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除夕还有三天。
杭舒章收到了顾梦寻和荣棠公主的来信以及宣国的来信。
通信艰难。
杭舒章不曾给家中寄去信件。
上回杭嘉树带回去一点音信之后,再无只言片语寄去。
而杭家那边也再没有音信传来。
现在莫名收到杭家来信。
杭舒章有一瞬的心酸。
苏韵香看着杭舒章通红的眼,心疼的把人抱入怀中。
怎么每次看信都这般感性呢,看一回哭一回。
杭舒章窝在苏韵香的怀里拆开信件。
苏韵香看着她颤抖的手,心头怜惜得不行。
为了某些东西,失去某些东西是常事。
但絮娘失去的太多了。
两人一同看信。
信中写着,去岁春闱,杭嘉树和程甘两人均榜上有名。
杭嘉树沿袭杭家双花的名头。
而程甘独占鳌头,被宣帝钦点为状元。
宣京城内,杭家出尽风头,一时无两。
十八岁的探花,二十岁的状元。
杭舒章哭着说:“嘉树和大郎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苏韵香轻抚着她的肩,安慰道:“这是好事,你该高兴才是。”
“我只是……有些想家。”杭舒章抬头看着苏韵香,眼睫毛还挂着泪水。
“若是絮娘舍得,我们就一起辞官回家。”苏韵香拭去她的眼泪。
杭舒章道:“我给家里回信便是,所图尚未实现,怎能归家?”
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珠的人,还惦念着心中的大业,苏韵香有些哭笑不得。
接着往下看,杭舒章惊喜道:“大哥有亲儿了,今年五月出生,父......取名隽永。”
苏韵香道:“算来小隽永已有半岁了,絮娘不必忌讳,想叫便叫,反正父亲不在当前。”
杭舒章破涕为笑,“还是韵香想的通透。”
“这下放心了吧。”苏韵香轻声问道。
“嗯。”杭舒章点头应道,“看到家中一切安好,我也就安心了。”
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温暖如春。
杭舒章与苏韵香相拥着看信,静静享受着这片刻闲暇。
苏韵香问:“礼宁的信写的什么?”
“礼宁道,她与北罗女皇签下休战协议,两国通商,如今边关战事皆无,想来二十年内皆无战事了。”
“看来我们还得努力才行,她们一个女皇,一个大将军。我们一个刺史一个长史,好似有些差劲。”
杭舒章坦然道:“我们出身市井,能走到今日,已算气运不错了,如何还能妄想和皇家以及将门世家相提并论?”
苏韵香轻哼一声,“我倒是觉得,以咱俩的本事,并不比她们差。”
杭舒章笑了笑,抱紧了苏韵香,“有妻如此,人生何求。”
看着天色,杭舒章道:“夜已深,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当值。”
“好。”苏韵香应道。
两人并肩走回卧房。
杭舒章想要伺候苏韵香梳洗。
苏韵香道:“今日我来伺候你。”
杭舒章被苏韵香推着坐在床前,侍女端来热水。
苏韵香亲自给杭舒章净脸、洗脚。
杭舒章问道,“今日接到大哥的信,我倒是有些失态,韵香可有想念家人?”
苏韵香揉着白嫩的双足,叹息道:“我自小走失,与孤儿无异,想与不想,皆是徒增烦恼。”
杭舒章暗悔自己言语失利。“是我不好,我不该问的。”
苏韵香笑道:“无妨,现下不是挺好的么,若是我有家人,哪有这般自由身?”
两人相视一笑。
心头通达。
等苏韵香洗漱完,侍女退出卧室之后。
杭舒章拉着苏韵香的手,怅然道:“又是一年过去了。”
苏韵香说:“怎么?开始嫌我老了?”
“姐姐今年才三十二岁,哪里老了?”杭舒章亲了一下苏韵香的手背,抬头冲她笑道。
“近年来,日子过得太过惊奇,让我总有身在梦中之感。”苏韵香感慨道。
杭舒章扑进苏韵香怀里,......。
“好姐姐是遇到我感觉惊奇么?”
苏韵香推着乱拱的人,“好好的说话,怎么总是这般乱来?”
杭舒章委屈道:“姐姐说我嫌弃你老,我在证明,我没有嫌弃,我依然喜爱姐姐。”
苏韵香被杭舒章逗笑,“好啦,我知晓你的心意,莫要再闹了,该歇息了。”
杭舒章抱着苏韵香的腰,耍赖着不愿松手。
苏韵香无奈,只得由着她拖着自己往床上躺去。
躺到床上,杭舒章仍缠着苏韵香,“好姐姐,劳累了一日,尚能战否?”
苏韵香嗤笑道:“我若是答否,絮娘可会放过我?”
“自是乘胜追击。”杭舒章说得一本正经。
就知晓是这个结局。
苏韵香伸手勾住了杭舒章的脖子,低声道:“速战速决。”
......
......
苏韵香招架不住杭舒章,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累着姐姐了。”杭舒章说着,帮苏韵香掖好被角。
苏韵香闭着眼睛应了一声,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杭舒章在苏韵香唇脸颊下一吻,心中软塌一片,爱意浓稠。
杭舒章低声道:“愿岁岁年年,共此清欢。”
两人相拥着一同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