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天色尚早。大家又逛了一会儿,又去灯会上转了转。然后分道扬镳,分头行动。
李含烟、程子林和阿花去了皇宫。靖王、李明轩、秦明和高阳,则去了瑞王府。
北幽皇宫内,李含烟三人借着月色在宫中游走。
宫中不时有人走过,还有一队队的御林军来回巡逻。
三个人只好一次次地屏住呼吸,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不觉中,三个人来到了一座大殿。
大殿内灯火通明,院子外面有御林军把守,院子外还不时有巡逻的御林军经过。
这个院子的防卫明显比其他地方更严,看来,这里必定是一处重要的地方。
抬头看看匾额上的“勤政殿”三个大字,李含烟明白,这里应该就是皇上处理国事的地方了。
为了不暴露行踪,三个人飘身跃上了房顶。
爬在房顶上,李含烟轻轻地揭开了一片瓦,然后把头凑过去往下观看。阿花见了有样学样,也小心地凑了过去。
程子林则两眼不断环视四周,仔细注意着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
大殿内,宽敞的龙书案前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龙袍,头戴皇冠。仪表堂堂,面容威严。
不用问,这位肯定就是北幽的皇帝——景文帝了。
在他旁边,立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公子。只见他温润如玉,气宇轩昂。小小年纪,便有股让人仰慕的气质。
而他的脸,赫然与阿花有几分相似。
景文帝拿起一道奏折看了看,然后问旁边的小公子,“皇儿,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小公子接过奏折看了看,然后朗声说道,“父皇,我北幽东南与东盛接壤,西北与大顺接壤。从朝堂的稳固和百姓的安居乐业来看,万不可随意与他们交战。与邻国交好,才是北幽的发展大计。”
“父皇,切不可听信某些大臣之言,亲东盛,远大顺。更不能与东盛联手攻打大顺,否则就可能中了东盛的圈套,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小公子一席话,景文帝听得频频点头。
“皇儿说得很好。近日朝中屡屡有人抬高东盛,贬低大顺。但是父皇心中明白,无论国土、财力和能力,北幽都敌不上东盛和大顺,为何还要拿着鸡蛋和石斗碰?”
“在父皇心中,明哲保身,稳中发展,才是我北幽生存和壮大的根基。皇儿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地,父皇很是欣慰。以后皇儿继承了皇位,也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儿臣明白。儿臣定当牢记父皇教诲,努力把北幽发展得更好、更强大。”
景文帝听了心中欢喜,拿起奏折一道一道地教给小公子。
忽然,一位太监从外面进来。
“启禀皇上,刚刚凤仪宫来报,皇后娘娘身体不爽,请皇上过去看看。”
景文帝闻听立即放下了笔,“快,摆驾凤仪宫。”
说着站起身来,牵着小公子的手快步往外走。
一边走,小公子一边担心地问,“父皇,母后怎么了?”
“大概,又是在想念你皇姐了。”
景文帝和小公子坐上轿辇走了,李含烟把瓦片放好,三人从房顶上飘身下来,静悄悄地跟了上去。
凤仪宫离勤政殿很近,景文帝和那位小公子很快来到了凤仪宫。
李含烟如法炮制,与阿花伏在房顶往下看,程子林继续注意警戒。
凤仪宫内,雍容华贵的皇后齐若英靠在软榻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着额头,看上去非常难受。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景文帝快步走了进去。
那位小公子也如影随形,一进去就喊,“母后,您怎么了?”
齐皇后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快步而来的景文帝阻止了。
“皇后,你身子不适,好好躺着便是。”
小公子近前,“母后,您哪里不舒服了?儿臣给您传太医。”
齐皇后看着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夫君,以及孝顺明礼的儿子单博钰,心里面只觉得酸涩难当。
“皇上,皇儿,今天又是花鼓节了。”
一句话,景文帝的心也揪了起来。
“皇后,朕知道你又在想念我们的三公主宝珠了。作为父亲,朕又怎能不想?可是十年了,宝珠就像飘在空中的云絮一样无影无踪。”
“朕有时候就想,说不定咱们的宝珠哪一天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到那时,朕会不会老了?宝珠会不会认不出来了?所以啊,皇后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们都好好的,等着宝珠回来见我们好不好?”
“臣妾知道。可是皇上,臣妾做不到啊。”
齐皇后哭得不能自已,“十年前的花鼓节,乖巧懂事的宝珠被贼人抱走。那一年,她才刚刚六岁呀。天知道,她一个六岁的孩子离开父皇母后会经历什么?”
“臣妾经常做恶梦,梦到宝珠浑身是伤,哭着喊着找父皇母后。可是臣妾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却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她,救回她。臣妾这个母后,实在愧对我们可怜的宝珠。”
一旁的小公子听了,眼中泪光闪闪,但是神情却很坚定。
“母后放心,儿臣长大了,儿臣定会想办法找回皇姐,了却父皇母后的心愿。”
“皇儿。”皇后一把搂住小公子,“钰儿,你做为太子,身上承担着北幽的家国重任,也凝聚着父皇的心血。千万不能意气行事,要像父皇一样做个明君,知道吗?”
“儿臣知道,请母后放心。”
景文帝坐在榻边,帮齐皇后掖了掖被角。“皇后,好些了吗?要不要传太医?”
“不用。皇上您知道的,臣妾这是心病。”
齐皇后说着话,伸手从枕头下取出一件圆乎乎的金属物品,拿在手中不断摩挲。
“当年就是这个东西伤了宝珠宫里的侍卫,也不知这个暗器是什么。但是臣妾知道,这个一定是当年抱走宝珠的贼人留下的。十年过去了,这个贼人不知在哪里逍遥自在,我们的宝珠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齐皇后说着说着痛哭流涕,喊了一声,“宝珠,你在哪里?”之后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皇后!”
“母后!”
“快,传太医!”
凤仪宫乱成一片,阿花在房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
到了现在,她心中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很可能就是景文帝和齐皇后丢失十年的女儿——三公主单宝珠。
李含烟两眼盯着阿花,“阿花,你怎么办?”
“认亲!”
“万一不是呢?”
阿花凄惨一笑,“万一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