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笑道:
“嘿,司马,你懂得真多啊!”
司马笑道:
“赵队长,不瞒您说,我在进特工处之前,是在警察局当差,主要是干缉拿走私文物,经常接触这些东西,所以,略知一二。”
驴二道:
“可是,就算我想留着,也没地方摆放啊,咱们现在回特工处,往宿舍里搬东西的时候,被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司马笑了笑,问道:
“赵队长,您刚才打算让晁老板拿出多少钱来?”
驴二道:
“一万块。”
司马转头对晁三思说道:
“晁老板,我们特工处是讲信用的,你现在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一千多块大洋,这些文玩字画,我给你折算成五千多块大洋,总共是七千块大洋,你还差三千块大洋。”
“你的地产多,再拿一座宅子出来,算你三千块大洋,你的帐就平了。”
“晁老板,一所上好的宅子,市价也不过一千块大洋,我给算你三千块大洋,你可是赚到了。”
晁三思在心中大骂:
“这帮狗日的特务,抢我的钱,抢我的宅子,还说我赚到了?我亏到你姥姥家了!”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的又回到卧室,去拿房契和钥匙。
驴二对这个司马倒有些刮目相看了,想不到这个小小的特务,竟然颇有才干,办事井井有条,还会替上级思索,真是不可多得的下属。
很快,晁三思拿了一张地契,和一串钥匙,走了过来,苦着脸,但却又陪着笑,说道:
“赵爷,从我这里过去,向东大约一里多远,有一条利民巷,东边第二户,就是我的宅子,哦哦,现在是您的宅子啦。”
“这是地契和钥匙您拿着,如果您对那个地方不满意,您说,我再给您换一个宅子。”
驴二接过来地契和钥匙,放进口袋里,笑道:
“不用换了,我这个人好说话,不挑剔。”
转头对司马说道:
“这一千多块大洋,你拿二百块,这次跟过来的兄弟,每个人一百块,分了吧。”
司马连忙说:
“谢谢赵队长,不过,我们不能拿这么多,一共一千二百多块,我们分掉八百块,您就只剩下四百块啦,这不合规矩。”
驴二笑道:
“多少才合规矩?”
司马道:
“虽然每个长官的出手有大方有小器,但一般来说,上级一个人拿八成,所有的兄弟们分两成就不错啦,遇到小器的长官,我们连一成都分不到。”
“赵队长,我和兄弟们,都拿二十块大洋就行,其他的全是您的。”
驴二笑道:
“别人的规矩我不管,跟我干,就要听我的规矩,我的规矩就是,我让你拿多少,你就拿多少。”
“更何况,我还有这些字画呢,我赚大发了。”
司马只好笑道:
“行,那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晁三思听着两个“特务”视他如无物,谈笑风生的瓜分他的钱产,他的心在滴血,忍了几次,终于忍无可忍,发出呻吟般的哀鸣:
“二位长官,你们能不能到了外边再分,顾顾我的感受?”
驴二和司马相视一笑。
驴二对司马说:
“你把东西都拿出去,我等会就出去。”
司马答应一声,招呼过一个特务带他把东西搬出客厅,送到轿车上去。
司马当然知道,驴二留下不走,是准备杀晁三思灭口。
驴二等司马和特务搬着东西走出客厅之后,才转过头来,盯着晁三思,冷笑道: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当着你的面,就敢瓜分你的东西吗?”
晁三思忍了几忍,还是说了:
“当然是你们特工处的权力大,不怕我投诉,你放心,我不会投诉的,我认倒霉了。”
驴二冷笑道:
“你错了,我不是怕你投诉,而是要直接杀你灭口!”
驴二说到这里,举起手枪,对准晁三思的脑袋,就要扣下钣机。
晁三思大吃一惊,想不到他掏空了钱财,还送了宅子,驴二仍然要杀他,但他求饶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吓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准备等死。
就在这时,忽然院门外边传来一个小女孩的笑声:
“爹,爹,您在家吗?”
驴二一愣,正要扣下的钣机,连忙停止了。
晁三思听到女孩的声音,脸色更是惨变,连忙向驴二跪下,带着哭腔哀求道:
“求求您,不要伤害我的老婆孩子,您打死我就走吧,千万不要伤害她们。”
原来,司马和几个特务把东西放到轿车上之后,就开始分大洋,一时间疏忽了看守大门。
晁三思的老婆带着女儿从娘家回来了,老婆走得慢,女儿活泼,走得快,先跑进了家中,等司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拦住小女孩。
驴二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六七岁的活泼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从院门口跑了进来。
驴二看到小女孩,心中一软,再转头看看满脸哀求的晁三思,心中更软,心想:
“这晁三思举报抗日者,当然该杀,可是杀了他,他的女儿怎么办?孩子这么小,如果没有父亲,孩子以后怎么生活?”
驴二心中暗叹一声,把手枪插回了腰间,对晁三思冷冷说道:
“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我今天暂时饶你不死,如果你再敢告密,无论告什么密,我都会回来杀死你!”
驴二说完,转身走出客厅。
晁三思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甚至会连累老婆孩子,但驴二却饶了他一命,他死里逃生,吓得瘫软在地,不久前刚尿湿的裤子又湿了。
驴二走出客厅的时候,一个特务正在快步追赶小女孩子,眼看就要抓住小女孩子。
驴二向那个特务挥挥手,示意不要挡,那特务才没抓小女孩。
驴二和小女孩相错而过的时候,女孩向他笑,他也向女孩笑了笑,就走了出去。
他出院门的时候,晁三思的老婆已经被司马和几个特务拦在了门外,那老婆被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驴二挥了挥手,示意特务们放开那老婆,那老婆如遇大赦,连忙跑进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