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瑞王抽出了宝剑,议安殿里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李含烟、李明轩、程子林和高阳,不约而同地把手搭在了剑柄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只见瑞王来到大殿中间,“父皇,母后,刚刚儿臣失了礼数,不如儿臣舞一段剑舞当作陪罪如何?”
景文帝老神在在,丝毫不乱,“好,皇儿,你且舞来。”
“是,儿臣遵命。”
瑞王答应一声,之后一手执剑,一手掐了一个剑诀,刷地一下打开了架式。脚下生风,眼神随着手势而动,唰唰唰地舞了起来。
瑞王一边舞,一边往景文帝和齐皇后这边靠近。
但是他发现景文帝身后的侍卫手按剑柄,而且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再看齐皇后,之前倒酒的宫女已经护在了齐皇后身侧,而且右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而另一名宫女,已经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齐皇后身后。
瑞王心中暗叫不好。看样子景文帝对自己已经有了防范,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瑞王边想边舞,脚下竟然乱了章法。当看到端坐如山的太子时,心中突然生起了一股强烈的嫉妒、不忿和仇恨感。
凭什么他小小年纪就稳坐太子宝座,我年长十岁却只能做个王爷?
如今皇上心中已经对本王有所防范,就是今日不反,他日恐怕也落不了好下场。
既然如此,今日何不放手一搏?
想到这里,瑞王挽了一个剑花,足下轻点,身子一跃而起,直直地冲着景文帝而去。
可是剑还没到景文帝身前,只见眼前一花,景文帝已经被其中一位侍卫转移到了安全地带,另一位侍卫则仗剑而来。
两个人战到一起。瑞王心浮气躁,对方却越战越勇。
忽然周贵妃传来一声惊呼,瑞王一看,原来是那名宫女把剑架在了周贵妃的脖子上。
“不许伤我母妃!”
“逆子!竟然敢弑父谋逆,真是好大的胆子!如今大势已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听到景文帝的喝斥,瑞王收起剑哈哈大笑。
“父皇,儿臣今天再叫你一声父皇。说什么弑父谋逆,你可知儿臣有多少不甘心吗?凭什么他可以做太子,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后所生吗?”
“皇儿,不要再说了。”
“不,母妃,不要拦着我,今天就让儿臣把这些年的心里话都说出来。要不然,儿臣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父皇,你说得没错,儿臣今天就是谋逆了。可你知道儿臣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从小到大,儿臣一切都听你的。好好读书,好好习武,用尽全力让自己成为一个父皇可以看得上的有用人才。可是,父皇你看到了吗?”
“父皇,你眼里能看到的,从来都是这个中宫嫡子。哪怕我比他大十岁,比他多读了十年的书,多习了十年的武,父皇依然眼里只有他。”
“父皇,你封他为太子,将来以后把皇位传给他。可是父皇,儿臣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儿臣不是你的儿子吗?所以,儿臣要谋逆,要夺位,就是想做这北幽第一人。父皇,你说儿臣有什么错?啊,有什么错?”
景文帝表情挫败,人也似乎一下子老了。
“皇儿,你错了。父皇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想。并非是父皇眼中只有中宫嫡子,而是按照北幽祖制,皇位只能传给嫡子。而且不是父皇眼中没有你,相反是父皇太在意你了。”
“皇儿,你是父皇的皇长子,你知道你的出生,给父皇带来了多少乐趣吗?那时候,父皇除了朝政,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可是父皇发现,你注定成不了父皇看中的人。”
“你虽然看似心性善良,但其实骨子里透着狠辣。你会琢磨父皇的心思,想着法地讨父皇欢心。但是你知道吗?正是这些,让你渐渐走出了父皇的视线。”
“因为父皇看中的是表里如一,并且不矫情,不做作的人。而这些,恰好博钰身上都有。再加上中宫嫡子的身份,将来以后要扛起北幽的家国重任。”
“所以,父皇便把大半精力放到了他身上。可是父皇没想到,一向聪明的你,竟然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糊涂事,真是让父皇寒心。”
景文帝一番话,众人听了无不动容。就连周贵妃也喊着,“皇儿,别再犯错了,赶快向你父皇磕头认错!”
谁知瑞王根本听不进去。
“磕头认错?不,儿臣没错!再说了,皇宫马上就要被攻破了,到时候你们一个个成了阶下囚,怕是还要反过来求我!”
“瑞王,你想让谁求你?”
瑞王顺着声音扭过头去,见一位高大帅气的男子从外面进来。虽然穿着御林军的服装,但是气场和风度,却无一不透着霸气。
李含烟瞬间心跳加速。
穿着御林军服装的王爷,竟然还是一样的帅气!
“你是谁?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竟然跟本王如此说话?”
“混账!”
景文帝厉声呵斥,“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大顺朝大名鼎鼎的靖王爷!”
“靖王?父皇,你是宁愿亲近一个外人,也不肯亲近你的亲生儿子吗?”
靖王听了呵呵冷笑,“瑞王,你拿什么让皇上亲近你?就凭他们吗?来,带上来!”
很快,秦明进来了,手中还拎着两个人。
来至近前,秦明一松手,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饶命啊。小人什么也没做,就被人给拿下了,小的冤枉。”
瑞王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恶狠狠地盯着靖王说道,“他们什么也没做,你拿他们干什么?”
“他们是什么也没做,是因为本王没有给他们机会。瑞王,说说吧,你为什么摔杯子?从他们身上搜出的信号弹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说皇宫就要被攻破了?”
靖王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的瑞王哑口无言,最后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是好笑。在我北幽的皇宫里,本王哪里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指责?没错,皇宫很快就要被攻破了,本王马上就要登上皇位了。到时候北幽都在我手里,捏死你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是吗?”靖王冲门口扬声道,“带进来!”
很明,两名御林军押着一位男子进来。
只见男子身材瘦削,但双眼如鹰,里面装满了仇恨和怒火。
李含烟一看,认得,原来此人正是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