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站在擂台之上，短棍随意地拎在手上，眼神中带着丝丝戏谑，直视着面前已经狼狈不堪的杨书平。
杨书平呆愣愣跪在地上，脸上、身上满是被短棍抽打的痕迹，鲜血与尘土交织，狼狈至极。
直到台下的观众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杨书平才反应过来。
“不……不可能，神迹怎么会消失呢？我的神眷，我的神眷到哪里去了？”
杨书平猛然抬头看向方睿，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癫狂。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的剧痛与虚弱让他再度倒了下去，只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的神眷，我的神眷，把我的神眷还给我！”杨书平瘫倒在地上仍拼命地伸手抓向方睿，语气中满是怨毒。
这家伙简直没救了，方睿摇了摇头，默默收回怨魂藤所化的短棍，转身走下擂台。
围观的众人目光一直跟随着方睿，相互间低声的交谈中满是赞赏。
方睿对此倒是毫不在意，群体的意志是最容易被裹挟的。
就在他准备和马达、石昭一同离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叫住了他。
“方睿！”
艾知深与陈怀远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走到方睿面前，脸上表情复杂。
方睿微微一愣，停下脚步。
“还有事？”
“方睿，今天多亏你了。”艾知深的语气有些生硬，但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想请你吃顿饭，算是感谢，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睿还没来得及回答，陈怀远也出声道：“是啊，方睿，今天要不是你，星焰的脸可就丢大了。”
两人面色真诚，方睿看了他们半晌，才转身看向马达和石昭。
“你们马上有事儿吗？”
“没事，随便逛逛。”
“听少爷吩咐。”
“行，那就去吧，刚好饿了。”
见方睿答应，艾知深和陈怀远相互看了看，心里都松了口气。
艾知深一路带着他们来到一间酒楼，占地不大，内部陈设却别具一格。艾知深特意挑选了临街的包间，方睿打开窗便能看到外边繁华的街景。
不多时，服务员便上完饭菜，由于方睿的坚持，桌上的酒水全部换成了饮料。
还未动筷，陈怀远便用手肘了肘艾知深，不断以眼神示意，艾知深朝他看了看，踌躇几秒后终于还是端起了杯子。
“方睿，其实我得跟你说声对不起，这杯酒……这杯茶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啊？”
方睿微微一愣，视线从窗外移到艾知深身上，目光中带着疑惑。
艾知深抓了抓头上的黄毛，脸色有些尴尬。
“就是……嗯……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因为你是平民，所以和你起了冲突。后面又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希望你能谅解。”
“哦，你说那个啊。”方睿笑了笑。
“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我又没吃亏。”
“对，都是过去的事了。”陈怀远笑道。
“说起来我也被方睿打败过，还只用了一招，当时心态都要崩了，哈哈。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对对对，不打不相识。”艾知深赶忙道：“方睿现在也是贵族了，以后都是自己人。”
方睿脸色变了变，手中端起的杯子又放了下去。
“你搞错了吧，我不是贵族。”
“啊？你不是都获封雪歌领了吗？”艾知深疑惑道。
“是啊，但我没有接受爵位。”
“这……”艾知深将视线转向陈怀远，陈怀远连忙打着圆场道：
“嗨，对你来说都一样。我爹说，你们方家要是不算贵族，那世上就没有贵族了。”
“啊，对对对。”艾知深连忙附和。
“所以你是因为觉得我是贵族，所以才想和我道这个歉？我是平民的话，就没这回事了？”
“啊……啊？”方睿的话让艾知深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应对。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贵族之间的交际不是这样的。
方睿眼神平静地盯着艾知深，表情认真地问道：“在你心里，贵族和平民之间就真的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艾知深沉默下去，方睿继续问道：
“刚刚杨书平侮辱星焰的时候，可曾将贵族和平民分开？”
“如果刚才在场的是林彦铭，你会不会因为他的平民身份而不让他上台？”
