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和萧然的事情算聊清楚了。
徐书也下定决心,短时间不带小木槿去京城。
他往家里赶,当然是吴勇的家,刚过村口便见到一堆族老在门口张望。
徐书瞧了一眼,认出是建学堂的那群唠叨老头,不免叹了一口气。
那群族老就守在村口等徐书呢,一瞥见他就嚷嚷:“徐兄弟,徐兄弟,你总算是回来了。”
徐书认命地走上去:“林老,沈叔,你们都来了?有什么事?”
“徐兄弟,我们今天都听说了,你家里出什么事了?要不要紧啊?那个学堂……”
徐书一听就懂了,这群老头怕是担心他手里没钱给办学堂了,便装作苦恼道:“唉,我正想找你们说这件事。”
“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也是身无分文,寄人篱下,再想给村里出一份力,也是……唉,力不从心。”
林老连连摆手,建学堂的时候便属他规矩最多:“你这傻小子,现在还说这种话。”
“本来就是你好心,我们仰仗你,现在你家里出事,我们怎么可能还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追着你要钱啊。”
沈光跟着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个破旧的荷包:“这是你当时给我们建学堂的钱,还剩下五十两,本是要给学生置办桌椅用的,你拿着,应应急。”
徐书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破荷包,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不用。”
林老一听,眉头便蹙起来:“徐兄弟,我知道你以前能干,现如今成这样子,心里一时接受不了,但……”
徐书连忙摆手,打住他的话:“您老别在这里乱想了,我只是炸了一套房子罢了,还不至于破产啊。”
“啊?”林老傻了,“你那么大一宅子,你说只是?”
徐书反倒谦虚起来:“那宅子也不过三进三出,不算大。”
林老无语了,沈光却听明白了:“徐书,所以说问题不大对不对?”
徐书又细细跟他们解释一遍,并十分骄傲地表示:“就算我没钱,不是还有小木槿,他管着沐衣楼,日进斗金,昨晚还放言说要养我。”
族老们都听傻了。
小木槿?难道是沐哥儿?
管着沐衣楼?是说沐哥儿是沐衣楼的东家的意思吗?
日进斗金?是他们理解的那种金吗?
还说要养他?养谁?养徐书?
怎么短短一句话,信息量这么大???
徐书也没管族老们什么态度,他并没有刻意跟村里人解释过沐衣楼是自家的产业,沐衣楼的主子是沐京华便更无人所知。
但两年来,沐京华每每往镇上跑,大家也都以为他是往医馆跑。
现如今听到徐书的明白话,脑子都嗡嗡的。
不过徐书也就是对族老们说一嘴罢了,若是告诉村口的大妈婶子,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秀个恩爱这么简单了。
他告知族老一切如常,便迫不及待回家去看小木槿。
本来今天是该陪在他身边,结果被萧然那个不长眼的给叫出去,还等到现在才回来,指不定又在生闷气呢。
徐书这般想着,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结果刚一进院门,便嗅到满腔竹叶香气,再往里走,便见院中密密麻麻堆了满地竹子。
徐书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徐书声音,沐京华连忙从一堆竹子中探出头来,委屈巴巴地:“徐书!”
徐书嗯了一声,上前替他将头上的竹叶摘去:“我在。做什么呢?”
沐京华耳尖红了红:“我在编,编摇椅给你。”
“摇椅?”徐书诧异,伸出头往他那边看,“在哪里?”
沐京华不好意思地将地上乱七八糟的竹叶拨弄开,露出下面的一个小竹凳:“但是我,我只会编这个。”
徐书看了一眼那凳子,编织密集,制作漂亮:“小木槿还有这手艺,我竟不知道?”
听到徐书夸他,沐京华勾了勾唇角,兴奋地跟徐书分享:“这是阿父教我的,但是阿父只会编小东西,但我无师自通,我们睡得草席还是我编的呢。”
“只是,”沐京华有点失望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竹凳,“但是摇椅还是太难了,我学不会。”
“小木槿已经很厉害了。”徐书柔声安慰他,“以后我吃饭都坐这个,刚刚好。”
沐京华却还是不满意,甚至说是失落,他还是想要那个摇椅啊,可以和徐书……
这个小凳子就不行,只能……
徐书看他沮丧,踏进竹子堆里:“怎么看着不高兴?”
沐京华没说话,先环顾了一眼四周,才扭扭捏捏地对徐书小声道:“摇椅比较好,一晃一晃地,不累。”
徐书眼皮跳了跳:“我没说累。”
沐京华眨了眨眼睛,撒娇道:“但是晃晃,好。”
徐书想了想,觉得确实挺好,便轻声道:“再找人打一个便是,要不了多久。你要是喜欢,我们成婚那天……”
说起成婚,沐京华却反而更郁闷:“可我想自己做一个,这样不是更……”
“那就用这个。”徐书指了指小竹凳,“也不是不行。”
“怎么行?”沐京华的理论知识到底不如徐书丰富,百思不得其解。
徐书没回话,抬着他胳膊把他抱了起来。
沐京华有点不明白,不过也不挣扎,像个小鸡仔一般,轻轻晃了晃腿:“徐书?”
徐书将他放在小竹凳上:“站稳。”
沐京华哦了一声,站在小竹凳,想回头看徐书,徐书却从后面将他抱住。
沐京华立刻不动了,只是有点不解,抱他就抱他,为什么要他站在竹凳上呢?
接着他身子一僵,感受到徐书身后的炙热,突然明白了徐书的意思。
感受到怀中人的紧张,徐书不由轻轻一笑,微微低头亲了一口他的发旋,才不紧不慢轻声道:“比垫着脚轻松多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