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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知自己再次被人质疑了智力,张珩奔向了包子铺,用为数不多的私房钱斥巨资表示了对恩人的谢意,“这是谢礼,不必与我客气。”

所谓的斥巨资的谢礼,其实是只值几个铜板的包子,但对眼前这位来说,已经掏空了大半家财,钱袋里只剩囫囵几个铜板。

拮据得好笑。

刘彻谢绝他的好意,“举手之劳,张公子不必客气,君子也不夺人所爱。”

这是个好人。

张珩收回手,打开袋子咬了几口包子,慰藉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肚子,感激之意更加深厚。

刘彻一直等他吃完,这才开口,“这就是张公子说得急事?”

若非这傻大个说是有关乎神女的大事儿,刘彻也不会搭理对方蠢到好笑的行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

“这就是急事儿。”

张珩理所当然,他这趟可是来惩恶扬善的,要真让那癞蛤蟆出现在神女大人眼前,就是他这个做护卫的失职。

“那狗东西文不成武不就,家徒四壁负债累累,居然还妄想向神女大人提亲,简直是异想天开,十分欠教训。”

刘彻了然,想起刚刚那弱鸡一般的小白脸,不免赞同,“张公子说得对。”

那样的货色,不配出现在她眼前。

得到了认可,张珩志得意满,转瞬间却又莫名叹息,“神女要是不嫁人就好了。”

可惜他不敢去找骂,只能默默在背后把人打退。

刘彻皱眉,“为何?”

“凡夫俗子庸俗不堪,怎么配得上神女大人?”

他都打退了五六个了。

要不是父亲把他拘在府里,他还能拦着七八个。

但总是这么拦着也不是办法,这些人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真让人伤脑筋。

他对缇萦的维护倒是真的,只是动机实在诡异和惊骇了一些。

刘彻突然好奇,“那张兄以为谁能配得上?”

谁配得上?

张珩被问住了。

私心里其实觉得谁也配不上,但被缇萦骂了许多回,也慢慢接受心目中的神女要嫁人的事实,只是若真要选个他认同的人选...

困难。

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人选,“神女那样出色,起码也得陛下那样的人物才配得上。”

刘彻微顿,“张兄见过陛下?”

“没有...”

张珩摇了摇头,颇为惋惜和遗憾,“陛下那样令人景仰的雄主,哪里能轻易被我等小民得见...”

许久未曾遇到这么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张珩越想越觉得合适,甚至想通了什么一般豁然开朗。

“对啊,凡夫俗子配不上,但陛下乃真龙天子...”

原来还是个忠君爱国的好青年。

对上他求认同的眼神,刘彻不吝啬赞赏,“张公子说得对。”

“对了...”

张珩一拍脑门,“说了半天,差点忘了你是外地人,应该没见过...”

应该是没见过他说的神女是谁,张珩正欲组织语言介绍,却意外地被人打断。

刘彻显示了一下腰间的香囊,“见过。”

见过?

关乎神女大人的事情,张珩总是能多出几分智商,所以在对方显露出腰间悬挂的香囊时,极其有眼见地发现了端倪。

这不是神女大人的吗?

张珩惊骇,“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意料之中的反应,刘彻心情舒畅,“自然是缇萦送我的。”

居然还敢直呼神女大人的闺名,连他都不敢叫,这来历不明的长安人怎么敢...

简直大胆!

张珩看着他,已经不复刚才的友善和感激,反目成仇一般,“为什么要送给你,你和神女大人是什么关系?”

“我们...”

刘彻摩挲着腰间的香囊,神情陷入回忆。

最好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角色出现的。

他是缇萦感兴趣的猎物,刘彻也心安理得扮演着这个角色,期待并且引诱着她做出符合自己欲望的承诺和举动,好像也有成效,但刘彻实在耐不住本性。

她是纯白而直率的,却又是含蓄和有所保留的,刘彻有耐心等待着她全然交付真心和全部,但忍不了旁人的觊觎,可他的姑娘是如此出色,是这河间藏不住的瑰宝。

刘彻想要宣誓主权。

况且,他是狩猎的本性,并不擅长做被动的猎物...

