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找到黑背鹰大族长,对他大声说道:
“爸爸,我要再去一趟‘鹿部落’!”
黑背鹰大族长以及在他旁边的大巫和几个大长老愕然抬头看着他。
黑背鹰大族长语气低沉地说道:
“现在这种天气你怎么出去?上次你们已经失败了,这次再去只能是送死。”
阿骨抬头直视着黑背鹰大族长,问道:
“杀掉了这些马,我们又能坚持几天?”
黑背鹰大族长脸色更黑了,他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大长老叹了一口气说道:
“50 匹马对于 8 万人来说太少了,顶多能坚持 3 天!”
阿骨直视着黑背鹰大族长,又问道:
“这些马都被吃掉后,3 天后我们怎么办?”
洞穴中死寂一片。大家都沉默无言,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阿骨继续说道:
“既然你们没有更好的办法,那还是让我去一趟,这次我骑着小火去,滑雪虽然快,但是有的地方山势陡峭,不能滑雪。”
沉默了很久,黑背鹰大族长叹了一口气,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
“那你滑雪去吧,这样还快点,骑马太慢了。”
其实不是完全不能滑雪,而是小阿骨不想让自己的战马被杀掉。小阿骨怎么会不知道,在这个冰天雪地的荒原行走,骑着马前往“鹿部落”是何其艰难。
阿骨坚定地说道:
“我这次就骑着小火去,大族长,请放心,我一定会到达‘鹿部落’,带回救援!”
又起风了,大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抛上天空,积雪随着风在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就如在下雪。
飘扬的雪花,随风飞舞,将天空遮得有些昏暗。
阿骨穿着 3 层皮衣,骑着小火,带着弓箭、钢刀、斧头等武器,帐篷、滑雪板和雪杖,怀中揣着黑背鹰大族长塞给他的一大袋肉干,独自走出“飞鹰部落”。
他拒绝了黑背鹰大族长给他指派 2 名护卫队员骑马护卫的命令。其实就目前部落的情况,带着他们就是带着累赘,与其被他们拖累,还不如让他们留在部落,还能多剩下两匹马给族人吃。
他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依然在山洞口看着他的父亲,有些想哭。但他还是一拍战马,义无反顾地向前方跑去。
小火在雪地中艰难地行走,很多地方的积雪已经没过了它的腰,因此每走一步它都无比艰辛。
从部落中走出不久,阿骨就从小火背上跳下来,踩着滑雪板,拄着滑雪杖,拉着马缰绳走在小火前面。
他们走了一整天,在这一整天中,阿骨饿了吃点肉干,渴了吃几口积雪,在天色黑暗前终于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山洞。山洞的入口比较大,洞口积雪处有很多干枯的杂草。
他将小火拉入山洞,有了上次在山洞中族人被冻死的经验,他在山洞中也搭建起一个小小的帐篷。
小火此时早已经精疲力竭,它无力地瘫倒在山洞中,鼻子张大,一张一吸,喘着气。它的鼻孔和嘴巴处,它呼出的热气已经凝结成厚厚的冰霜。
阿骨趁着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来,走出山洞,砍伐了几棵小树找了一些干柴,回到山洞中,此时小火早就站了起来,在山洞口吃着地上的枯草。
阿骨在山洞口点燃一堆篝火,自己则钻入到帐篷中,躺在厚厚的兽皮垫子上他出神地看着帐篷顶。
篝火随着寒风不时地跳动,此时的夜晚太安静了,除了树枝在风中的呜咽声,偶尔树枝在火堆中燃烧的轻微的噼啪声,天地间一片寂静。
彻骨的严寒和厚厚的积雪,断绝了这片大地的生机。小阿骨甚至都开始怀念起狼嚎和虫鸣声。
脑袋中闪现出父母送别他的情景,耳畔似乎又响起了临行前母亲对他的叮咛和嘱咐。不觉间泪水潸然而落。
他今天走了一天,才走出去不到 40 里,这是平时小火一个小时的脚程。
以这样的速度计算,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赶到“鹿部落”。想到每天饿死的族人,他心中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就这样阿骨带着小火走了 5 天,阿骨不知道这 5 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都是行走在茫茫的雪原,他依稀凭借着远山的轮廓判断着方向。
虽然是滑雪,但带着小火,依然累得气喘吁吁。
第 7 天,阿骨正顺着山谷迎风跋涉,大风吹起满天的雪花,雪花迎面吹来,很多的雪花瞬间顺着衣服领钻入他的脖子中,彻骨的冰凉让他的身体剧烈地抖动。
此时的天地一片苍茫,他的脑子此时昏沉沉的,已经有些分不清天地,辨不明方向。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怀揣着父母的嘱托,依靠着坚韧的毅力在机械地挪动着双腿向前滑雪。
猛然间在这枯燥的寒风中,突然响起来“轰轰”的声音,似乎是很大的脚步声。
本能的他睁大了眼睛,循着声音望去,视野中猛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白点。于是阿骨立刻停下脚步,抽出钢刀,保持戒备。
阿骨凝重地目视前方,想象不出在这极寒的天气中会有什么猛兽出现。一路行来,他在雪地上没有发现一只猛兽的足迹。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出现了猛兽。
随着白点飞快地靠近,他终于看清楚了前面的怪兽。
这是一只高达 8 米的白色怪兽,这只白色巨兽长得像熊,但它像人一样双腿站立,浑身长满长长的白色的毛,脑袋顶上有两个巨大的凸起,似乎是还没有长出来的角。
两只碗口大的眼睛闪着红光,张开的血盆大口上下各长着两颗 20 多厘米长的巨大獠牙。
它快速地向阿骨逼近,巨大的后爪至少有半米长,如钢钩般尖锐的脚趾牢牢地抓在雪地上,巨大的步伐一步至少跨出 4 米,隆隆的脚步声震动得旁边树枝上的积雪不断簌簌掉落。
阿骨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的巨兽,一时间,大脑轰鸣,手足无措。不等怪兽靠近,小火鸣叫一声,撒开四蹄,拼命地向一旁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