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孟天博有精神分裂症？！”
安德看了眼远处死死盯着他的两人，内心毫无波澜。
为了先生他什么都可以做，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现在立刻死去，他也心甘情愿。
所以，他对曾经做下的一切，从来不曾后悔，就算到了今天，他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他看向宋绪，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没错，你见到的才是真正的孟天博本人的意识，但是就在不久前，另一个意识醒了。”
“所以，他要你带我回去。”宋绪的语气很笃定。
这件事他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他更关心的是，孟天博突然换了一芯子，而且看样子应该没那么好相与，这对他的计划会不会造成阻碍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他对孟天博的计划这么重要，那这个意识醒来，后面的沟通肯定不会太过顺利。
不过，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止他，“那就走吧，回地下城。”
闻言，安德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见他没反应，宋绪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终于，犹豫了几秒后，安德说出了内心最真心的想法，“宋少，您还是跟他们离开吧，越快越好。”
“什么意思？”宋绪微微皱眉。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阿绪，我赞同这个建议。”顾刃远远地走了过来，刚好听到了安德的话。
他神情严肃地看着宋绪，建议道：“虽然你不愿意说出实情，但不难想到那绝不是什么安全没有风险的事，阿绪，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好吗？”
宋绪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顾刃，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顾刃兀地沉默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宋绪，眼底复杂的情绪疯狂翻涌。
阿绪说得没错，他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心存侥幸，抱有一丝奢望，万一阿绪真的跟他离开了呢？
但是，再次亲耳听到这个回答，他没有失落，没有意外，反而更加坚定了内心的选择。
想罢，顾刃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我知道的阿绪，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所以这一次，我会留下来陪你。”
“不行。“宋绪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你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谢谢你顾刃，但是你还是离开吧，这里不属于你。”
“阿绪，我也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顾刃的笑容未变，“更何况，你留下来的原因之一，还是因为我。”
他眸光深沉地看着宋绪，坚定地说道：“所以阿绪，就像我劝不动你，你也无法说服我。”
“离开你这两次，我已经受够了，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不管是变成怪物还是死亡，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就当我是自私吧，阿绪，我希望，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还在你身边。”
闻言，宋绪沉默了很久，半晌后他才轻轻回答道：“顾刃，你不会死的。”
就算最后从孟天博这里拿不到x药剂，有白砚在，以ctF研究室的实力，迟早能研究出x药剂。
顾刃看他的眼神越发温柔，“嗯。”
一旁的安德微微皱眉：“………”
看着这一幕，怎么有种不爽的感觉。
“宋少，我依旧坚持，暂时离开对您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等先生醒来，再进行下面的计划。”
“醒来？孟天博怎么了？”顾刃有些疑惑。
然而安德没有搭理他，继续朝着宋绪说道：“他已经对你产生了杀意，接下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你，所以回到十字星洲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意思？你们不是已经达成了合作吗，孟天博为什么突然变卦了？”
宋绪微微皱眉，这才用简短的话语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目前的情况就是，孟天博有两个人格。
主人格内心还保留着善良的人性，但常年沉睡，偶尔才会出来一次。
副人格狠辣无情，阴郁冷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私自利，还试图吞并主人格，独占那具身体。
主人格似乎很喜欢他，对他处处包容，性格随和好说话，但副人格一心实验，对他的敌意很大，如今更是想杀了他。
顾刃沉思片刻，分析道：“目前看来，虽然主人格的力量较弱，但他并没有放弃，只要主人格没有主动放弃，副人格就无法彻底取代主人格。”
安德眼神微闪，这些事他都查过，自然也是了解的，“其实先……”
“既然你们聊完了，那该我们聊一聊了吧。”宋遥嘴角勾起，冷笑着走了过来。
季星时也一脸冷意地盯着安德，“很好，你还敢送上门来。”
看到走过来的两人，安德脸上并没有意外，甚至平静得有些诡异，从决定来这里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了。
他继续朝着宋绪二人说道：“先生这次醒来的时间有些不寻常，应该是因为宋少的缘故。”
“所以如果要彻底唤醒先生，只能依靠宋少。”
说着他看向了顾刃，“至于你，当年先生突发奇想，在婴儿体内注入了变异体的基因，试图创造一种名为兽人的新生物。”
但是设想和现实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排异反应非常剧烈，只能针对性研制出x药剂用来抑制狂躁的变异体基因。
从而，希望时间能让两种基因慢慢融合，或许等x药剂失效的那一天，能出现奇迹也不一定。
后来，先生醒来得知这一切后沉默了很久，然后将顾刃送去了希望福利院。
说完，他看向宋遥二人，平静道：“走吧。”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对此，宋绪并没有同情和阻止，只觉得唏嘘。
“对了。”走了几步后，安德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提醒道：“x药剂具有唯一性。”
季星时狠狠皱眉道：“说清楚，什么意思？”
安德的眼神有些幽深，平静地说道：“也就是说，x药剂具有针对性，白砚体内的变异体基因跟顾刃体内的不是一种，x药剂自然也是不同的。”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顾刃，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顾刃体内的x药剂了。”
闻言，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顾刃先是一怔，再是轻松一笑，“没事，不管如何，我都是顾刃。”说着他看向了宋绪，温声问道：“你说对吗，阿绪。”
宋绪定定地看着他，内心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