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哪？”
琴酒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我不知…”
砰！
毫无征兆的一枪，子弹直接射穿肩头。
剧烈的疼痛瞬间向斗雪袭来，生理性的泪水混着冷汗与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而那双与琴酒极其相似的漂亮绿眸中，原本仅存的那一丝希冀也随着枪声逐渐熄灭。
“下次就不会偏了。”
琴酒声音依旧冷冷的，甚至皱起了眉头，就好像中枪的人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不知所谓的陌生人。
也不等斗雪回答。
他右手握住枪柄，左手迅速拉动套筒，一声低沉的“咔嗒”声后，子弹重新上膛。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枪口再次微微抬起，透出一股冷冽的杀气。
这一次，枪口直指心脏。
“可我…真的…不知道。”
因着剧烈的疼痛折磨着大脑与神经，斗雪一句简单的回话也说得零零碎碎的。
琴酒绿眸更冷了几分。
食指微微收紧，扳机开始缓缓后移，金属弹簧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咔嗒”声，仿佛在倒数着某个不可逆转的时刻。
“到此为止吧，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朋友而已，真是劳烦你们俩这么严肃以对。”
在库拉索的紧紧注视下，贝尔摩德毫不畏惧地轻笑着拂开了琴酒的枪口。
“都疼成这样还不说，我想她是真的不知道吧。”
“贝尔摩德，不要仗着你是那位大人最宠爱的女人就随意干预任务…”
库拉索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贝尔摩德打断。
“你都说了，我是boss最宠爱的，那我的话不是比你——更能代表boss吗？”
贝尔摩德有恃无恐地反问，顺带乐子人般调侃着琴酒。
“这个小可爱以后归我了，一想到有一个和Gin你长得这么像的手下，似乎心情都会变好呢~”
琴酒却只是皱着眉不搭腔，这是他一贯应对这个女人的态度。
“…这件事我会如实报告给朗姆大人。”
见对方铁了心要救人，库拉索果断选择退一步，硬碰硬她当然能打得过贝尔摩德，但完全没必要，毕竟…
她轻轻扫过模样凄惨的斗雪，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她也不想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慢走不送。”
贝尔摩德摆了摆手，完全不在意库拉索的话，更无所谓组织二把手的朗姆，是否会在boss那里打小报告。
库拉索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转身离开，琴酒收起了枪紧随其后。
在贝尔摩德将斗雪解绑，扶着她平躺到地上，逐一清除屋内的监控后，准备自己动手救治的时，做戏做全套的琴酒，悄无声息绕路回来了。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贝尔摩德果断站起身，对着窗户整理完形象，便径直离开了。
这一次她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更没有调侃脸色阴沉的琴酒，毕竟——
她是喜欢找乐子，而不是喜欢找罪受，这种时候在琴酒雷点上蹦迪，保不齐这位top killer先生能直接给她一梭子。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特殊体质，斗雪一直忍耐着没有使用灵力，此时已经失血过多到有些精神涣散了。
但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后，她还是强撑着睁开了眼睛，幼兽孺慕般信任地轻轻握住了琴酒停在半空中的手。
“爸爸，我好疼。”
气若游丝的撒娇，令琴酒眸子的寒意更添了几分。
“…”
但这种情况才更需要冷静。
“省点力气，保持清醒。”
琴酒翻出医药箱，准备帮斗雪包扎伤口，然后就见着…自家女儿原地爬了起来 ？
如果不是那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房内的血腥味依旧浓郁…
“爸爸，你果然是担心我吧～”
斗雪笑眯眯凑过去，指着自己光滑如初的脸颊调侃道。
“你都担心到忘了我的灵力可以修复伤口诶～已经一点伤口都没有咯。”
“……”
琴酒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在斗雪惊讶的目光下，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啊，没事就好。”
虽然理智上琴酒是知道斗雪肯定有自保的本事，无论是灵力亦或者别的手段，甚至他们还提前对这种情况做过假设。
但当他真的看到女儿全身染血，而自己却不得不扮演折磨她的恶魔时，他身上的杀意的确是浓郁且真实的。
因为在那几秒钟里，他的脑海中已经模拟了无数种杀死库拉索和贝尔摩德的方案。
只要贝尔摩德没有出手干预——他就会实施并带斗雪逃走。
好在他大脑足够理智。
好在他的女儿很坚强。
至于贝尔摩德。
他并不认为这个女人是真心实意帮忙，更多的…怕是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做两手准备罢了，一方面，可以卖他一个人情；另一方面，则是如她所说——代表boss。
上位者的驭下之术。
boss未必真的对他和斗雪的事情不知情。
刨除地位特殊的医疗组，他管辖的行动组与朗姆手下的情报组，一直以来都斗争不断，boss不可能放任任何一边一支独大。
更何况…朗姆并不是那么忠心。
而贝尔摩德所谓‘斗雪归她管’，也并不全是坏事，虽然表面上是对自己的挟制，但也因此boss在还需要他这把刀的时候，不会真的对斗雪怎么样。
比起野心越来越大的二代朗姆，他这个‘有弱点’的刀才更好用不是吗？
“爸爸？”
斗雪戳了戳自家老爸越来越紧绷的脸。
“先去换身衣服。”
琴酒揉了揉斗雪柔软的发顶，在斗雪纠结的微表情中，顿了一下才开口夸奖。
“今天表现不错。”
“真的吗？真的吗？”
斗雪就像晒了太阳的向日葵般，瞬间灿烂了起来。
带着愉悦的心情，斗雪快速洗漱、换了身居家毛绒睡衣。
回到客厅，就见着自家老爸已经效率极高地将卫生打扫完毕，顺带重新检查了一遍是否有隐藏得更深的监控。
“所以话说回来，他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斗雪小口啃着葡萄补充铁元素，一边询问这一切的起因。
“雅子没告诉你吗？”琴酒有些意外。
“没有啊，这不是做戏做全套嘛，我想着想骗过敌人先骗过自己，就没问。”
斗雪诚实地回答，后知后觉愣在原地。
“爸爸你知道...”妈妈还活着啊？
“上次就知道了。”
琴酒顺走斗雪手上刚剥好的葡萄，理所当然地回答。
“至于东西，我也并不知情，但大概和组织隐藏得最深的秘密有关。”
“啊，那我知道了。”
无非是‘A药’相关的资料，并且不是灰原哀研发的那个版本，而是更早的...比如宫野夫妇的初代版本，或者...还要更早。
所以——
斗雪突然想起每条世界线，自己的死亡、母亲的死亡，或许这才是关键原因？
毕竟雅子作为一个普通人，就算和琴酒有交集，也不至于生活中能有那么多危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