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总督府的一个小管事,在外头打着总督府的名头,招摇撞骗,大肆敛财。
若不是贾莲偶然发现,杭舒章还不知道呢。
杭舒章一怒之下,心疾发作,差些一命呜呼。
苏韵香被杭舒章吓得不轻,当即便让王亭抓了那管事,依法治罪了。
许多人大骂总督府收了钱不办事,然后让管事顶罪。
这事苏韵香和青君皆不敢让杭舒章知晓,她当时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事情已然处置得差不多了。
后来知晓,是因为有御史参了她,然后被李棠玉训斥了几句。
杭舒章:“......”
树大招风。
无奈,杭舒章把总督府许多用不上的人一股脑的全辞了。
偌大个总督府,就贾莲一个大总管和一个门房,一个马夫,一个厨娘。
直到三月前,杭舒章卸任了汝南总督。
青君接任后,也没有再添人。
青君中状元的事情传回了屏县。
生父王成一家知晓后,急忙忙的赶去永京,结果到达永京时,青君已经自请去了云州。
王成带着妻儿杀到了云州,大闹了一场。
青君命人把一家人驱逐出云州地界。
王成不服气,回到永京,找永京令伸冤。
恰逢青君回京述职。
一家人对簿公堂。
青君被逼无奈,取出了卖身契。
王成闹了个没脸,但为了儿子,又低声下气的求青君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照看一下弟弟。
青君没理。
之后青君赶回汝州上任。
王成一听女儿升官之后,死皮赖脸的带着妻儿跟着到了汝州。
王成在外打着青君生父的名头混吃混喝,许多商户觉得有机可乘,于是也甘愿养着他。
后来青君把她与王家断亲的风声放出去之后,再没有人愿意养王成一家。
王成蹭吃混喝的被许多人厌烦。
偏又占着总督府长史生父的名头。
许多人也不敢拿他怎样。
直到有一回跟人起了冲突,王成失手杀了人。
王亭直接把人逮捕,以故意杀人罪判了个秋后处斩。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青君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汝州众人看着青君没有护着王成,顿时胆子大了许多。
众人把青君的弟弟王贵告上了汝州刺史府。
罪名有霸凌良家女娘,盗窃,仗势行凶等。
王亭念及同姓王,判了王贵十年牢。
是以,青君接任汝南总督后,也没有添置任何侍从。
让许多人大失所望。
这次青君跟着杭舒章回宣国,是受李棠玉指派,前来指导宣国,实施新政。
宣帝专门派了使团北上,请求李棠玉派人到宣国指导新政实施。
而且指名道姓要王青君前去。
李棠玉接到宣帝书信的时候,内心有一瞬的无奈。
陆瑾对青君的心思,昭然若揭。
当年青君中状元,在琼林宴发生的事情,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这哪是指导宣国实施新政。
这分明就是假公济私。
可这对宣国女娘有益处之事,怎么也不能拒绝不是。
于是。
李棠玉下旨晋升青君为汝南总督,任访宣大使,前往宣国指导宣国布施新政。
青君不得不忍辱负重,和杭舒章、苏韵香一道结伴南下。
贾明继续担任总督府私兵统领之位。
这会带着人在宣京使馆落脚。
贾明看着急匆匆而来陆瑾,“殿下,总督大人不在使馆。”
陆瑾问道:“不在使馆在哪?”
“大人陪着老师归家了。”
陆瑾气势汹汹杀到了杭家
结果还是扑了个空。
等问清杭舒章一行人的住址后,当即又杀到了明昌巷。
杭舒章看着饭桌边上的陆瑾。
隐隐觉得太阳穴跳得有点欢快。
青君无奈,起身行礼道:“老师,学生处理一下私事。”
杭舒章点头。
青君行礼后转身往外走。
陆瑾当即也起身行礼,“打扰先生了。”说完之后大步跟着青君出去了。
苏韵香叹息道:“真不知道要如何说青君才好。”
“帝王最是寡情,青君能拎得清。”杭舒章扒拉着米饭,淡淡回应。
两个人吃了饭,一起到厨房洗碗筷,归置物品。
尚未收拾完。
院门响起敲门声。
杭舒章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是杭母带着林书览、李卿盈、王君杳三人同来。
杭舒章当即跪在地上,道:“儿拜见母亲。”
杭母挣开林书览的搀扶,上前抱着杭舒章哭道:“絮娘归来也不知归家。”
杭舒章被惹得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母亲莫哭,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苏韵香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抱头痛哭的母女俩一人一脸的泪水。
“母亲,絮娘,且起来吧。”苏韵香一手一个拉着。
一行人到了客堂上。
李卿盈和王君杳上前给杭舒章道歉。
杭舒章随意的挥手,淡然道:“弟妹和大郎媳妇护子心切,没什么好道歉的,是我未曾提前告知便归家,以至于闹出误会。”
杭母叹息道:“回自己家,哪需要告知?你多年不归家,弄得一家人谁也不识得谁。”
杭舒章没有接话。
杭母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的话。
最后被林书览劝着走了,“母亲,往后小姑一直都在宣京了,过来就几步路。今日小姑舟车劳顿的,且先让她歇歇。”
杭舒章把人送出门。
关了院门。
苏韵香看着杭舒章疲惫的脸色,上前搀扶她,关切问道:“絮娘可是累着了?”
“嗯,近来精神愈发的不济了。”杭舒章感觉浑身疲惫,蔫蔫的应了一句。
苏韵香把人扶着回房,打水伺候杭舒章洗漱。
看着坐在浴桶中的杭舒章。
苏韵香觉得自己的眼泪有些收不住。
此前的絮娘虽然瘦,但有骨有肉,浑身是丰盈的。
现在的絮娘瘦得就剩一个骨架。
浑身的伤疤。
听得身后吸鼻子的声音,杭舒章叹息,柔声道:“韵香,你是不是又哭了。”
苏韵香抽出手帕,拭去泪水,哑声道:“没有哭。”
“韵香进来一起洗洗吧。”
苏韵香没有说话,褪去了衣衫。
杭舒章看着坐在眼前的苏韵香,抬手抚着她的脸,柔声道:“还说没有哭,眼睛都红了。”
苏韵香哭喊了一声“絮娘”便哽咽着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