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沉默了下来,由着那四人将他抬走。
曲修也有点愣,直到被扔进木屋中要求烧水,才稍微回过神来:“你们刚才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家师弟要变成皇帝宠妃了?”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跟皇帝有什么关系?”
那人看他一眼,呵呵只笑:“急什么,等回去之后,你什么都会知道的。”
徐书被他们抬到一张床上,朝林立刻便凑了过来,现如今他无心隐瞒,朝林便一眼看见了徐书已经缝合好的左手。
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徐书听见他的声音,突然道:“我们两个,是不是很没默契。”
朝林细想便知道他的意思,他对抬徐书进来的人道:“热水不要断,你们都出去吧。”
等他们离开,他才开口,仍旧是那被烟熏坏的闷闷的声调:“你还是想想朝廷派来的刺史到后,该如何自保吧。乔渐鸿已经将你冒充刺史的事情禀告朝廷,他们一来……”
“上赶着找死的人,我并不介意弄死。”徐书冷声道。
朝林不说话了,开始帮徐书清理伤口,他的手法就比曲修高超多了,起码手就没有抖。
“需要麻沸散吗?”清理好伤口后,他又问。
徐书摇了摇头:“我需要保持清醒,乔渐鸿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个大夫,我不理解这些事情。”
“大夫就没有立场吗?”
“大夫没有立场。”
徐书便不说话了。
等漫长的缝合结束,朝林才再度开口:“你需要留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齐怀仁和江瑜明日一早会来接你。”
徐书看他一眼,回过头又闭上了眼睛。
等朝林退出去,他便从戒指中翻出止疼药,动作间看见左手手腕上丑陋的排线,不由无奈一笑:“还真是不能小看古代人。”
……
窗外飘来了淅淅沥沥的雨,沐京华伸手去探,却有一朵残花随着雨打落在他指尖。
沐京华微微一愣。
“小公子,天凉了,还是关上窗吧。”
说话的是乔渐鸿派来照顾他的哥儿,只一个小名“阿乔”,年龄同他相仿,身形同他也很相像,甚至说容貌都有几分相似。
沐京华一见到他,便觉通体发寒,他看向乔渐鸿:“你早就打算好了。”
不是疑惑。
乔渐鸿也没有反驳。
沐京华对阿乔的态度很矛盾:“吹吹风无妨。”
阿乔便朝他轻轻一笑:“乔大哥说你身体不好,让你少吹风。”
“少吹风身体就会好吗?”听见乔渐鸿的名字,沐京华的态度冷下来,“何况我也没有那般脆弱。”
他呵呵一笑:“拙劣。”
阿乔以为他在说自己,立刻便朝他跪了下来:“公子,我……奴没有这个意思。”
沐京华看他跪在地上,挑了挑眉:“这个意思是什么?”
阿乔愣了愣,头也不敢抬,只小声道:“奴……不知。”
“你以为我在骂谁?”沐京华看着他怯弱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骂起乔渐鸿,这样的人如何能当他的替身。
愚昧。
阿乔沉默了一声:“不知。”
沐京华伸手捏住他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你当真不知道?”
阿乔畏缩地看他一眼,小声道:“公子,奴不知。”
沐京华突然泄气,放开他的下巴:“滚出去。”
阿乔愣了愣,接着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没一会乔渐鸿便闯了进来:“阿乔惹你了?”
沐京华睨他一眼,没说话。
乔渐鸿便自顾自道:“阿乔性格温顺,不该是他惹你。是你看我不顺眼,所以迁怒于他?”
沐京华抬头看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刀来,朝着乔渐鸿心口扎去。
乔渐鸿侧身一闪,却被沐京华眼疾手快绊倒,车厢狭窄,他身材高大,不可避免碰到车顶,身子一踉跄,又被沐京华抓住机会。
乔渐鸿反应却不慢,眼见沐京华朝他心口插来,显然目的就是取他性命,便弃车保帅,直接用手握住了他的刀刃。
两人僵持起来。
却都知道比力气,沐京华不占优势。
沐京华眸子深深,乔渐鸿却还有心思打趣:“这才多久不见,身手长进不少。”
“是徐书教你?”
沐京华率先松开了手:“他不希望我杀人。”
“但你杀了很多人。”乔渐鸿坐直身子,从怀中取出手帕,动作利落地给自己包裹伤口,“他都知道,对不对?”
沐京华沉默了下来。
乔渐鸿便笑:“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很阴险,利用你,破坏你本该拥有的幸福,是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沐京华不置可否。
乔渐鸿又道:“世人的看法大概也和你一样,没人会歌颂我。”
他忍不住笑了笑:“某种意义上,也许徐书会懂我。”
听他这般说,沐京华不由抬眉看他。
乔渐鸿却摇头:“我不需要歌颂。”
他起身掀开轿帘,吹进一阵冷风:“想必你已经知道阿乔的作用,为了自己的命,你要好好教他。”
“他知道吗?”沐京华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
“他没有这样的自由。”
——
徐书趁着夜色,提前赶回了江瑜府上。
江瑜就在正院,一个人在院中平地上转圈。
徐书便先抡了江瑜一拳头,虽然伤还没恢复,却也够江瑜受。
江瑜挨了这一拳,全当没有,只拉着徐书,双眼放光道:“大事不好,你快随我过来。”
“什么事?”徐书恨他恨得牙痒痒,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混蛋让他老婆跟乔渐鸿走更严重?
他不肯走。
江瑜不由叹气,只能长话短说:“朝廷派来的刺史已经来了。”
“不知乔渐鸿做了什么,那群人说你是通敌封丹,谋杀高官,下令见你即斩,并已经派兵包围了萧府。”
江瑜话音刚落,不给徐书任何反应的时间,江府的大门便被人一脚踢开,接着一队人马闯入院中,将徐书和江瑜围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