩咐我出宫的。”
“这样。”仇子梁露出一脸恍然,随后又道:“听闻紫衣局最近,收了不少新人?执剑人可得小心着些,免得这些不知根知底的人中,又出现了郑妩那样的乱臣贼子,届时可没有另一个程尚宫,来为执剑人担这个责任了。”
方多病微微一笑:“正是因为紫衣局出了郑妩之事,才叫我明白了紫衣局的不足。那日郑妩刺杀楚国公时,一旁不论是严左士,还是掌棋人,都为了楚国公挺身而出,将棋营中更是诸多好手,但若是陛下遇到了危险,紫衣局如今的人手,怕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叹了口气:“这有天资的女童,还是太少了些,如今我接管紫衣局,也只是想试试看其他挑选人才的方式,说不准有惊喜呢?楚国公,你说对吗?”
“执剑人待陛下的心意确实是好的,就是颇有些多此一举。”仇子梁背着手走到他跟前,“这宫里的安全,有本公的神才军,亦有掌棋人的将棋营,陛下何来危险之说?”
方多病也不辩驳:“许是我多虑了,不过陛下喜欢外出猎狐,平日里也会在恒安城里逛逛,紫衣局总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不是吗?”
二人目光交汇间却是谁也不让着谁。
直到收到了消息的齐焱赶来,插入二人中间,目露犹疑地问道:“宝珠,义父,你们这是?”
方多病知道齐焱还不能跟仇子梁撕破脸皮,便朝他靠近了几分,笑着道:“陛下,臣出宫归来时正好碰上了楚国公,他便问了臣几句紫衣局的事。想来是上一次楚国公寿宴之时发生的事,让楚国公觉得我们紫衣局尸位素餐,才特意告诫了臣几句。”
齐焱看了仇子梁一眼,面上带上了几分不自然,“宝珠,义父也是担心朕,郑妩刺杀一案已经结案,义父怎么会因为这事抓着紫衣局不放呢?”
他牵住了方多病的手,将人半掩在了身后,“义父,宝珠如今刚刚接手紫衣局,又年纪尚小,行事确实有些失了分寸,还望义父不要与她计较。”
仇子梁微微偏了下头,也不看方多病,只是上前一步,轻抚了一下齐焱平整的领口,意有所指道:“陛下如今的年纪,确实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时候了,只是这执剑人……陛下若是喜欢,便直接将人纳入后宫,做个妃子便是,否则时时带在身边,怕是会叫人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你!”方多病故作不忿地瞪起眼睛,却被齐焱一把拦住。
他看向仇子梁,“义父对宝珠确实有几分误解,不过往后朕也会好好教宝珠规矩,至于娶妻生子一事,朕如今才登基不久,倒也……不着急。”
“不着急?”仇子梁轻笑了一声,“陛下自己心里有数即可。”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多病一眼,面上笑意更深了几分,才将手拢到背后,迈开步子继续走向宫外。
齐焱牵着方多病的手便不由一紧,直到感受到这人的手反手缠了上来,才松了紧绷的眉眼,淡淡道:“回去吧。”
待二人回到延英殿,方多病随意地将食盒放到一旁,坐在了齐焱身边低声道:“将棋营的人,果然盯上了我,这段时日我怕是不能随意出宫跟玉真坊的人接头了。”
齐焱点了点头,“那日带回来的人中,可有得用的?若是没有,便让程若鱼去。”
程若鱼虽是程兮的侄女,但比起程兮,确实更加可信,再者心思单纯,也算是明白事理,让她去说不定还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
说罢他忽的抬起眼,双眸微微眯了一下。
方多病忍不住看了自己一眼,问:“怎么了?”
却见眼前的天子嘴角轻轻勾起,拿过了一旁的茶杯,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这些时日,你暂且回紫衣局,好好理一理收回来的那些暗部势力。”
方多病今日刚与仇子梁正面对上,虽说齐焱出面解了围,但以齐焱如今的处境,若是什么都不做,才会叫仇子梁怀疑。
他刚想明白,正要跟齐焱卖卖乖,便见眼前的天子脸色倏地沉了下来,手中的茶杯嘭的一下被他砸在了地上。
深谙变脸之术的天子高声道:“方宝珠,你别以为得了朕的宠幸,便可以无法无天!你给我滚回紫衣局,想明白了再说!”
方多病眨了眨眼,反应极快地应道:“可是陛下,仇子……”
“够了!滚出去!”
“陛下——”
“不要再让朕说第三遍!”
看着齐焱面颊因为怒火而涨得通红,两只眼睛也仿佛微微充血,颈侧更是青筋浮起,狠厉中又透出了一分蛊惑。
方多病目光几乎没能从对方身上抽离开,唯有嘴上瓮声瓮气地应着是,被做着戏的天子不耐烦地瞪了眼后,才垂头丧脑地退出了殿外。
察觉到有隐晦的目光观察着自己,他便紧了紧握剑的手,快步,甚至可以说是小跑着离开了延英殿,一路跑回了紫衣局。
彼时程若鱼正在紫衣局内跟新来的女官说着话,见他沉着张脸回来,还迎上来问怎么了?
方多病只是摇了摇头,道:“如今紫衣局来了诸多新人,我作为掌权人,自然是该花些时间在这些新人身上。”
程若鱼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什么问题,只是又问:“那陛下身边怎么办?”
他抿了抿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情绪低落道:“陛下那边有其他护卫,又有将棋营的人在,晚些时候我再派两名紫衣局的女官过去,想来应当是无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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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歌是真的很难写!!捋原剧的主线都差点要了我老命,我捋的时候发现我真的很多地方当时看电视的时候压根没深思过,写到的时候才发现端倪,然后又回到前面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