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道:
“为什么不向我们特工处报告?”
晁三思道:
“我想着,你们特工处只抓抗日分子,不管土匪的事,警察才管土匪的事,所以,我向南城派出所的警察报告了。”
“我认出来那个白头翁,就悄悄跟踪他,发现他进了一个叫‘客来’的旅馆之后,我才向警察报告的。”
“赵队长,你要不是误会我和红胡子勾结,我还想不到向您汇报呢。”
“现在,我向您汇报了,您应该知道,我没和红胡子勾结了吧?”
驴二冷笑道:
“你举报的这伙红胡子,又不是青龙寨的红胡子,我仍然怀疑你跟青龙寨有勾结。”
驴二说着,站起身来,拿起手枪,对准了晁三思,说道:
“你是跟我回去受审?还是愿意花钱消灾?”
晁三思刚吓得脸色惨白,听说还能花钱消灾,又升起一丝希望,连忙说道:
“赵队长,我愿意花钱消灾。”
驴二又坐下,慢悠悠的说:
“那你认为,你的命值多少钱?”
晁三思一咬牙,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
“赵队长,我出一百块大洋。”
驴二笑了:
“晁三思,你是把我当成叫花子了?还是认为你的命不值钱?”
晁三思苦着脸说:
“赵队长,不,赵爷,您有所不知,我真没多少钱,现在世道不好,生意难做----”
驴二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行了,你也别诉苦了,还是跟我回去吧。哦,对了,你这次去了,就回不来了,也见不到你的家人了,我格外开恩,允许你给他们留一封遗书。”
晁三思吓得双膝一软,跪在驴二面前,连连叩头,哀求道:
“赵爷,求求您,不要带我走,我出钱,我出钱,您开个价吧。”
驴二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晁三思面前晃悠了一下。
晁三思的脸色僵硬了,肌肉牵动了一下,艰难的说:
“赵爷,您要一千块大洋吗?”
驴二冷笑道:
“一千块大洋,只够买你一条大腿,我要一万块大洋!”
晁三思瘫软在地,带着哭腔说:
“一万块大洋?赵爷,您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啊!”
驴二淡淡说道:
“那行,我就杀了你吧。”
驴二说着话,举起手枪,放到晁三思的脑袋上。
驴二本来就不想要钱,只想要晁三思的命,他之所以要钱,只是想让司马等特务,认为他是个贪财的人,既然晁三思不肯出钱,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毙了吧。
驴二刚要开枪,晁三思忽然抱住驴二的大腿,哀求道:
“赵爷,您别开枪,我有钱,我有钱。您给我三天的时候,我马上把这所宅子卖掉,把那几间铺子卖掉,应该能筹够一万块大洋。”
驴二冷笑道:
“谁有工夫等你三天?我现在就要!”
晁三思哭泣着说道:
“可我现在真没那么多,求求你,别杀我。”
驴二道:
“你现在家中所有值钱的全加上,有多少钱?”
晁三思道:
“一千块----”
驴二不再说话,又把枪口放到晁三思的脑门上。
晁三思连忙改口说道:
“别开枪,您听我说完,我现在有一千块大洋,还有一些珠宝和字画,价值在至少在五千块大洋以上。”
驴二收回手枪,坐到椅子上,对着客厅外边,扬声喊道:
“司马,你进来吧。”
司马快步跑了进来,恭敬的说道:
“赵队长,您有什么吩咐?”
驴二道:
“你跟着晁老板去拿钱,如果发现他有藏钱不缴的行为,你直接毙了他。”
司马道:
“是。”
又对瘫软在地上的晁三思冷冷说道:
“晁老板,你起来吧,去取钱。”
驴二看到晁三思的脸上,眼泪渗杂着鼻涕,裤裆里湿了一大片,十分可怜,他本有些可怜晁三思,不忍心再压榨下去,但一想到这是个告密者,想到傅振邦的惨死,驴二的心肠又冷硬下来,他不但要榨干晁三思的钱,榨干钱之后,还要晁三思的命。
晁三思可怜巴巴,颤抖着身子,带着司马去卧室取钱了。
驴二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闭目沉思。
他刚才听晁三思说起了白头鬼,他本来没有在意,但现在沉思了一会,忽然感觉,他可以利用白头鬼这支红胡子,除掉渡边大尉。
举报傅振邦的人,当然是晁三思,晁三思该杀,可如果不是渡边大尉恰好过来破坏了营救计划,他就可以释放傅振邦,所以说起来,渡边大尉也是凶手之一。
更何况,渡边大尉本就是个作恶多端的日寇,更该杀。
想到这里,驴二继续思索完善他的“借刀杀人”的计划。
不一会儿,晁三思和司马走过来了,晁三思满脸难舍,但还是抱着一个箱子走过来,司马的双手抱着一个箱子,箱子上面又摆放着一些字画。
晁三思把箱子放在桌子上,苦丧着脸,对驴二说道:
“赵爷,这是一千一百二十五块大洋,您查收一下吧。”
驴二问司马:
“你查过了吗?”
司马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对驴二说道:
“已经查过了,数目对,我也检查过了,没有别的钱了,全在这里了。”
驴二道:
“你拿的箱子里有什么?”
司马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古玩和玉器,他说道:
“赵队长,我略懂一些这玩意儿,这里面的东西,怎么着也值个三五千块大洋,甚至更多。”
驴二道:
“这些东西我不懂,待会你拿到文物店卖掉吧,还有这些字画,全部卖掉,换成大洋,兄弟们分分。”
司马笑道:
“赵队长,多谢你总想着我们这些兄弟们,不过,当兄弟的我要敬告您,这些古玩和字画,您最好不要卖掉,您自己留着,不用给我们分。”
驴二笑道:
“这些玩意又不能当饭吃,我留这玩意干什么?”
司马笑道:
“赵队长,您可以留着,以后用来送礼。有些当官的,不喜欢钱,不喜欢娘们,就喜欢附庸风雅,你送他一些文玩字画,比送大洋和娘们都让他高兴。”
“我刚才看过了,这字画之中,还有一幅郑板桥的真迹,这个可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