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城大街。
“哈哈哈,时辰到否,时辰到否?”
“疯庆王来了,快走!”
疯庆王日复一日地骚扰百姓,一位戴笠人被他抓住,他疯癫笑问:“时辰到否?”
戴笠人露着半张脸,静静看着疯庆王,缓缓开口道:“时辰,快到了!”
疯庆王疯癫神色微敛,继续笑问:“何时才到,何时才到?”
“五月二十日,璟王立储之时……”
戴笠人附耳低声一句微不可闻之语,后挣脱束缚,慌忙跑开,就如同寻常路人,方才那幕好似从未发生过。
疯亲王笑容极盛,嘴角咧至耳根疯狂大笑,乱跑一通。
“时辰已至,上路了,该上路了!哈哈哈!!”
……
大理寺。
这是大周内最森严的监牢,非皇亲国戚、朝廷重臣、亦或极度危险之人不入。
闻人甲属于最后一类。
同时,这里也是刑罚令人闻风丧胆的监牢,没有这所监牢撬不开的嘴,胡狱官比之都稍逊一筹,无论是谁,骨头再硬的汉子进去之后,都只能跪着爬出来。
噗!
一盆水当头浇下。
闻人甲晕晕沉沉地醒转,此时的他遍体鳞伤,两根锁链自洞穿了琵琶骨,另一头锁在吊架上,锁链将他高高吊起,身体重量压迫,剧痛无时无刻不在琵琶骨中传出。
这是朝廷对付武功了得的凶人的惯用手段,锁住琵琶骨可封住人的武功,使其有力使不上,一身武功无法施展,仿佛与没有武功一般,这种方法比点穴有用得多。
“闻人甲,给老子醒醒!”
狱头喝骂道。
闻人甲抬起沉重的头颅,用了无血色的嘴唇笑道:“又到动刑时候?多久了,还不腻?”
“小子莫狂,若非璟王殿下要留你一命作杀鸡儆猴之用,我们早就将你给整死了!”
狱头给上闻人甲一皮鞭,浸泡了盐水的皮鞭打在闻人甲身上,闻人甲只觉一阵火烧的剧痛传来。
“如此,可真要谢过璟王殿下了!”
闻人甲咧咧嘴。
“小子,老老实实把事情都交代不就好了,反正是死,何必受这般多苦难?”
狱头劝到,这些日子的拷问,闻人甲嘴里的话半真半假难以记录,他也累得慌,不过现在倒是无所谓了。
“我不早交代了吗,为何要犯事杀人,缘由,经过,手法都一五一十说了。”
闻人甲笑道。
“哼,有多少真多少假你心里清楚,不过无所谓了,璟王殿下传话,近些日子他要专心准备立储之事,无暇理会你,你化身扬骨魔的缘由手法,为何只杀他派系之人等等他一概懒得过问,让我等好好招待一番,十五日晌午斩了就是,反正扬骨魔抓住已成定局。”
狱头说出令闻人甲微微皱眉的情报。
“原来如此,难怪这些日子璟王也没来见我一次,可惜可惜。”
闻人甲叹道,狱头有些摸不着他在可惜些什么。
“你很想见璟王殿下?”
“当然,璟王如此英明神武,死前想见一见,将璟王威严身影记在魂魄里带往下一世,不是正常?”
“的确……”
身为璟王簇拥者的狱头深有同感。
“狱头,我还有机会见璟王吗?”
闻人甲忽问道。
“当然有机会,璟王乃抓住你的第一功臣,十五日晌午将由璟王出面主持你的斩首,这是已定之事,再忙也会来见你最后一面。”
狱头随口说着,后反应过来,道:“不对,你一个瞎子,拿甚看璟王?”
闻人甲闻言,脸上笑容渐盛,肆意大笑道:“我怎看,我当然是拿两个眯眯对着他看啊,刑天怎看我就怎看,哈哈哈!”
“耍嘴瓢的狗贼!”
狱头大骂,气得他连续打了十七八鞭才气喘停手。
闻人甲疼得咧牙,却笑容依旧,甚至越发放肆。
“罢,罢,今日玩个新花样,反正不用你交代什么口供了,索性一次性折磨个够,完成璟王殿下的交代,省得我每日都要过来一趟。”
狱头缓过气,缓缓道。
“新花样?”
闻人甲隐隐有不妙预感。
“放心,会留你一命的,毕竟要公开处刑,以威慑世人,不过,你神智在不在,疯不疯,就无关紧要了。”
狱头邪笑,拍拍手对身后铁门道:“出来吧青衣,我们履行承诺,他是你的了,我们很期待七煞追魂针的表现!”
随话落,一个脸上布满火烧疤痕的丑陋男子走入,他兴奋狞笑,道:“少门主,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你是青衣?我不认识你吧,为何背叛我?”
闻人甲经过这几日对狱头们的套话,他根据只言片语知晓当日出面指证他身份之人名为青衣,乃天魔门的弟子,不过有一点他很疑惑,青衣是千里迢迢特意追寻过来找他麻烦的,一开始就对他意图不轨,最后机缘巧合之下,靠着出卖他,在璟王身边混出头。
至于狱头口中的履行承诺,想必就是青衣出卖他的条件吧,想要接近他,亲自找他麻烦?
若是肥腚或其他仇人如此倒罢,有冤有仇有动机所在,闻人甲不觉得奇怪,但在他对名为青衣之人没半分印象,理应与青衣没甚交际,没交恶过对方,为何要背叛、仇视他这位少门主呢?
闻人甲想不通。
不过青衣接下来的话,闻人甲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与少门主雾林镇初见到入天魔门之后见面次数不少五次了,你竟敢不认识我?”
青衣先是大怒,随后颓然,道:“也是,少门主高高在上,我怎可能入得了少门主法眼,你不认识我实属正常。
但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为姬飞霜专门向你复仇而来,还有药婉,她如此纯洁,却可怜的多年来一直遭你胁迫,屈从你淫威之下,我必须要让她脱离你的魔爪!”
青衣说到这两位心中仙子时,目中止不住的浮现狂热与爱慕。
“姬飞霜,姬嬷嬷?”
闻人甲愣愣,久远的记忆浮现,后恍然道:“原来如此,好一位从雾林镇追来的情痴种,可姬飞霜就罢,怎又与药婉有关?我怎胁迫她了?”
“事到如今狡辩有何意义?”
青衣冷笑,道:“若非你胁迫药姑娘,她怎会一直将辛苦经营药峰的收益均你一半?若非你胁迫,她怎会……还不喜欢我?!
今日我就要帮药姑娘魔爪!”
“不是,你究竟痴情哪位女子,姬飞霜还是药婉?到底为谁而来?”
闻人甲听得有些迷糊了。
“她们都是我不可或缺的翅膀!”
青衣坚定道。
闻人甲:“……”
吃瓜的狱头:“……”
“行了,说多你也不懂!”
青衣失去交谈兴致,他拿出一根怪异的铁针。
“你虽必死无疑,将要斩首,但我仍不会轻饶了你,就让你尝尝吧,一直为你而准备的追魂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