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妈今天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任谁看到有人勾引自己老头，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虽然在屋子里，自家老头已经解释了不少，但那大妈还是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她不能表露心情，也不好跟其他人说，正好就一股脑地把气撒到霍越成身上。
那大妈是什么人？
正经的胡同大妈。
一出口就是妙语连珠，让霍越成回嘴不得。
再次看到霍越成求助的眼神，陈良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我过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要！”鹿清兰迅速答应。
鹿鸣更是恨不得双手加双脚举起来表示赞同。
「看看看，还要霍越成出一笔彩礼钱嗷~」
「哼，虽然我觉得彩礼可能不太好，像是把女性当成了一件商品，但就事论事，霍越成的钱不要白不要，谁不要呢？」
「我们是不是还能要一笔做媒的钱呢？」
陈良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没错，呦呦的小财迷模样，十有八九是随了他，这点陈良还是承认的。
鹿清兰一看陈良的模样，就猜到了他的想法，顿时无语。
“快去，想什么呢！”鹿清兰稍稍加重力气，拍向陈良的后背。
“嗷~”陈良夸张地叫出来，“你要杀我——”
鹿清兰瞪他，用眼神制止陈良说下去。
陈良立即心领神会，讪讪道：“马上，我马上过去。”
随后陈良先迈步，鹿清兰抱着呦呦落后一步。
「妈妈有点凶……也是应该的。」
鹿鸣小心翼翼看了爸爸一眼，点点头。
「爸爸的动作和行为奇奇怪怪，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陈良差点踉跄，他心想他怎么可能是莫名其妙，还不是呦呦的心声让他走神。
哎，要怪也是怪呦呦，这甜蜜的烦恼。
鹿清兰想笑又不能笑，只能催促陈良快点，不要担心时间。
陈良哪里敢耽误时间，他走近霍越成，才发现霍越成已经快疯了，眼看下一秒霍越成就有胡说八道的征兆，陈良立即冲进去。
“大家有事好好说……”
鹿清兰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听里面的动静。
其实也能看得到，毕竟鹿清兰的个头不低，而在场的大部分人并没有她高。
不过这个热闹不凑也罢。
陈良三言两语先打断常大妈和那大妈的嚷嚷，然后转头问霍越成：“你不是说可以结婚吗，现在还想反悔？”
霍越成暗骂一句倒霉，嘴上却不得不说：“不是反悔，大家误会了，我不是反悔的人，我只是说我们能不能再等一等。”
“等什么等，等得孩子都出生了，眼看孩子都要一岁了，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常大妈吼道。
“不等不等，不要等。”常小五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扶着常小五的常大姐紧接着讽刺道：“一会儿一个说辞，真让人怀疑人品，不会是想一走了之吧？”
「哇，猜中了真相呢~」
陈良瞅准机会，回头对霍越成似笑非笑道：“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真要走吧？”
霍越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快速冷静下来：“不会，不可能，我都离婚了，一定会再婚，常小五毕竟是我儿子的妈，我不会亏待她的。”
说了和没说一样。
陈良还是看着霍越成，久久不说话。
霍越成更慌了，他下意识看向常小五：“我们屋里说？”
常家的亲友来了不少，常家的屋子可不大。
常大妈犹豫一瞬，却被那大妈拉住：“你想说什么，万一他是故意拖延时间呢，别商量了，快点决定才是真的。”
那大妈提高声音：“我看啊，就别等了，你现在就给一句准话，明天去办证，然后直接摆酒。”
陈良戳了戳霍越成：“时间提前吧，我不敢劝说，你试试？”
“你怎么不是他们这么难缠啊。”霍越成不可能同意现在就摆酒。
陈良无辜道：“我都说了我不行，你说我没本事，你自己来。”
「爸爸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大概具有倾向性，才能让霍越成冲动之下答应过来。」
「来了好啊，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喽~」
霍越成的态度模糊，常大妈心底一慌，也顺着那大妈的要求继续催促。
“你不要走了，明天结婚之后再走！”
霍越成不想当猪八戒，再说，他所谓的和常小五结婚本来就是缓兵之计，失策了。
“我、我不能结婚，”霍越成无意中看到鹿清兰，立即道，“对，我现在不能结婚，我爹去世了，我要守孝。”
「还有点脑子，知道转移注意力。」
那大妈才不信这一套，当即道：“你怎么总是有理由，我看还是你有其他打算，不行。”
霍越成皱眉：“我这次说的是真的，你们不信问陈良，不，问鹿清兰，你们问她是不是刚死了亲爹？”
「不要脸，还攀扯我妈妈，是看我们好脾气是吗？」
「啊啊啊，谁要和一个傻子当亲戚，真是晦气！」
霍越成病急乱投医，但说的话，确确实实吸引到所有人注意。
鹿清兰死了亲爹？
院子里的人谁不知道鹿清兰没有爹，早些年鹿婉君带着鹿清兰过来的时候，对外的说辞就是鹿清兰没爹。
死了跑了反正是没了，这些年大家已经习惯了。
之前霍昌坚也来过，但鹿清兰不承认，院子里和胡同里多多少少有人猜测是鹿清兰的爹，但大家没有明说——不对，牛小雅今天嘴贱了。
周围人后知后觉想起来，刚才好像鹿清兰没有否认。
虽然也没有承认，但没有否认不就是承认？
压力给到鹿清兰，鹿清兰的脸色在傍晚余晖的映射下，也清晰可见黑了下来。
生气。
“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鹿清兰迟疑了一瞬，还是没有忍住道，“不过霍越成你不用说这些，老头为了寡妇和继子抛弃妻女，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你改了姓氏，也改不了血缘。”
“霍昌坚不是你亲爹，而且新社会不论这个，你还想复辟？”
小样儿，怼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