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山洞的血腥味几乎都是徐书身上的,徐书便没有多想。
而且为了省电,在沐京华处理好伤口后,徐书便关了手电筒,点起了篝火。
篝火虽然不如手电筒明亮,但好歹温暖。
沐京华却在坐在他身后的位置,似乎是累坏了,并没有打算移动的意思。
徐书先看了一眼他脸色,虽然嘴唇发白,不过精神似乎还好。
徐书缓了口气,也有心思打量这个山洞。
山洞很大,宽约有五米,高度大约能有三米,一条暗河横亘在洞中间,水流很湍急,但河并不算深。
这个山洞很干净,甚至还残留着人生活的痕迹,徐书在一个角落找到一个破旧的毛毯和几个尘封的罐子。
不过他并没有动这些东西的意思,毕竟带着空间戒指,这里又只有他和小木槿,没必要躲躲藏藏。
徐书转过一圈,确定山洞不会有什么不明生物后,才开始想后面的打算。
乔家军肯定不会轻易撤走,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回石桥村的。
那不如在这个山洞里住上一段时间,反正他们物资充裕,就当野营来玩一玩得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也很有必要跟小木槿好好聊聊。
徐书想清楚了后面的打算,又坐回沐京华身边,正打算开口。
沐京华却已经顺势倒在他身上,他的呼吸声很浅,不算温热的气息打在徐书的脖子上,让他身子不由一僵。
“小木槿?”徐书不由放轻声音。
沐京华没有说话,但似乎是听见了徐书的声音,他微微挣扎了一下,滚烫的额头碰到徐书的肩膀。
徐书心底一沉,忙从戒指中拿退烧药喂给沐京华喝。
沐京华却很抵触,连水都不肯喝上一口。
徐书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他回神,想到一个很离谱但似乎很管用的法子。
徐书的唇抵了上去。
……
沐京华是被热醒的,睁开眼时,徐书原本架好的篝火已经灭了,山洞里黑漆漆一片。
但沐京华并不害怕,他能感觉到自己身旁的温度和平稳的呼吸声,那是徐书。
他应该是缩在徐书的怀里。
徐书的身上总是很暖。
哪怕是冬天很冷的时候,徐书身上也很暖和。
也是因为发现了这点,沐京华后来越来越黏徐书。
徐书似乎也知道沐京华黏他有这层原因,但徐书并不介意,甚至每到冬天,还会十分好心地用手给沐京华暖脚。
徐书的手虽然很好看,像嫩绿的竹节,却十分大。
并不粗糙的手摸着他的脚,总是让他觉得很痒。
现在他也觉得很痒,不过这是心底的痒。
但更多的还是热,因为温度似乎并不只来源于徐书,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和身下都有着柔软且十分有厚度的东西。
沐京华猜想这又是徐书从天上拿下来的东西,便没有自己尝试去弄开。
他推了推徐书的胸膛。
徐书很快便睁开眼睛,而后也觉得热了起来。
但睡袋这种东西很少有单薄的,毕竟不会有人大夏天还去风餐露宿。
本来徐书是想搭帐篷的,但显然喂给沐京华的退烧药有十分强劲的安眠作用,徐书没一会也开始打盹。
他舍不得将小木槿扔在地上大剌剌地躺着,便选了最简单的方法。
拉开睡袋拉链,两个人一起进去睡。
只是真的好热啊。
好在他体质异于常人,后背的伤估计已经结痂,倒不必担心会因为炎热而化脓。
徐书利落地从睡袋里面钻出来,又抱出有点不知道怎么出来的沐京华,认真地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才松了口气:“你刚才发烧了,突然就晕过去,吓死我了。”
沐京华嗯了一声,他其实还是有些意识的,甚至不用徐书说,他都知道徐书用了很……很难以描述的方法来喂他药。
接吻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起码不会因为接吻而脸红。
但为了喂他喝药而接吻,还是让沐京华有点接受不能。
明明舌尖相缠时那般的甜蜜,可舌根就是不自觉发苦,而且还很酸。
因为徐书似乎担心他不肯下咽,一直在搅弄他的舌头。
沐京华现在说话都有一点大舌头:“徐书,我没事了。”
徐书嗯了一声,又问他饿不饿,问他伤口疼不疼。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起身去搭帐篷。
沐京华看着他忙碌,那都是他没见过的稀罕玩意,他连问都不知道从何问起,便只能看着。
不过徐书似乎觉得只有流水声太过枯燥,主动搭起话来:“你为什么会和萧然他们在山上?”
沐京华身子一僵。
忘记还有这件事情了。
其实沐京华早知道,就算他将自己的全部展露给徐书,徐书也一定会接受他。
这并不是因为他坚信徐书有多么离不开他,而是他发觉徐书其实也是一个这样的人。
哪怕表面看起来十分健谈,甚至颇有善心,但其实徐书十分十分冷漠的人,他完全不在乎没有用的人。
所以沐京华一直在努力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他学习医术,培养药材,打理沐衣楼,在后山养蛇等等……都是为了让自己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不过徐书对他的要求似乎并不在此,毕竟一开始的他不仅没用,甚至可以说就是个拖累。
徐书却从没有抛弃他的意思。
那时候沐京华完全不懂徐书。后来他看明白徐书对于有用,或者说是“利”的追求,反而更不明白徐书了。
他曾经和乔湾分享过自己的苦恼,乔湾的安慰是“因为你就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沐京华听完第一反应是不信,但这并不妨碍他开心。
徐书也是他的,特殊的存在。
抛开他不说,秦连溪就是个没用的人,是徐书并不会在乎生死的那种没用的人。
可沐京华还是不想告诉徐书做了什么。
若是乔湾来点评,显然就是一句话:包袱太重。
是的,在徐书面前,沐京华一向习惯扮弱撒娇,甚至已经成为一种包袱。
且他并不想抛开这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