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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深冬时节,山顶的寒风更加刺骨,叶楚汐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但那裹在白毛大氅里的小脸分外专注,握着狼毫笔的手也分毫未停,在纸上一番行云流水,很快就有大半的落霞谷景色跃然纸上。

那景色与现实中的几乎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站在她身后的修文望着这才貌双全,又坚毅勇敢的女子,眼底流露出了不为其他人察觉的幽暗之色。

一旁的阿阮虽心疼着自家姑娘受着寒风,但也掩不住眼底的自豪。

所幸,叶楚汐很快画完了,还习惯性地在旁边写下了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绰号——墨兮娘子。

阿阮赶紧把汤婆子递上,“姑娘,快暖暖手吧,瞧您都冻僵了。”

叶楚汐接过汤婆子,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而她面前的画板上,是一幅绝美的梅林之景,她在许多地方留了白,望去便如一片片白茫茫的雪,丛丛火红的梅花便盛开在白雪皑皑的群山中。

雪山之前,更有一位纤细的女子背影,笔直地站着,墨发飞扬,一袭红衣猎猎,孤单单望着远处盛景,显得那么孤独凄冷。

修文眼中闪过惊艳。

没想到在眼前实景的基础上,她又大胆地创新,加了雪景和人物背影。

如此一来,这幅画更显得清冷唯美,仿若画中女子与这一片片红梅一样,皆是孤独地立于白茫茫的天地间,独自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也不知是在等待着谁的归来。

此画,比之那些自诩才子的公子哥们所作,技艺和境界都更高超。

再看到“墨兮娘子”四个字,修文暗暗记在了心里。

叶楚汐暖和了手之后,画上墨迹也差不多干了,便让阿阮将画收起。

阿阮照做,小心翼翼去将画一点点揭下来。

叶楚汐转头对修文道:“修文师父,可否劳烦您帮我把这幅画带回寺里,交给慈溪大师保管?我还要在此处多逗留一会儿。而且毕竟男女有别,你我也不方便一起出来太久,您说呢?”

她是想支开修文,怕修文不答应,只好把话说得严重些。

修文愣了一下,刚要回答,却有变故突生。

此时刮起一阵猛烈的风,吹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三人都下意识抬手去挡眼睛。

还在阿阮手中的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画,却没那么幸运了,阿阮一个不慎,画一下就被风吹落,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快速往山下飘去。

“姑娘,您的画!”阿阮惊呼一声。

叶楚汐好不容易适应了狂风,此时根本来不及去管画了。

修文眼明手快地伸手去捞,可惜堪堪只够着了一个边角,根本没有抓住。

三人站在山顶,眼睁睁看着那幅画被风吹向半山腰处的落霞谷,很快落到梅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此时风也突然变小了,仿佛刚才纯粹是为了吹走叶楚汐的画而来。

现场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阿阮后知后觉自己闯了祸,当即朝叶楚汐跪下。

“姑娘,都怪奴婢办事不力,没护好您的画,您责罚奴婢吧!”

叶楚汐摇摇头,“你又不是故意的,我干嘛要责罚你?一幅画而已,我还可以再画一幅。”

她说的轻松,其实谁不知道若要重新作画,灵感和运笔跟之前都会大打折扣,再也画不出一开始时的惟妙惟肖。

修文犹豫了一下,终是下定了决心,“施主且在此处等候,我去落霞谷帮您把画找回来。”

叶楚汐惊讶地望着他,“当真?可落霞谷不是有贵客吗?万一惊扰了贵客……”

“无事。我去去就回。”

说完,修文当真抬脚朝落霞谷而去。

叶楚汐和阿阮望着修文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二人这才回头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深意。

忽然,树林后窜出五个黑衣人。

一见叶楚汐便不怀好意地阴笑道。

“叶楚汐,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还以为你是多么冰清玉洁的女子,没想到竟敢在万佛寺后山私会外男!既如此,倒不如便宜了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笑得狂放至极。

阿阮吓得脸色惨白,但为了保护叶楚汐,还是壮着胆子呵斥:“哪来的狂徒,敢胡言乱语坏我姑娘清白!还不快滚!若是惊扰了半山腰的贵人,有你们好受的!”