每每被她晶亮的水眸注视着时,刘彻都需要极强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撕破伪装,将人拥入怀中的欲望。

可以确定的是缇萦喜欢他,或者说喜欢他的皮相,虽然浅薄,但总归来说他对缇萦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再进一步,可以说他们是相互喜欢的关系。

但刘彻迫不及待想要更进一步,“我和缇萦...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刻意炫耀。

.........

上门的媒人把前门和正厅堵了个严严实实,独自躲在后院都能察觉到若隐若现的灼热视线,缇萦本就有心事,被这样繁杂的视线笼罩着更加烦躁,趁着母亲招呼客人分心时,从后门溜了出去。

赵文自然不可能放任姐姐独自离开,一直跟着从后门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才觉得放松,神情清明了一瞬。

缇萦也觉得放松,只是心情未曾舒畅多久,远处跑过来一个大婶报信,嗓门洪亮自田埂上往外荡漾。

“缇萦姑娘不好了——”

缇萦懵了一瞬,“什么?”

她挺好的呀...

“哎呀,不是...”

那大婶蹿到眼前,口齿清晰神态着急,隐隐还能窥见几分兴奋,“我是说,你未婚夫和太守家的公子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缇萦一头雾水,她的未婚夫?

“什么?”

赵文挤了过来,神情惊讶,“谁和谁打起来了?”

“你未来姐夫和太守家的公子啊,打得可惨了——”

那大婶传完话就急急忙忙离开了,显然还有其他好事者等着她去完成通知的使命,赵文还沉浸在刚刚的消息轰炸之中。

他姐夫被打了?

那可不得了。

被大婶莫名激动的情绪所感染,赵文忙不迭地,“姐姐快点——”

说着就冲了出去,缇萦也被他拽着下意识紧张地跟了几步,随后很快反应过来。

不对啊...

“等等—”

赵文着急,“这哪能等呢,再打要出人命了——”

那是挺严重的。

只是...

缇萦看着一股脑往外冲的弟弟,一言难尽地发问,“请问你姐姐我哪来的未婚夫呢?”

赵文猛地止住脚步。

对啊...

姐姐哪有未婚夫?

......

姐姐没有未婚夫,那张珩那个大傻子又和谁打起来了?

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抵不过好奇,姐弟俩匆匆沿着大婶指的方向寻了过来,还未走近就看见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的人群,还有时不时的痛呼声。

怎么是阿彻...

显然大婶说的没错,的确是打得可惨了,但特指张珩张公子。

有一种要丢人的预感。

缇萦脚步微顿,犹豫着要不要去接受这么多视线的洗礼。

只是目光瞥见人群中央的“主角”,犹豫的思绪转了几转转变成了旁的念头。

赵文向来喜欢凑热闹,兴冲冲的挤了进去,还不忘让为何让围观群众给姐姐让出一条道,缇萦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但还是走进了人群中央。

也看清了目前的局面。

口口相传说打得火热,其实好像只是太守公子单方面被压制,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还时不时呼痛,看起来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般。

“这是?”

缇萦看向另一边的人,刘彻颇为无辜,“只是切磋而已,张公子执意如此,不好推辞。”

的确...

好像阿彻的剑都没出鞘,那应该受不了什么内伤吧?

缇萦看着地上疑似耍无赖的张珩,“张公子为何伤人?”

看见女孩下意识走到自己身边,刘彻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意,张珩倒是疑似被背叛,眼眶都红了

“神女大人——”

他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伤人?明明是他被人打了个半死。

本来预备好告状的张珩被先发制人一番质问,本就凄苦的心里更加寒凉了,“这人冒充您的未婚夫...”

他可是伸张正义啊。

缇萦被他哀怨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神情微顿,却是在想别的事情...

冒充她的未婚夫?阿彻主动的?