“贵族和平民，到底哪一方才能代表星焰？”
方睿接连发问，让场面安静了下来。不只是艾知深，连一旁的陈怀远、马达和石昭也忍不住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半晌后，艾知深站起身来，举起杯子，面容严肃地朝方睿致意，而后一饮而尽。
“受教了，现在的我还无法完全作答，但我会认真思考这几个问题的。”
“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答案。”
方睿微笑着点了点头，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对了，那个杨书平是怎么回事？听你们说的，他应该是星焰人啊，怎么看上去那么恨星焰？”
艾知深和陈怀远相互看了看，眼神交流一番后，还是让陈怀远出来解释。
“杨书平的确是星焰人，还和我们是同学，也是从帝都四中毕业的。”陈怀远喝了口杯中的茶水，语气颇有些愤恨。
“但他从小就对神国崇拜得不行，毕业后也没留在星焰，而是跑到高岳国去修习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去之前还只是精英级，不到半年的时间，不仅突破了统领级，连二次契约都完成了。”
“这不是挺正常的吗？星焰的一年级学生，现在突破统领级的也不算少吧？陈怀远不也突破统领级了吗？穆凯和辛羽成他们也是早就完成二次契约了啊。”方睿疑惑道。
“那是你们这种天赋顶尖的。”艾知深表情哀怨道。
“你说的这些人，可都是被称为天才的。像陈怀远，你别看他突破了统领级，离二次契约还远着呢。”
“至于杨书平，他的修炼天赋还不如陈怀远，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你说就说，不损我两句会死啊？”陈怀远笑骂道。
“杨书平这家伙快半年时间没有消息，好不容易年底回来一趟，没想到竟然开始贬低星焰，而且还容不得别人辩驳，简直像疯狗一样。”
方睿听完，忍不住摇了摇头，“星焰境内就属帝都条件最为优渥，怎么帝都也能出这种货色？”
艾知深和陈怀远面色尴尬，讷讷不语。
方睿又继续问道：“还有内院的学生呢？怎么今天一个都没来？这里可是东门啊，就在皇家幻兽师学院旁边。”
陈怀远抬眼看着方睿，语气无比幽怨：“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方睿一愣。
陈怀远解释道：“这一届的内院学生被林彦铭、赵夷和你接连横扫，脸都丢尽了。”
“内院的大佬们压力倍增，所以趁着假期，就把内院的学生都集中起来疯狂特训。整个过年期间也就年节当天有一天的假期，今天一大早就得回学院报到，这会儿估计还在练着呢。”
陈怀远说完指了指皇家幻兽师学院的方向：“他们啊，估计得恨死你了。”
“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方睿脸色有些尴尬，感觉有点对不起人啊。
把内院的学生暴揍了一顿不说，还间接让他们假期都被取消了。
“不过你也算是给我们报了仇，同时让我们知道内院的学生也不是无敌的。”陈怀远嘿嘿一笑，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说？”
“你是不知道，平日里那些内院学生们眼高于顶，被你横扫过后，一个个讲话都不敢大声了。”
几人边聊边吃，一桌饭菜很快吃完。
酒足饭饱，艾知深叫来服务员准备结账，却被服务员告知本店老板得知方睿战败杨书平的事情后将本次吃饭的费用全免了。
“说是你请我吃饭，结果变成跟着我蹭饭了。”方睿玩笑道。
“不过，这老板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告别艾知深和陈怀远后，方睿又带着马达石昭去了皇家幻兽师学院。
本想着见见柳寒眉，问清楚她的想法，没想到她却正在闭关修炼。
面是见不着了，方睿只能带着马达和石昭四处逛逛，然后便回了家。
回家后和鹄伯梅姨打了声招呼，安顿好马达和石昭，方睿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老爷子那。
以老爷子怪异的性格，哪怕是过年，估计也情愿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图个清静。
方睿过去一看，老爷子果然在。
“方小子你不在家过年，怎么跑我这来了？”
“来陪你过年。”方睿咧嘴一笑。
“我需要你陪？好不容易一个人清净会儿。”老爷子嘴上嫌弃，心里却很欢喜。
将方睿迎进院里便取出自己珍藏的好茶，顺带给方睿也泡了一杯。
一老一小就这么围着桌子，天南海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当听到方睿上午击败神国新生时，老爷子只点了点头，表情毫无波动。方睿趁机问道：
“老爷子，听说神国那边有能让人实力迅速提升的秘法？哪怕是修炼天赋不很好的人也能短时间内做出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