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得一声巨响,乔渐鸿摔在地上。
沐京华强撑着踹了他一脚,见他没反应,才道:“莫名其妙。”
他又看向那骸骨,不由叹了口气:“前辈,我不知你是何人,但被乔渐鸿这疯子每天这般欺负想来心里也不好受,等我寻个机会,带您出去,一定让您入土为安。”
说罢,他慢吞吞坐下,放下手中的防狼电棒,摘下头上发簪,又从发簪中拔出一根银针。
“乔渐鸿,你弄伤徐书,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将银针对准乔渐鸿的天灵盖,笑地甚是开怀:“要是徐书在,只怕还要说些道理劝我放你,他总是这样好心。”
“你倒好,自己送到我手上,还替我找了个这般隐秘的地方。或许,是老天爷要你的命也不定。”
说罢,沐京华便将银针刺入,只是刚刺破皮肉,原本昏迷的乔渐鸿竟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了沐京华的手。
沐京华吃了一惊,反应却也快,摸到一旁的防狼电棒便要往乔渐鸿身上戳。
乔渐鸿却看透他目的,又抓住他另一只手。
沐京华力气比不过他,眼看着他不知从何处掏出绳子来捆他手,不由委屈道:“阿父救我。”
乔渐鸿身子一僵。
沐京华逮到机会,抢他腰间挂着的匕首,扔掉刀鞘,下一秒便抵住乔渐鸿的喉结。
“你见过我割喉的手法,还是明智点好。”
乔渐鸿怔愣片刻,才耸了耸肩:“往日你只求徐书救你,哪里喊过阿父,倒是我……罢了。”
“我不喊阿父,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可能回应你的,永远,都不可能。”
“有些事,你不懂。”
“我也不必懂。”沐京华朝他笑了笑,“毕竟,你也活不久了。”
“你要杀我?”乔渐鸿挑了挑眉,语气中透着无所谓,他垂眸看向沐京华握刀的手,“这些年,你背着徐书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沐京华并不同他争辩,只是问:“这棺材里的人是谁?”
“是你阿父啊。”乔渐鸿朝他笑了笑,说起冰棺里的人,语气都不自觉放温柔了,“你认不得他了?”
“阿父的尸体被大水冲走了。”沐京华只说。
“他被冲到江岸边,路过的渔夫捡到,便将他扔到了义庄。”
“人掉进江里,还能被捡起来?”想起石桥村那深不见底的江水,沐京华并不信乔渐鸿的说辞。
乔渐鸿却也没有非要证明什么,只是调侃他:“这些道理,徐书没告诉过你?”
沐京华蹙了蹙眉,将手里的刀刃逼近几分,已经不愿同他多说:“出口在哪里?”
“喏。”乔渐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道石门,又道,“你没有徐书那般好本事,出了这个门,立刻便会被乔家的暗卫拿下。他们只认我一个主子,就是乔湾来了也不管用。”
沐京华沉默下来,问他:“徐书在哪?”
“我潜入白府,只见你一个。”说起这个,乔渐鸿笑地十分欠揍,“小美人,你的徐书哥哥夜里出去,该不会去偷吃?”
“闭嘴。”沐京华拿防狼电棒电他,见他晕倒,索性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掏出药丸喂给他。
虽然不知乔渐鸿说的暗卫是真是假,但沐京华倒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旁的事情日后再说。
只是冷得很。
腿也还有些使不上力气。
沐京华打了个哆嗦,拖着乔渐鸿一条胳膊,踉踉跄跄走了好久,才走到乔渐鸿方才说的出口。
他拍了拍门,喊道:“有没有人?”
“这是石门,外面的人听不见,斯,你做了什么,我为何浑身酸软无力。”
乔渐鸿又醒了过来。
沐京华郁闷地看他一眼:“开门。”
乔渐鸿倒是挺配合:“你摁一下旁边的石砖,就开了。”
沐京华狐疑看他一眼:“你吃的是我自己调配的软骨散,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七日后骨头会化成酸水,腐蚀内脏和皮肉,十日必死无疑。”
“你可真是……”乔渐鸿扶额苦笑,“看在丹晨的份上,我不会骗你的。”
沐京华这才勉强信他,摁下了石砖。
下一秒他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跌入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幽室。
这一摔摔得他头晕眼花,身上哪里都在疼,沐京华却无心这些,挣扎着站起身来。
乔渐鸿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小木槿,有句话你说得很对,死人确实永远都不会回应你。”
“就是不知你的徐书,认不认这个理。”
“乔渐鸿!”沐京华气得直跺脚,“没有我的解药,你必死无疑。”
“我无所谓生或死的。”乔渐鸿朝他笑了笑,“我只是好奇,如果是徐书,会做些什么来重启剧情?”
“你怕是至今都不知道,他在他原来那个世界,可是要被称为杀神的。”
“见一个,杀一个。”
……
徐书趴在沐通海的房顶,敲了老半天,才敲下来一块瓦片,正准备看看里面的人在作甚,便听见沐通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小友既然来了,还是别在屋顶吹风,进来吃杯茶吧。”
徐书:……
这老头子五感还挺敏锐。
他拍了拍手,跳下房顶,朝沐通海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正要开口,却听沐通海道:“你就是徐书。”
徐书要说的话卡在喉咙,只能闷闷嗯了一声:“沐相日理万机,还知道我这么个无名之辈?”
沐通海摇了摇头,示意徐书坐下,又道:“那日祠堂的大火,是你干的。”
不是疑问句,徐书便也承认了:“和你家祠堂有点恩怨。”
沐通海点头:“那我便想得不错。”
“什么想得不错?”徐书一时听不懂。
“你是穿越来的。”沐通海放下手中的茶,一字一顿道,“对不对?”
徐书去端茶的手不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