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与沛柔因胤祥的话,无意对视。
胤禛对上沛柔的眸子,愣了愣,以为看到了福晋。
沛柔倒是弯起嘴角,自然地温柔一笑,“既然四爷想的也是‘劝’富济贫,那沛某知道四爷与十三爷为何烦恼了?”
胤祥来了兴趣,“为何?”
沛柔巧妙地将视线移开,看向胤祥,“‘劝’富济贫,劝,可道德规劝、官职激励、强制执行;于前两者,要是能成,两位也不必烦恼,能困扰二位的唯有后者。”
“可要说后者,江南富商聚集之地非扬州莫属,所以这是四爷与十三爷会选择的落脚之地,真正难的是为四爷和十三爷实行强制执行任务的人以及富商背后撑腰的人。”
胤祥仿佛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正解,沛兄分析透彻,扬州是八哥和九哥的地盘,原本户部归八哥掌管,而户部亏空他却把问题抛出来,最后落到四哥头上。”
沛柔轻牵嘴角,手里的折扇扣于桌面,“按你怎么说江南地区属八爷和九爷地盘,要是案子归他们,筹银赈灾之事,是分分钟能解决的,他们却把问题给到你们,这事儿不简单,想必他们是想拖太子爷下水吧?”
胤祥竖起拇指,“神机妙算,太子欠银两最多,沛兄不做谋士,做商人可惜了。”
沛柔笑了笑,“不可惜,谋士图权,沛某图钱。”
胤祥被她直白的话逗笑,但又很赞同地点头,虽说商人地位排最末,但商人却是让官者又爱又恨的存在。
“沛兄,可有解决之法?”
沛柔与胤禛异口同声,“微服私访。”
说完,两人的视线又对上了,沛柔在胤禛眼里看到了诧异与一闪而逝的欣赏。
胤禛惊于在沛兄身上看到福晋的影子,自觉不对,先移开视线,“既然人选未定,那就去选人,十三弟,明日卯时启程。”
胤禛见胤祥点头,看向沛柔,“沛兄,愿一同前往?”
既然欣赏他,而他又无党无派,符合他的用人标准,自然要将他拉入他的阵营。
沛柔抬手行揖礼,“四爷相邀,沛某却之不恭。”
胤祥看两人相处的不错,勾起嘴角,端起桌上的茶杯喝茶。
这样四哥也能多一个交心之人。
*
期间,胤禛回了一趟户部,从紫禁城回府已是亥时。
他一回府,就往东院去。
邹嬷嬷一见胤禛,就要行礼,被胤禛一挥手,示意退下,赶紧给他让了道。
胤禛进入暖阁,就见沛柔已经歇下了。
他放缓脚步,来到床边,脱下鞋袜,卸了身上的锦袍,钻进她的被窝,伸手搂住她的腰,拉进了怀里,脸埋进她的颈窝,在脖子上狠狠吮吸了一口。
“嗯?”
胤禛抬头,见她醒了,瞪着水润润的眸子看他,视线瞥向他在她白皙脖颈处留下的红痕,低低地笑出声,纤薄的唇轻启,
“柔儿,明日卯时,我有任务,动身江南,这一趟我估摸着要三四个月,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在府里乖乖等爷。”
胤禛不给沛柔反应的时间,就朝她的唇瓣吻去。
这一年来,他的吻技是突飞猛涨。
没一会儿,把沛柔亲得懵懵的,后面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好在沛柔身子柔软,才能十分配合。
*
胤禛与胤祥在卯时前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碰面,眼见就到卯时,都不见沛兄的身影。
胤祥看胤禛蹙起眉头,薄唇抿唇一条直线,以为胤禛不悦,便替沛兄开口,
“四哥,沛兄一向神出鬼没,我去年去酒楼,整整一年都没碰上他,不过,他既已答应与咱们一同前往,必定会遵守约定。”
胤祥当然碰不到她,毕竟她十月怀胎。
胤禛一到时间,开口,“出发!”
胤祥着急,“四哥,不再等等?”
他看骑马向前的胤禛,只能一边跟上,一边怒沛兄不争。
然而他们行出城门,远远见着一俊美少年郎朝他们挥手臂,隐隐传来他的呼唤,
“四兄,十三兄,这儿。”
胤祥弓起牵缰绳的手肘,撞了撞胤禛的手臂,“四哥,我就说他不会失约。”
沛柔看见他们骑马朝她的方向驶来,放下了挥动的手臂。
她起个床不容易,昨晚被“欺负”惨了。
况且她起来后,还得交代邹嬷嬷。
毕竟一走就是几个月,万一被府里的妾室们发现她不在府几个月,就难以解释了。
胤祥骑马来到沛柔身前,打量起她来,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打趣地,“原来沛兄是被缠着走不开身啊!”
“嗯?”,沛柔一脸懵。
胤禛被胤祥一说,视线也跟着落在沛柔的脖子上,这一看,让他想起昨夜在福晋身上留下的红痕,上下滚动喉咙,克制地清理了一下突然变得干燥的咽喉,“咳。”
他偏开视线,“赶路。”
沛柔望着他们骑马离开的背影,虽然对胤祥的话很懵,但也不再纠结。
“驾。”
一踢马肚,一拉缰绳提速,追上他们。
这次是秘密行动,消息都没透露出去。
等他们观察好,自然会让人放出他们动身前往扬州的消息。
三人骑马行至通州区,弃马上船,沿京杭大运河,费时十五天抵达江苏扬州。
*
胤禛见沛兄几度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知怎的起了恻隐之心,或许是看他有几分福晋的影子,“舟车劳顿,先寻一处客栈歇下,明日到地方筹款购粮会办处瞧瞧。”
胤祥看了一眼比他矮一个头的沛兄,嘴角噙上浅浅的笑容,朝胤禛点点头。
一处理起公务来,就如同不停旋转的陀螺似的四哥,这会儿会考虑舟车劳顿,肯定是看在沛兄困倦的份上。
胤祥感叹,要是沛兄是个女人该多好。
一进客栈,沛柔办了三间上房,转身,就见胤禛和胤祥在大堂里的位置坐下点菜。
沛柔走过去,将手上的钥匙给了他们。
胤祥取了桌上的钥匙,伸手放在沛柔的肩上拍了拍。“沛兄,等会喝一杯提提神?”
沛柔摇了摇头,喝了酒把身份暴露了,会得不偿失。
胤祥也没为难她,一上菜自个儿喝酒。
用完膳,胤禛先上了楼,胤祥拉着沛柔聊古谈今。
一早就困到不行的沛柔见胤禛离席,才辞了胤祥,后脚也跟上楼去。
一进上好厢房,沛柔关上门,将帽子一摘,取下假发,放在茶案上,抬手轻解衣襟上马褂的扣子,却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
她朝床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