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辰宴,没了百官的注目后,齐晏一把拽住齐栀,将人拦腰抱起,面色阴沉地走向漪澜殿。
这一路上,两人都未说一句话,而漪澜殿内候着的宫人,见到齐晏这般神情,更是吓得心惊胆战。
只得了齐栀的示意,将那大殿之门关上后,便再也不敢靠近。
屋内,齐晏将齐栀放在床上,压在她身上,不由分说地便开始脱着两人的衣服。
齐栀瞧着她充血的眸子,虽身子有些止不住地颤抖,却全然没有反抗。
她甚至试图环抱在齐晏的背脊,轻拍着哄她慢些,但那吻却是越来越凶,带着发泄似地咬在她身上。
很疼,眼眶瞬间盈了泪,但齐栀却是受着,一声疼都未喊。
但她殊不知,这样的隐忍只会让齐晏更恼怒,更气愤,“你就那么在意他,为了他,宁愿受我这般羞辱!?”
她拽着齐栀的手放在胸口,恼吼着,“像十年前一样,推开我,拒绝我啊!”
齐晏眸子里的情绪浓郁的吓人,叫齐栀瞧了,确实有了一瞬间的抗拒,可眼角的泪一滴滴地砸向枕间,她说道,“不是为他,这几年我…唔。”
叫齐栀拒绝的是齐晏,害怕齐栀开口的也是齐晏,她害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怕这十年都是一场梦。
不温柔的吻落一寸寸地齐栀身上,这么些年里,只有每次在占有齐栀的时候,她才觉得齐栀有那么一点是属于她。
“栀儿。”齐晏一声声地唤齐栀,似想将自己的声音刻进她心里一般。
她恨恨地说,“十年了,他为何就不能好好做他的永安王,为什么还想要和我抢你?”
“他说我望向你求爱的眼神可笑又可怜,他说我一生都求不得你的心,他还说,我让你被世人不齿。”
齐晏霸道地占有着齐栀的身子,嘴上也始终没闲着,一句句地说着自己的不甘和爱意,“栀儿,别离开我好不好,求你了…”
她一会卑微地求她,一会恶狠狠地威胁着,“你若是敢动了离开我的念头,我便找个铁链子,将你锁在这漪澜殿,叫你再也出不去了。”
两人从午食一直做到了深夜,齐栀哭哑了嗓子,浑身颤抖地提不上一点力气,却仍是强撑着一丝神志,将齐晏哄睡了过去,缓缓地起了身。
“嘶…”齐栀浑身似被车碾过一般,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发麻的唇已是肿胀了起来。
齐栀转过身去,借着朦胧的月色看着齐晏蜷缩不安的身子,心口那酸涩的涨意再次萦绕,比以往每一次都更盛,以至于她好像懂了这情绪的来源。
她睫毛轻颤,俯身在齐晏脸上落下一吻,而后悄然地捡起零落的衣衫,便下了床。
只是齐栀不知的是,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熟睡中的齐晏猛然睁开双眼,阴鸷的眸子比这黑夜更加吓人。
齐衍并未被带出宫中,反而是以牢笼关着,被人看押在他曾经的宫殿,不过一日过去,他此时已有着颓丧感。
但他见到齐栀时,却是眸色一亮,高兴地唤了一声,“栀儿。”十年两面,他仍能从远远走来,甚至在黑夜间还戴着帷帽的身影,一眼认出齐栀。
齐栀脚步微顿,仍是走到那牢笼附近,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那煤灯,交代了一句,“都退远些吧。”
卫尉营的守卫面面相觑,但瞧了眼紧锁的牢门,仍是应了一声,与侍女一同退后了些距离。
“你怎这个时辰来了?”齐衍抱着架起牢笼的木桩,“齐晏可有为难你?你不用管我的,皇兄舍不得你为我委屈了自己…”
他一句句地说着,齐栀却是出言打断道,“皇兄。”她仍是唤她皇兄。
齐衍听她这一声呼唤,轻应了一声,只觉实是久违了,“皇兄在呢。”他声音有些暗哑。
可齐栀接下来的话,却好似当头一棒,打得他发懵,“我没有想管你,更谈不上会为你委屈自己,我今日来,只是想与你说清…”
说清这十年,也说清...那有些远的二十年。
“是齐晏逼你的是不是?你分明说过,永远心向皇兄,如今又怎可能会弃我于不顾!?”
齐衍声音很大,他双手抓着牢笼的木桩,脸好像快从缝隙里挣了出来,十分吓人。
齐栀见他这般,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可想起今日齐晏趴伏在她身上说的那些话,以及自己临出门时,齐晏自我护卫似的睡姿…
“我心里,确实有皇兄。”齐晏才走到延庆殿外时,便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猛然顿住脚步,身后的侍从瞬间跪了一地,月光下那常年阴鸷的眸子好像一瞬间内也有了惧意。
她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不管不顾地又往前冲了两步,她现在想把齐栀抓回漪澜殿,锁起来,囚在身边,让她除了自己谁都见不到了。
可她只冲了两步,就又听齐栀说,“二十岁前,我的人生中只有你与清禾....”
齐晏面色一僵,身子顿时泄了力,她呆愣地站在原地,无助地看着那敞开的宫门,只觉那看似不高的门槛像是一堵墙,将她挡在外间三十多年。
她以为她占有了齐栀的身子,至少也算拥有了她,但实则不然。
强求来的,怎能算是拥有?齐栀心里,始终只有齐衍,无论他是否光风霁月,是否诚心待她。
齐晏僵着身子转身,一步步地往回走,齐栀接下来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敢听了。
齐晏想,她会与齐衍诉衷肠,还会说这十年来的屈辱,以及她有多恨自己吧...
月色下,她阑珊的背影,略显凄凉,却不知她转身间,庭院中的齐栀说得却是,“但现在不是了。”
齐衍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瞧着齐栀,似不愿意相信这竟会是从齐栀口中说出的话。
齐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齐衍的情绪,但也或许是察觉了,但并不在意,她继续说着,“在那些我以为是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确实没有人能超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因为,自我有记忆起,你便始终与我说着那些:我们只有彼此,要相依为命,永远也不分开的话。”
“我信以为真了,所以即使后来清禾点醒了我们之间逾越又暧昧的关系,我仍因为不想你难过,而配合着你的情绪。”
说到这,齐栀不知为何笑了一下,只是帷帽之下,齐衍并瞧不真,只听齐栀不容置疑的口吻,坚定地重复了一句,“是配合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