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已经想好了,确定要这么做吗?”
此时的临风不知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难过,开心她如此信任自己,竟不曾有过半分的怀疑。
难过的是她甘愿冒着被天道反噬的风险,也要打开轮转塔,改变过去,这其中,又有几分是为了自己。
成败皆在一念之差,此时绝不能够心软。
轮转塔他势在必得。
玉落的手摸着彼岸花的花瓣,花瓣随即掉落了下来,已过了花期,再美的风景也无法永远停留。
“没错,我已经想好了。临风,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虽然我不赞成你去冒这风险,但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便会尊重你的决定。只要是我能够帮的上,我必会尽力而为。”
“临风,我在古籍之中,习得一个阵法,可困住法力高强之人半个时辰的光景,且并不会造成伤害。而我,需要你帮我要一场戏。”
“好,我答应你。”
玉落缓缓放下手指,不愿再去打破彼岸花这凋落前的美好。
“打开轮转塔的阵法我已知晓,但是口诀并未听全,我需要你扮作其他恶鬼的样子,前去抢夺轮转塔。十七追寻你未果,必会回来重启阵法,重新布阵。”
玉落有些担忧地看向临风,毕竟他只是一个魂魄,做不了其他。
“你只需将他向忘川边引,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你打算如何让他信服这是真的调虎离山之计,打伤自己吗?”
男子眉间皱在一处,他没想过她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玉落苦笑一声:“是不是很可笑,我唯一能够骗的到十七的,竟是利用我自己。只有我受伤,他才会关心则乱,无暇顾及其他。”
“你倒是对他十分了解。”
套出了口诀,加上阵法,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他进入轮转塔内,逆转过去。
届时不论如今的玉落如何心系旁人,都会被遗忘在更改的时空之中。
“所以,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便能做到。”
“你可想好了什么时候动手?”
“两日后。”
至少等到她为十七过完这个生辰,她还想再陪他一次,也许更改过去再回来,自己已经永入牲道轮回,他们也不会再相见了。
“好。”
这两日,他正好可以吸取更多忘川河上游魂的力量,他们的执念越深,所化的力量也就越强。
左右那些魂魄无法轮回转世,已无任何用处,化为自己所用,也不算他们白来一遭。
男子眸子一沉,划过一丝冷漠。
整整一日,薛十七都不曾见到玉落,终于按耐不住处理完公事后,便假装不经意路过陆川的住所。
果然,在门外瞥见了那粉色的身影。
“时雨,这糖醋排骨真是这般做的?”
“那是自然,你信我,就直接都倒下去翻炒就好了。”
厨房里升起一道火光,阵阵浓烟随风吹至门口,薛十七轻轻吹了一口气,将那浓烟吹散开来。
“时雨,这怎么着火了!这也是正常的?”
“快快快,快倒水下去!正常正常别怕,我做菜十次有九次都这样。”
她们二人,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啊,也不知晓玉落怎的突然学起了做菜。
男子回头正对上另一双无奈的眼神,陆川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哎,有句话,做兄弟的不得不说了。快把你家女人带走吧,本来我这庖厨每日一个人炸一炸也就算了,如今两个女子一起,真正是堪忧!”
“再者。”陆川愁眉苦脸地说道,“凭什么你过个生辰,却要我来试毒!这也太不公平了!”
生辰?
薛十七回头望着面上挂着烟灰女子,了然轻笑。
原来她这般是为了自己明日的生辰,冥界的时间虽然漫长,却在忙碌中过的飞快,自己已然忘记了生辰这回事。
这还是他们二人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生辰。
“好了,改日我定奉上仙酒一坛,作为补偿如何?”
陆川听到这话,喜上眉梢:“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忘了啊!”
薛十七拍了拍陆川的肩膀,笑着离去。
“时雨,做好了,你快来尝尝。”
时雨正准备起筷,却被跑进来的陆川拦了下来。
“还是我来吧,这男子的口味许是与你们女子不同。”
时雨点了点头:“说的不错,那还是你来尝吧。”
陆川拿起筷子,心中默念无数遍仙酒,看着盘中焦黑的一片,夹起一块,闭上双眼放入嘴中。
果然,一坛还是少了,应要十坛的。
“如何?”
玉落睁大着双眼期待着男子的回答。
此时的陆川突然想到十七离去前轻快的背影,好兄弟不应苦难同当么。
“不错,不错,很是好吃,明日就照着这般做法,十七定会喜欢。”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两个女子开心的双手拉在一处。
陆川趁着无人注意,轻轻吐出了嘴里的东西,用法术变没了踪迹。
玉落念着净衣咒,身上的烟尘瞬间消失不见,时雨拉着她的手,有些不舍。
“过了明日我再来看你。”
玉落笑着招手,门合上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再见也许你们都不会记得如今的一切了。
陆川挥着衣袖,桌上突然摆满了凡间的吃食,时雨回过神来发现后,顿时胃口大开。
“就知你嘴馋了,这是我特意去凡间带回来的,快趁热吃。”
“嗯嗯。”
“这丫头为了给十七过个生辰,也是十分拼命。”
“哈哈哈哈哈,那倒是,不过今日感觉她有些奇怪。”
陆川倒了一盏清茶在女子的右手边,顺着女子的话语问道:“怎么了,我瞧着同往日无甚差别啊。”
“讲不出。”时雨塞了满嘴的鲜虾,嘟嘟囔囔地说着,“不知从哪处寻来许多小孩子的衣裳和玩偶,还拉着我说了许多的话,让我日后定不要太过任性什么的……”
“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有如此成熟的一面,还知晓交代这些。”
“也许吧。”
时雨隐约觉着十分奇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