黑衣人头领阴恻恻地看了阿阮一眼,阿阮立时缩紧脖子。

“贵人?哈哈哈,我们悄悄将你们掳走,就算天王老子也察觉不到。”

叶楚汐将阿阮往后一拉,挡在她身前。

“说吧,你们是不是周氏派来的?”

黑衣人嚣张道:“是,又如何?”

叶楚汐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既然是她,那我就要把你们的人头割下来,送给她。”

这话触怒了黑衣人,他们还没见过这么狂傲不知死活的女子,骂了一句脏话后,便开始朝叶楚汐逼近。

可他们太过低估叶楚汐,只见叶楚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香囊,她朝着空中一挥,便有无数黑色粉末在空中炸开。

五个黑衣人根本来不及闪避,不可避免将这些粉末吸入口鼻,直接白眼一翻,原地倒了下去。

“哼,你们当我这段时间跟着师父是白学的不成。”

叶楚汐不屑地冷哼道。

“姑娘,您太厉害了!”阿阮无比崇拜自家姑娘。

“先别急着夸我,赶紧办正事。”

她和阿阮分别抽出一把黑衣人随身携带的刀剑,在那几名黑衣人的不同部位割了一刀,见了血后才罢手。

阿阮做这些事时全程都是瑟瑟发抖,可想着这些人穷凶极恶地要害姑娘和她,她便鼓足了勇气对着他们砍下手中的刀。

空气中逐渐有血腥味弥漫,两人丢下刀剑,提起裙摆快速沿着另一条道朝山下跑去,完美地做了一个被救逃亡的现场。

“快,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紧赶到鸭池村去。”

……

落霞谷,寒风拂过树梢,片片红梅飘落。

梅林深处,一株巨大的梅树下,有一方圆形石桌,石桌旁相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身后分别站着一位小厮和一位婢女。

那一男一女中,男的白衣如雪,容颜清隽,女的一身水碧色华服,容颜温婉,气质却是高贵出尘。

二人皆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他们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棋局之波云诡谲,却是世间难见。

“宥公子,你到底想好没有?若再想不出如何出子,这局可要算你输了。”

被称作“宥公子”的白衣男子始终端坐,镇定如斯。

“别急啊,三年来你年年邀我对弈,往常回回都是我赢。看在今年你照我说的选了这么个绝佳宝地的份儿上,这次我总要让一让你不是?”

女子勾唇笑起来,“我可不要你让我,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她仿佛胜券在握。

“好,这可是你说的。”

宥公子说完,当即稔起手中白子,稳稳当当放了下去。

棋盘局势一瞬扭转过来。

女子呆愣住了。

“你……”

“哈哈哈……”

寒风四起,将树上梅花吹得纷纷飘落,伴随着宥公子爽朗的笑声,女子只觉得分外刺耳。

有一瞬间,她甚至很想将棋盘毁掉。

想她在家族里,其实是最有棋艺天赋的人,棋术也是众多兄弟姐妹中最好的,要不是为了藏拙,明哲保身,世人也不会以为她不如四妹。

可她实在太爱下棋了,没有办法,只好选了个志同道合,又棋艺相当的人,每年偷偷约见三次对弈。

令她抓狂的是,这人居然略胜她一筹,每次都在她以为自己要赢的时候,他轻而易举就扭转了局面。

实在可恨!

宥公子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止住笑声,扯了扯唇角,“一盘棋而已,不至于如此生气吧?”

女子很快恢复常态,“谁说我生气了?我只是颇有些感慨,堂堂明州赵家的继承人,每年陪我下棋,想来也是一种荣耀,输赢又有什么关系?”

宥公子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刚要说话,空中突然飘过来一张画纸,眼看就要落在他头顶,他身后的小厮连忙上前一捞。

“爷小心!”

小厮说着,已堪堪抓住了画纸,画纸背面朝上,正面朝下。

宥公子下意识抬头去看,正好看见一幅绝色的雪山梅林图。

惊鸿一瞥之下,他忽地出声制止了要毁掉手中画纸的小厮。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