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皇兄抱着小公主,安抚着,“皇兄便是豁出命去,也不让你嫁去那蛮荒之地。”
小公主听着皇兄那般决绝的承诺,心里自是暖的。
可她一日日瞧着皇兄为了她的事,而愁得眉头紧锁,实是于心不忍,又不愿真叫皇兄为难。
小公主心想,能得皇兄这般已是足以,若真到了她不得不嫁的那一日,她自会嫁了去,以防皇兄因她,而被父皇厌弃。
可就在她下定决心后的午日,皇兄兴致而归,抱着她在庭院中转了个圈,头一次逾越地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小公主顿时红了脸,只觉热意自脸颊蔓延了全身,让她不知所措,直到听了皇兄出言说要委屈她下嫁给他的门客。
“皇兄向你保证,只是名义上的,他绝不敢动你分毫。”皇兄拉着她的手再三致歉,说自己无能只得出此下策,待他站稳脚跟,定将她接回来。
小公主静静地听着,心中却也明白,她无法以公主之身,永远地陪在皇兄身边,而如今下嫁给皇兄所掌的门客,总比真的嫁去蛮荒之地的好。
这已是皇兄奔走多日,所能给得最好的选择,而且还不知他要如何与父皇交代。
小公主点了点头,只道,“一切都听皇兄安排。”
虽是如此,小公主出嫁那日仍是一脸的悲恸,这便是女子的宿命。
无论皇家,世家,或是寒门,女子一生皆不受自己所掌,更不能爱自己所爱之人。
但好在,成婚之后那门客以礼待之,两人确实分房而眠,皇兄也常来看她。
比起在宫中时,更自在。
如此,甚好。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皇兄来看望她的时间越隔越久,每次来坐不了多一会,便又要走。
丫鬟安抚着小公主说:可能因近来圣上病重,朝中不大太平,皇子忙于朝政…
小公主想,或许吧。
直到有一日夜里,她名义上的驸马带醉而归,不知作何闯进她的院子欲行不轨,被情急无措的她掏了一旁的花瓶,开了瓢。
那向来和煦之人跌倒在地,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恶狠狠地斥骂着她。
“都与自己亲皇兄做那猪狗不如的背德之事了,那臣这名正言顺的夫君想要行房,又如何不可!”
小公主从未听过如此卑劣之言,躲缩在墙角,直言明日便要告了皇兄,治他死罪。
可驸马仿佛听了笑话一般,“他都自顾不暇了,如何还管得了你,何况,你以为他当真在意你吗?”
小公主自觉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趁他踉跄起身间,便想要冲出房门,却还是被一把抓住,“公主以为自己跑得了么?”
“放肆!”小公主挣扎着,只觉这陌生的触碰恶心极了,“本宫乃公主!”
“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不得圣心,险些嫁去蛮荒之地?”驸马拽着她的手,“如今,你皇兄也不要你了。”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真的是不舍你嫁去蛮荒,才几经周折,费劲巴拉地将你嫁于我的吧?”
“她只你一个妹妹,嫁去蛮荒于他可谓一点帮助也没有,他怎能甘心呢?但满朝之下,无一人敢公然违抗圣意来求娶你,他只得将你下嫁于我。”
“你,只是他拉拢臣子的一颗棋子罢了,还真当他与你一样愚蠢,会爱上自己的亲手足?”
“你闭嘴!”柔弱不堪的小公主生起气来,都令人不足为惧,只是驸马头上有伤,一个不设防,还是被甩了开来。
可驸马见她这般破防,反而笑得更加肆意,好像并不想放过她一般,“我的好公主,他以亲手足之身诱得你爱上了他,但却从未告诉过你吧,你与他本并非兄妹,哈哈哈,真是可怜啊…”
齐栀沉浸在故事的悲恸中,听到这一部分时,却是猛然惊醒,那驸马之言,又何尝不是在说她与皇兄?
她眸色一沉,站起身来,一把夺过齐晏手中的书扔至一旁,冷道,“你大可不必如此羞辱于我。”
齐栀的话本子,都是齐晏命人准备的。
齐晏读至过半时,便察觉故事概梗与齐栀齐衍的经历有些相似,她也想过停下来,可那故事让她愤慨,又心疼。
那书中的皇子当真卑鄙,让齐晏仿佛在这话本子里,又见到了五年前那个破碎的齐栀。
齐晏恨不得穿入书中,将那不知好歹之人剥皮,她不自觉地想要读下去,想看看故事里的小公主究竟是何结局。
却不想,还未瞧见结局,书便被夺走扔到了地上,齐栀冰冷的声音和话本子落地之声将她拉回现实。
齐晏抬起头来,看着又红了眼睛的齐栀,当即便知她又想齐衍了。
莫名的妒火涌上心口,灼得齐晏不自觉地蹙了蹙眉,怎无论书中还是现实,小公主的心里始终只有那不堪之人,却容不得她半分?
她分明无数次地提醒过齐栀,日后,那珍贵的眼泪,只能为她而流,不许再分给旁人一滴,她怎么就不听话呢?
齐晏胸腔发闷,呼吸渐重,拽着齐栀细弱的手腕便将人拉进自己的怀中,而后低头吻住了那惊呼出声的唇。
熟悉的吻,带着令齐栀抗拒的强势,她紧闭着唇,推打着无礼之人,可霸道的舌头用力撬着她的贝齿,顶的她牙根都是疼得。
眼角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齐栀受不得这般强烈的攻势,只得启唇咬向那舌头。
铁锈味的血,溢满口腔,莫名的恶心。
齐栀睁着双眼,即使不去看,也知自己咬得有多重,一时间齐晏那泛红眸子里的执拗,让她有了一瞬间的心软。
她想侧脸躲开这吻,可齐晏按着她的后脑勺,疯了似的将那鲜血送往她的喉咙,缠绵间还抽空开口,命令道,“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