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抖了抖。
好在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神情算得上十分镇定。
“我可不可以摸一下，感觉这个料子摸起来很舒服。”她又说了一遍，咬字特意清晰了些，说完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摆。
赵衍也跟没听见似的，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喜欢这料子。”他问。
黎昭昭的手拽着他的一小片衣角：
我才不是喜欢料子，我喜欢的是穿这个料子的人。
不过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是问道：“还有吗？”
“还有。”
赵衍用着最寻常的语气说：“你喜欢便送你。”
最后一句轻了些：“都是你的。”
“……”
黎昭昭的指尖蜷缩起来，低着头，笑得龇牙咧嘴。
手腕突然一片温热，赵衍忽然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黎昭昭以为他是想让自己坐好，没想到赵衍拉着她坐直后，直接将她手臂上的衣服推了上去，几道狰狞的疤痕露出来。
“你……”
看到那些疤痕，黎昭昭自己都愣了下。
她把手臂向下弯着，好像这样可以不太明显：“这个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跟我说，疤痕过几年便会消，已经没事了。”
赵衍低垂双目，神色晦暗，黎昭昭难以看到他的情绪。
“赵宣誩的人伤了你？”
他平静地问。
黎昭昭收回手，用衣服盖好：“应该算不上吧，世子爷你还记得吗，我小时救过太孙殿下，所以他……一直很想谢我来着，他就是比较想谢我。”
赵衍冷冷道：“他便是这样谢你的。”
黎昭昭心里也叹气。
“幸好有你找方四带我下山了，”她闷闷道，“不然真不知道他要把我关多久。”
怪不得。
一边说黎昭昭一边回想起来，怪不得赵宣誩要把她关起来，看来他比她先知道赐婚这件事情。
“我一直以为是姑姑出了什么事情，他不想让我知道，”黎昭昭喃喃道，“所以才关着我，怕我冲动，原来是因为这个。”
没想到他居然敢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也不让她嫁给别人。
这种手段未免太过可怕了。
真照这样算起来，那他得把她关到什么时候？
关到死吗？
这样想想，黎昭昭突然不寒而栗。
“我想起来了，”黎昭昭一个激灵，“姑姑好像还以为我喜欢他，肯定是他在我姑姑面前说了什么话！”
见她这如梦初醒的模样，赵衍的语气仿佛在对着一个小孩：“你以为他是什么人？”
黎昭昭不太确定道：“我以为他，姑且算个好人吧。”
“……”
没听见赵衍说话了。
黎昭昭抬眼瞄他，赵衍其实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就是莫名，眼睛里透露出些许不屑与嘲讽。
这神情让他看上去青涩许多，好像一个少年在面对敌手时，心高气傲的模样。
“你干嘛不说话。”
黎昭昭忍不住问。
赵衍：“我自觉不是个好人。”
“……”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黎昭昭不能理解，只能道：“你应该是个好人吧，如果连你都不好的话，那我都不知道谁算好人了。”
“……”
“赵宣誩。”
赵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