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物七煞追魂针,曾经是朱雀护法林冥的压箱底的护命奇针,古时遗留下来的一种禁针,中者如祟鬼抚顶,中邪癫狂无药可医。
传说追魂针专门用于惩治罪恶深重者,其毒素可使恶徒丢失魂魄,魂体残缺入不得轮回,是一种扰乱天道秩序的鬼针,众生皆惧!
林冥死后,机缘巧合下七煞追魂针被青衣所获,变成青衣的护命利器,凭借此针青衣屡屡渡过劫难。
如今,青衣想将此针施加在闻人甲身上,企图将闻人甲变得疯癫,实现复仇。
青衣举起针,狞笑间,在狱头期待的目光中,在闻人甲皱眉下,缓缓刺入了闻人甲胸口。
噗!
追魂针微微刺入半寸就拔了出来,闻人甲伤口不大,但针上的奇毒已随血液入了心脉,扩散至全身。
顷刻间,闻人甲脸色大变,头颅内一股撕裂般的剧痛出现,哪怕是历经多种刑罚仍面不改色的他都忍不住惨叫出声。
“我的头,好痛!!”
闻人甲失声惨叫,口吐白沫,强烈的头痛仿佛要将他的魂魄扯碎,身体先咔的一下绷得挺直,后止不住的抽搐起来,晃得锁链叮当作响,哪怕剧烈挣扎而使伤口崩开,锁链摩擦琵琶骨带来肉体上的剧痛也无法使他恢复理智平静下来。
“这就是,七煞追魂针吗?!”
这一刻,闻人甲体验到远比大理寺数十种刑罚加起来还要恐怖的酷刑,在这种无比痛苦之下,肉体的疼痛已变得无关紧要。
这一刻,闻人甲深刻体会到,何为祟鬼抚顶,魂魄抽离。
这一刻,闻人甲想死,想不顾一切地死去,逃离这地狱般的折磨!
闻人甲睁开了双眼,露出那对枯萎的眼球,死灰的瞳孔无比空洞,他受不了了,他,就要疯了!
“啊啊啊啊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少门主,这一天你知道我幻想多久了吗?”
青衣放声狂笑,笑声中带着如愿以偿的愉悦,这么多年,他终于,终于报仇了!
这无时不在幻想的场景成为现实,青衣的心情激动得难以形容。
“就这样,少门主,就这样痛苦癫狂下去吧,直至死亡前,我都不会让你好受的!
这就是你杀害姬姑娘,胁迫药姑娘的代价!”
“姬姑娘,药姑娘,我为你们报仇了!”
青衣浑浊眼球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明亮。
在旁沉默观望的狱头微微打了个冷颤,手往臂膀一摸,发现全是鸡皮疙瘩。
狱头听着闻人甲从未有过的惨烈叫声传出,原本以为就职大理寺狱头多年,亲手用大理寺记载的所有刑罚,拷问过无数个人的他听遍了人能发出的所有惨叫声,即使面对再恐怖的人间地狱,他都会心如磐石,不生一丝不忍。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错了,原来,这世间还有他从未听过的惨叫声存在,原来,世间还有他不知的恐怖酷刑存在。
“七煞追魂针,不愧为古时流传的禁忌之针……”
狱头深吸口气,摇摇头不忍再看,转身离开。
“这样也好,足够给璟王殿下一个交代了。”
……
“哈哈哈!!!”
青衣依旧大笑。
“变数!”
闻人甲口中喃喃着青衣不明所以的话,迫不得已之下,他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动用了为数不多的底牌暗子,将舌底唯二的仙药玉膏咽下一份,然而仙药玉膏化为一道暖流稍稍缓解闻人甲头痛不过两息就失去作用,头痛依旧剧烈如初。
仙药玉膏竟奈何不了追魂奇毒!
没有办法,闻人甲趁着仙药玉膏余下的最后一丝效果,让内力避开琵琶骨被锁的枷锁,运起龟息功进入假死状态,沉沉睡去。
唯有如此,他才能暂时感觉不到头痛,延缓变成疯子的时间。
“咦,痛死了?”
青衣停住狂笑,伸手去探,许久才探查到一缕微弱鼻息,他赞叹道:“龟息功?不愧是少门主,你是头一个能在追魂针的折磨下还能有所应对的,而且还是在琵琶骨被锁的情况下,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可怕。”
“可惜无用,你能假眠到几时?一个时辰,亦或两个时辰?始终要清醒过来,承受这无边痛苦,疯癫下去,直至死亡!”
青衣对追魂针抱有绝对的自信,小心翼翼地将追魂针放回怀里,负手迈步离去。
“姬姑娘,你看见了吗?”
“药姑娘,等我回去,我不会嫌弃你的……”
青衣痴狂的声音逐渐远去,留下闻人甲独自在冰冷的牢房里假眠,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日,两日……闻人甲依旧没醒转,他好似能睡到天荒地老。
青衣终究对闻人甲不了解,殊不知以闻人甲圆满龟息功的造诣与海量内力的作用下,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处刑之日……
……
日出日落,日子匆匆流逝。
随着五月十五日闻人甲公开处刑日的接近,再有五月二十日璟王的立储之日接近,为殷城安全着想,以防不轨分子的捣乱,殷城巡逻城卫开始增加,城门处的门卫也对进出殷城之人越发严格。
但这只能拦得住没文牒和盘缠的普通人,难不倒实力高超,手段过人的江湖客,有案底有通缉的也不怕,他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只要想进殷城,就没有进不去的。
殷城人流变得异常密集,城内之人翻了一倍有余,客栈房源全部住满,许多来迟之人只能找殷城居民用钱商量,腾出个民房凑合几日。
很快,时间来到闻人甲的斩首之日。
南门菜市场,处刑台。
未至午时,处刑台下已乌泱泱的一片,观人数量,已达千余,地上,树上,屋檐上,能看到处刑台的地方,全部挤满了人。
这些人,一部分是殷城当地的百姓,绝大多数都在地上人挤人地凑热闹,其中有几位拿着木桶与馒头站在左侧最前方,奇怪的是,这几人位置相当不错,方圆半丈却出奇的空旷,其他人哪怕再拥挤,也无人挤过去,抢夺这几人的位置。
那个位置是专门给人沾血馒头用的,颇有晦气,家中或亲朋没有肺痨者,都不会凑过去讨晦气,故而现成了人挤人而无人走过去的奇怪场面。
在沾血馒头位置里面几人却是神色兴奋,因为迷信有道,斩首犯人越凶,则血馒头越好,他们觉得,扬骨魔罪孽滔天,杀害朝廷命官数十,手中人命数以百计,世间难有人能及,他的血馒头可称之为极品,肺痨者吃了后,包好!
除了这些平民百姓外,剩下一部分人则是从五湖海闻讯而来的江湖客,他们仗着轻功,大多挂在树与屋檐上,很少有在地面与凑热闹的百姓挤在一起的。
“桂兄,你可看到峨眉的苏师太?”
干等无聊,众人开始谈天说地,一棵大树上,一位少侠对身边人问道。
“不知,但听闻天魔门的云鹤上人与司马空在峨眉显露行踪,徘徊于山脚不散,想必苏师太担忧峨眉,先行离去了吧,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该是错过了时日。”
桂兄倚着树干,轻轻摇头,后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