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夭偷偷跟相柳说:“我觉得你好像越来越孩子气了。”
夜色浓郁,看不清他说话时的表情,“这样不好吗?”
小夭笑起来,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指,“只要是你,什么样子都好!”
低沉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溢出,“娘子如此会说话,回去得好好奖励一下子!”
小夭总有一种错觉,自打让这小崽子开了荤,他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总是带着几分情欲。
虽然此刻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握着她的那只手倏地动了动指头,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
这一夜,毫无意外,又睡得很晚……
等小夭醒过来时,已过了午时。睁开眼睛就看见相柳侧卧在旁边,用手撑着头看她。
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半睁不睁,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朦胧,见她睁了眼,便开始对她笑。
小夭见他如此,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故意凶巴巴地说:“不许用这种眼神看人!也不许笑!”
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好看吗?
这种眼神任谁瞧见都要扑上来的!更别说还朝着对方笑了!
相柳被掐得有些委屈,揉了揉脸,斟酌着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对你凶一些?”
“谁说我了?”小夭又揪了一下他另外一边脸,“我说的是你不准这样看着别人笑!”
相柳听完笑容更甚,像是乌云散去后,雨后的阳光一下子落到人的眼睛里那般明亮,耀眼到让人心醉。
“你傻不傻?”
小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骂我?”
他黏黏糊糊地贴上来,双手圈住她的肩膀,将脑袋埋进她的颈项间。
“嗯,如何?”
小夭气得咬了咬牙,是啊!能奈你何?
骂你舍不得,打你打不过,不理你做不到,罚你禁欲你又惯会勾引……
最后她想到一条妙计——回家告状!
“对了,你昨日不是说要带我回门吗?我们起床收拾一下出发吧?”
“都睡到这个时辰了还怎么去。”他蹭了蹭头,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没关系,我爹娘不在意这个。”小夭说着将他推开,“快起!”
他当然知道九黎没这个习俗,不然第二日爬也要爬过去。
昨日提起这事完全是为了堵朱大肠的嘴,成亲当日岳丈特意嘱咐他了不必回去,所以他压根儿没打算带小夭回门。
“我岳丈大人给我下过旨意,叫我们不必去了。”他又凑过来将人往怀里搂,“娘子,我们出去玩吧!朱大肠成亲的时候出去玩了一个月呢!”
小夭歪着头看了看他亮晶晶的眸子,问他:“你想去哪?”
“你在哪里我就想去哪里,我要整日挂在你身上。”
小夭用指骨敲在相柳头上,“好好说话!”
“哦!我们就去外面游历吧,看看各地的风光。”
小夭点头,“行,那明日我们就出发。”
“不,我们现在起来收拾收拾,吃点东西,今日就出发!”
“现在?都未时了,收拾好吃完东西天都要黑了。”
相柳坐起身,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反正我们早上也起不来。”
说的也是。
小夭爬起来梳洗穿戴好,随便吃了口点心垫垫肚子,就高高兴兴地收拾包袱去了。
到了申时,两人背着行囊去找防风小怪和邶母辞行。
邶母笑道:“都这个时辰了才动身,想必你们也是不急的,晚饭马上好了,既然不急,用过饭再走吧!”
小夭只吃了几块点心确实饿了,就应了下来。
婆媳两人聊了几句家常后,开始传菜了,防风峥带着防风意映和涂山璟也过来了,众人落座后边吃边聊。
相柳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默默地用饭,也不搭腔,左手在桌下拉着小夭的手,捏来捏去地把玩着。
等捏够了手,又钻进她的袖子里,掐她小胳膊上的皮肉,力道不轻不重,一下又一下。
小夭想甩开他,他却像提前知道意图一样,总是在她要挣脱时能紧紧抓住她。
小夭不敢动作幅度太大,不然众人势必要看见两人的小动作,到时她一定会臊死在饭桌上。
是以小夭咬了咬牙,忍了下来,只是时不时朝着相柳飞去几记眼刀。
可相柳不看,也不停手。
小夭恼怒,决定要给他个教训。
于是她往相柳旁边倾了倾身体,将被握住手腕的手搭在了他腿上,又顺着他的腿向内侧摸去,胡乱掐了几把,果然就见他立即变了脸色。
小夭憋着笑继续使坏,却被他一把捉住作乱的手,一直到一餐完毕,都没有再松开。
用过饭,他一言不发,拉着她就往自己院子里走。
她疑惑道:“我们不是要出去吗?”
他声音哑得过分,“去不了了。”
不是不去了,是去不了了……
她思索着二者的区别,却在瞬息之间已被带回了房中,独属于他的凛冽气息扑面而来。
他吻得急切,热烈地索取着。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脑子逐渐开始混沌,在被烈焰般的情欲吞噬之前,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最后一个念头。
妖精,果然磨人!
……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未时一刻,由于包袱前一日已经收拾好,所以梳洗完吃了些东西就成功的出发了。
两人带了很多钱财,喜欢什么便买什么,不论用不用得到。
等买的多到拿不动了,就送去涂山氏的车马行,花钱托人送往防风府上。
与挚爱之人执手并肩,吃喝玩乐时,时间往往过得飞快。本来计划出行一个月,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个月。
回来时,邶母摆了酒菜,为两人接风洗尘。
待侍女给小夭倒酒时,相柳伸手挡住了杯口。
“娘亲,小夭现在不宜饮酒。”
“小夭病了吗?”邶母皱眉,“怎么不早说!你是怎么照顾人的?怎么出去一趟还让她生了病!俗话说医者不自医,小桃!快去请……”
“娘亲,小夭没生病。”相柳笑着打断她的话。
“没生病为何……”邶母突然灵光一闪,惊喜到声音发颤:“你的意思是小夭她……有孕了?”
不怪邶母没有第一时间往这上面想,对神族而言,他们体质特殊极难受孕,且产子是极耗费灵力的事情,尤其是灵力稍低的女子几乎要用命换命。这也是为什么神族虽生命漫长,但增长数量却一直非常缓慢的原因。
所以她没想到,两人成婚不久,便这样快就有了身孕。
相柳笑容之下更多的是满面愁云,他轻轻点头,“嗯,是。”
他以前跟小夭说想要一个孩子,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女子生产这般凶险,如若知晓,他绝对不会说出这话。
是前日小夭用饭时干呕,他以为小夭生病了,拉着她去医馆看诊,小夭即便已经知道了原因,还是依着他去了,想给他一个惊喜。
当他得知她有孕后,也确实惊喜,高兴地一直傻笑,手舞足蹈地像个孩子。
可当他跟医师仔细打探注意事项之后,便笑不出来了。
小夭灵力低。
生产时会九死一生。
他当即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