还有这种好事儿?

“我与这位公子不过说了几句话。”

接受到缇萦疑惑的视线,刘彻“好意”解释,打定主意装无辜,“想来是误会了。”

误会个大头鬼,明明就是这家伙自己说的,现在装什么无辜?

张珩:“你还抵赖!”

什么叫只说了几句话,这不是暗讽他无理取闹吗?

这小白脸还有两副面孔。

张珩为自己先前还赞对方英姿飒爽而后悔,是他眼瞎看错了人,没看出这贼人的狼子野心。

“神女大人,您可别被他骗了——”

先前称兄道弟的恩情早就被抛到了脑后,张珩此刻义愤填膺,正要拆穿这人的假面,却被缇萦打断。

“张公子...”

这人看着也挺可怜的,但也不是他打着自己的名号故意找茬的借口,缇萦狠下心,“我已经与您说的很明白了,我的婚事与您无关,您何必横插一手...”

真以为她不知道那些提亲的人是被谁打的?

那些不入流的人渣揍也就揍了,若是她在场说不定还能为他喝一声好,只是如今他找茬的对象变成了身后的阿彻...

缇萦本来就偏的心,此刻偏的彻底。

“总之,您不要再为了我去为难别人了,我并不需要。”

也就是这人有个当太守的爹为他操碎了心,不然以这横行霸道又缺根筋的德行,出了这河间不到五百米都要被以前得罪的人揍上三回。

缇萦不是指责,更像是规劝,但张珩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骗子,不曾想反倒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也就罢了,连神女也不帮着自己。

越想越委屈,“你还护着他——”

嘴唇甚至都在发抖,余光间刘彻还在显摆那香囊,更是如遭雷劈,

“难道他真是神女的未婚夫?”

是个好问题。

缇萦顺着他的视线只看到了刘彻掌心里握着的香囊。

刘彻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收回香囊,十分无辜,“看来的确是有误会。”

缇萦:...误会挺大的。

那的确是她的东西,但不是她送的呀,只是那日登船落到了甲板上,阿彻特意说改日给她送回的...

两人贴的近,刘彻“好意”提议,“我跟他解释一下...”

其实也不必...

说着就要开口,缇萦下意识拦住,“等等——”

“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并不想让对方解释,缇萦指尖瑟缩了一下,强撑着镇定,“暂时先不解释...”

刘彻藏住笑意:“为何?”

“因为...”

见她有些犹豫和退缩,刘彻循循善诱,不着痕迹地推了一把,“他这般误解,只怕坏了缇萦清誉。”

对上对方疑惑和无辜的专注视线,缇萦有一种从心底弥漫的无措和羞涩,也有一种祸害良家妇男的微弱的愧疚。

但那个浮现的念头却更加坚定了,“因为我可能...需要阿彻帮一个忙...”

只是一个小忙。

袖袍被轻轻拽住,鼻尖都是少女呼吸时吐露的暖香,刘彻听见她轻不可闻的请求,“阿彻可不可以,暂时当一下我的未婚夫...”

缇萦找好了借口,“你知道的,他实在太执着了,整日惹事生非,我也很困扰的...”

虽然也没有那么困扰,但是不妨碍她以此为借口。

自以为理由充分,但闪烁的视线却意不在此。

此地无银三百两。

刘彻只做不知,一口答应,“自然可以。”

是无法拒绝的请求。

但他并不只是想要暂时,也并不满足未婚夫的身份。

只是计划得逞,背对着缇萦时,刘彻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张珩看在眼里,只觉得那笑容不是挑衅却胜似挑衅。

士可忍孰不可忍!

张珩在地上瘫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用刀鞘做拐杖爬了起来,愤怒之下大刀直指刘彻,“你个来历不明的小白脸——”

接到报信匆匆赶来的太守迎面就听见了这一句大逆不道的称谓,如遭雷劈,等看到陛下长剑出鞘递上了那蠢儿子的眉心时,吓得魂都没了。

“剑下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