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高个子用手把脸挡住,他右边站着一个毛发鲜丽的女人,他们这几天东躲西藏,纵使毛发艳丽,也被尘土埋去了许多颜色。
被叫住名字的高阳盘鲧,还想往后退,那些人一把将他推出来:
“这是我们大少主夫君,恩人您认识啊?”
说这话的是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纯蓝色的毛生两屏人,她的嘴边的毛长得像猫的长须,细长,还有一边有些烧焦。
“你竟然能逃出九微……”
高阳盘鲧一个健步,上前捂住山山的嘴,山山抬头不满地看了一眼,高阳盘鲧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这里的人不喜欢九微树上的人,山山,帮我保守秘密。至于伤北渚的事,来日我任由你处置。”
伤害北渚?山山以为他是因为前几天北渚没有阻止女戚围攻这里,或者是在要救女戚时,高阳盘鲧与他对打过。
想到在九微水上,高阳盘鲧对她的照顾,山山连忙眨着眼睛,表示不说话,还向他手臂望去,示意他放开,得到答案,高阳盘鲧才放开道:
“恩人呐!”
一个男人的手掌大大地拍在山山肩膀上,山山皱眉看了一眼高阳盘鲧,高阳盘鲧则换一副贱兮兮的表情道:
“想不到山山你就是我们的恩人,程儿,这是山山,之前遇到过的,当时我就看出,她不简单,想不到这一次竟然是她救了我们。”
看了一眼高阳盘鲧所说的程儿,山山发现她与这些毛生两屏人有些不一样,她只是毛发长得好看,就是没有两个身体,与她的身形其实有些相似,就是比较高。
山山笑道:
“对啊,当日,这小子还准备拜我为师呢,只是我啊没这心思,我只是路过,你们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一个英气的女子走上前,连忙道:
“那指月剑威力霸道,恩人你都能接住,可见你的法力之强。”
只是制止指月剑的法力,就算没有法力,山山自觉也能控制它,只是这法力之强,也完全是鬼扯,她就是一个半路捡便宜的,当日已经把所有法力都送给了小舟,正准备等死期呢。
要不是千张强良,对,千张强良能找到她,为何现在才来找她,不是说解决那些鸟,他就回来吗?
又想到,她还没问千张强良出去的方法,就只是获得他的法力,可她还是不能出去,山山又苦恼起来。
坐在一枯木上,山山对着前面的高山,其实那是九微树,九微树远处看就是几座山,高阳盘鲧慢慢走近,还给她带了些青果道:
“北渚居然还没死,我也没想到,”
说着,还有些愧疚地看向湖中死寂,黑黝黝的水,这里的臭味,蚊子到处飞,那些蚊子聚在一起,都快变成烟雾了。
“没想到他会为了复仇,放这么大一把火,千眼人和毛生两屏人都快烧光了,如今就只剩下这些人,千眼人和毛生两屏人也只能抱团,毕竟他们原属同宗,若是再残杀下去,怕是会灭绝。”
“属于同宗?”
山山疑惑问道。
“对啊,从前都属千眼人,只是分属两派,有一派不想吸食同类而活,觉得太过残忍,便与异类结合,并保留子孙,这与千眼人的观念相悖,千眼人若是与异类相合,必然吸食子孙力量,所以千眼人越来越强,而演变的这一派则越来越弱。”
“本来毛生两屏人几近灭绝,后来出现了一个凡人来到这里,那人有智慧,还教会这里的人许多东西,后面实力也越来越强,千眼人也被迫离开,九微水又是两边的结界,两族都不敢越过微生水。”
听得这些过往,山山眼中带了些杀气:
“本来千眼人这次也不会成功,造成这些原因,你也有一份吧!”
高阳盘鲧自知骗不过,便道:
“是啊,我喜欢程儿,战神命我守护九微树,我这一生都不得离开,而程儿也不能在上面待得太久,离别之苦,我忍够了,直到看见北渚的到来,我才看到希望,他身上有神的气息,他可以成为这里的守护者。”
这回轮到山山诧异了,“神?”
在她眼中,北渚就是一只比较厉害的鸟,怎么还会是神,再说,神怎么会这么不顾生灵,滥杀无辜呢?
“我看他的性格,也不像是神!”
山山撇嘴道。
高阳盘鲧道:
“你这就不明了,他的气息还未接近真神,虽涅盘成功,却未被六界承认,没有具体责任,所以是神,又不是神。”
这一番话,山山听得云里雾里,高阳盘鲧和盘托出:
“我当日利用九微树,让北渚误以为女戚是你的气息,还说北渚可以帮我守护那棵树,我答应与之合作。”
整理一番,什么冒充气息,他们之间的恩怨,山山也不想管,她现在只想好好修炼,怎么逃出去,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出生的地方。
“你与北渚之事,我不插手,只是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动手了,那把剑,不是想操控就好操控的。”
“九微树上的四季看久了,你才会腻,这一生你可能都没机会上去了,就此别过吧!”
山山没有责怪高阳盘鲧的意思,他对不起的人只有北渚一个,要责怪他的人只能是北渚,而与她山山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山山每日都在找出去的方法,最后得出,只有修炼成神,这一修炼,就修炼了一万年。
日日夜夜跟在山山身边,北渚寻找她的气息,就是不敢上前,他没了女儿,也没了女儿的母亲,这些日子,这一万年的日子,他才意识,他所爱的人是谁。
那一日,北渚站在树下,听到天上一声巨响,他明白,山山成功了,她将会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她要走了,北渚不想让她走,她一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习惯了有她的气息,若有一天,他找不到她的气息,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所以,他出现在了山山面前,而对面的人,好像早就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你一直跟在我身边,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出来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