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进来后,朝宣帝见礼。
然后眼神一直黏在了青君身上。
宣帝道:“瑾儿,王总督朕已然请来,新政要如何实施,你多多与王总督讨教,看着处置就是。”
陆瑾躬身应道:“是,臣谢皇上信任。”
宣帝挥手,道:“去找六部大臣商讨吧,朕与杭卿叙话。”
“请吧,王总督。”陆瑾恭敬朝青君行礼。
青君无奈,朝宣帝行礼告退。
宣帝看着苏韵香,转头对着杭舒章道:“这还是杭卿第一次带你夫人来见朕呢。”
“不曾想,能让杭卿为之倾倒的女娘,如今还如此绝艳。”
“当年你们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未料到,如今世人竟然能接受了这等关系,朕恭贺杭卿。”
宣帝的话语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杭舒章插话的机会。
听得宣帝停下来。
杭舒章道:“草民多谢皇上宽容,若无皇上,草民也走不到今日。”
“原先朕想着等候杭卿归来领头革新,可今日瞧着杭卿身子当是比朕还弱。杭卿可还有精力来担这些杂事?”宣帝语调淡淡的询问。
杭舒章道:“草民的身子体弱多病,担不起此重任,
再者,皇上已然请了王总督前来,且朝里还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能力毋庸置疑。”
宣帝道:“朕知晓了,杭卿可愿尽余力,为太子培养一些可用之人?”
“皇上想如何?”
“宣国变新落后永国十多年,朕想办一所学院,请杭卿出任山长。”
“皇上,此举不妥,若是草民应下皇上的话,将置国子监于何地?”
“国子监早就名存实亡了,皆是些烂木废材,不可点化的顽石。”
宣帝接着说道:“怎么?杭卿现下行事,以自己利益为先了?害怕得罪人了?
杭卿在永国的事情,朕多少有点耳闻,朕那位姑父,让杭卿当孤臣之时,杭卿可是没有推辞。
还是说,现在杭卿已然得偿所愿,于是便不顾旁人死活了?”
杭舒章吓得赶紧跪下,“皇上,草民不敢。”
“杭卿莫不是欺朕老了?”宣帝的语气有些不悦。
“草民应下就是。”杭舒章的声音苦涩不已,心头无力感一阵接一阵。
苏韵香也跟着跪了下来,从身后扶住杭舒章的后背。
宣帝道:“宣京城外溟山便划归给杭卿了,山上有一座别院,别院有热汤池,或许,对杭卿有益。”
杭舒章听懂了宣帝的话,磕头道谢:“臣谢皇上赏赐。”
“杭卿知晓如何说吧。”
“是,臣知晓。”
宣帝赏赐了一堆天材地宝,布匹珠宝,然后把杭舒章和苏韵香驱逐出了皇宫。
马车里。
杭舒章斜倚在苏韵香怀中,呼吸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般。
苏韵香温柔地抚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
“絮娘,如果觉得疲倦了,就稍稍歇息一会儿吧。”
“好......”杭舒章轻声应道。
终于抵达家门口,苏韵香小心翼翼地抱着杭舒章走下马车。
感受着怀中身躯轻盈如羽,苏韵香不禁回想起从前,那时想要抱起絮娘还颇为吃力,但如今却能如此轻而易举。
将杭舒章安稳放置妥当,不过片刻之间,院门外忽然涌现出一群人。
其中有杭家人,还有几个陌生面孔跟随着杭家人一同前来。
杭母逐一介绍过后,苏韵香这才明白原来那些陌生人是杭家的姨母及其儿媳妇。
苏韵香赶忙向众人施礼问候。
杭母见状,开口询问:“絮娘何在?姨母远道而来,她竟不知出面行礼问安。”
“实在惭愧,絮娘刚刚自皇宫返回,身体疲惫,此刻已然沉沉睡去。”苏韵香如实答道。
杭母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怜爱之情,昨日尚且见到女儿精神奕奕,为何仅仅去了一趟皇宫就变得如此疲累不堪?
“莫非是皇上有意刁难于她?”
“并无此事,皇上待她甚好,只是闲聊家常而已。”苏韵香连忙解释道。
众人听闻并未受皇上为难,这才松了口气。
院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苏韵香出去开门。
来人是秦桑以及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女娘。
“是秦家表姐。”
秦桑道:“是,我听闻絮娘归来,特来瞧瞧。”
“进来吧。”
小小的客堂,一屋子的人。
这里没有留有伺候的人。
眼见着就要到午时,苏韵香正准备起身去准备午食。
门外又来了一群人。
苏韵香皱眉。
若是一直这般来人,如何让絮娘安心修养?
来人却是陆瑾派来的侍女。
领头的女官道:“我等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伺候杭大人。”
苏韵香注意到那跟随杭姨母而来的秦家表弟妹,她听闻这句话之后眼睛一亮。
“有劳了。”苏韵香对着女官行礼。
女官回礼后带着侍女退去了厨房。
苏韵香与杭家一众女眷皆不甚熟悉,若不是有秦桑和林书览在,只怕尴尬不已。
用过午食。
杭母带头离去。
秦家那表弟妹却是恋恋不舍。
被杭家姨母拽出了院门。
秦桑原本想留下,可是看着小姑和女儿都满脸的不情愿,无奈带着人离去。
终于把人都打发走了,苏韵香揉着脖子回房。
房间里。
杭舒章还睡着,鼻息浅浅。
苏韵香摇着杭舒章的肩,低声唤道,“絮娘,该醒了。”
一连叫唤了十几遍,杭舒章才幽幽转醒。
“该起来用午食了,吃饱了再睡。”苏韵香的语气柔柔的,像是在哄小孩。
杭舒章双眼朦胧,问道:“我睡了多久?”
“没有多久,也就一个时辰不到。”
等杭舒章用完午食,苏韵香才把杭家,秦家,裴家来访的事情说了。
杭舒章懊恼道:“怎么不把我叫醒?”
“絮娘跑了一早上,该当歇息,些许小事,我应对得过来。”
杭舒章道:“想来,我们该早些搬去城外住才是。
省得一天到晚有人来打搅,偏我还时常昏睡,总让韵香来面对这些事也不好。”
苏韵香柔声道:“无妨的,那是絮娘的亲戚,也是我的亲戚,只不过,我瞧着秦家的表弟妹好似有求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