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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暗夜,敢赌就要承担的后果

在前线的部分集团军暂停了军事进攻,【地引之心】外围的六十座基站中有四十座转瞬间从地底消失,化为超级战舰的形态出现在了【暗星】极北的上空。

这些超级战舰没有使用隐藏模式,反而用极速飞行和光影瞬移来做列阵,表演完武力威慑的飞行特技后,才朝着不同方向回去,前往集团军所在的驻地。

很多人都走出基站,观看了这场表演,人们朝着天空中的战舰致礼的致礼,欢呼的欢呼,

“零丹,你调用的异能量之力,能束缚得住这些战舰么?”易彩问道。

零丹盯着空中战舰,眨了眨眼睛,道:“这些?等我成了【九天之神】的时候,自然是可以的。”

“一艘呐?一艘你肯定控制的住的。”

“你是想我现在试试?”

易彩磨了磨牙,“出发了,问简等着了。”

几分钟后,易彩,零丹和牧心乘上了问简的序轮,向明亮星的进发。

明亮星大阵的屏障是当年大合法嘉持带着五个亲传一起设下的,除了大幻法境的尊者,其他人想要在明、暗间往来只能乘坐有特殊授权序轮。

当然,也可以像【并肩】那样直接黑掉系统。

来暗星的短短三天里,面对无力逆转的战局,易彩的心情已被压抑到了极点,这种压抑似一双无形的手紧掐在咽喉,让她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现在只是乘上回【明亮】的序轮,呼吸竟然立即顺畅了不少。

零丹趴在景观窗前,看着越来越远的暗星,眼中神情复杂。

易彩知道零丹和牧心陪着自己呆在暗星也是一种煎熬,可都是亲人朋友嘛,一起煎熬叫做同甘共苦。

以固冰月的首徒参战是为了表明冰月堡对这场【暗战】的态度,可原本【划水混一混】的计划却成了保护魂兽的行动......说轻点,左右不是人,说重点,几人此时都该上法场了。

还好又问简般几人再次作弊,可谁知道未来......问简罩不罩的住。

反正易彩知道,只要留在这里,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出手帮忙!

如果,这次回去后,能不再回来,那眼不见心不烦,抽身就不难了。

飞船进入云海后,世界五光十色,几人心中的压抑一挥而散。

“彩儿,把地网的身份面具带上。......牧心,你和零丹先回冰月堡。”问简道。

“好的,简哥。”牧心想都没想,接受军令般的回答道。

出于对问简的信任,易彩和零丹也没有多想。

片刻后,问简和易彩来到了盘蛟海域的某座海岛。

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海岛上精心打理过的海树枝叶延伸到了岸边的海水下,随着海浪浮动摇摆。

易彩一路跟着问简散步前进,没一会便来到了一处入口。

又是地下!

从入口道至大堂的一路光线敞亮,室内设计并没有朝着富丽堂皇的方向去堆砌,反而大方简洁。

但这一路的壁面装饰品却样样别致,从首饰到武器全是有战斗属性加成的商品,价格从几十万、几百万、到几个亿的都有。

易彩现在执法境了,打开感知一扫眼就能清清楚楚看到商品每个细节,了解所有商品的相关属性。再不会像五年前,被这些精巧的东西收走注意力。

闯过通道,一座巨大的殿堂出现在眼前。

易彩愣了愣,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座地下赌场。

赌场大厅内部的形状像一个被切掉了一端的橄榄,一圈圈走廊连接着楼层从大堂围到顶部的橄榄尖。

赌场的大堂里有三十六种赌博游戏区,却只七个顾客,其中还只有三人正在下注。

赌场生意如此惨淡,易彩心里悄悄偷乐。

“赌徒白天有其它的娱乐项目,深夜才是他们最活跃的时候。”问简看了看易彩,“想玩几局么?”

“我对赌博不感兴趣。你不是来这里办公么?大庄家。”易彩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里的事不需要我管理,我只看账。”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说你对赌博不感兴趣,但实际上你很喜欢赌,来这里,可以让你对自己加深了解。”

问简的语气冰寒,易彩背脊一凉,感受到他身上久违的杀戮之气。

问简话中有话,易彩不会傻到听不出,可仗着那份他不会伤害自己的笃定,底气依旧厚实。

易彩扫了眼空空旷的大堂,道:“我不知道这些游戏的规则,我要是下注,岂不是白白给你送钱。”

“这些游戏的规则比你想象的简单,左前方第二个区域的游戏都不用动脑,会下注就能参与。”

易彩朝着问简所讲的【不用动脑】的游戏区看去,那里有一张椭圆的桌子,桌面正上方悬挂着一颗直径有两米的透明球,球内又装三种颜色的小球。

几百颗香槟色和大红色的小球,其中还有一颗【彩虹】的。

一个男人站在桌前,仰着头,紧紧盯着这古怪的游戏道具。

易彩觉得这人的背影和侧脸似乎有些熟悉,脑海中开始快速搜寻相关的记忆,“他,他是德海,是伏意的助理。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让我看到他?”

“是,也不是。”

问简的语气僵硬,这态度让易彩心里顿感不快。

自从开战后,身边的人都开始不好好说话,现在就连问简也开始用这种调调和易彩说话了。

易彩白了问简一眼,道:“看似一半的机率,纯属骗人。除非这一千颗球不循环,一直玩一千次才会是对半的机率。这是通识,德海又不傻,为什么要选这个游戏。”

“他自然明白,可你觉得,他为何收不了手呢?”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受不了手,他自然有他的理由。”易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几乎只是动了动唇。

两个工作人员一前一后走向德海,德海转身看向前方的人,和这人对接了手环信息,随后又凝结了一粒法血给他。

另一个靠后站的工作人员上前了两步,递给德海一个铺满了【紫瞳晶】的盘子。

易彩注意到盘子里的【紫瞳晶】数量有一千颗,也就是一千克。

“看来德海这些年还真是搜刮了不少。”易彩道。

“他被赶出了冰月堡了。多年的积蓄不到半年就被他输光了,这些是赌场借给他的。”

易彩盯着问简的侧脸,问道:“他不是都输光了么,为什么赌场还要借给他?”

“因为,除了看得见的积蓄,他还有其他看不见的价值。依据他与妻子、孩子,亲戚,朋友们的关系,以及这些人现有的财产和未来的收入,都可以做为借债人的潜在价值,赌场有一套完整的算法评估。”

问简说话的语气似在默念一段通告。

易彩看着问简的侧脸,他眼角微弯,嘴角略微上扬,可眸光中却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

易彩可以想象到他此时整张脸上的表情,一个冷酷的吸血鬼,这样的他,从来都是自己所惧怕的。

也是自己本能的一直与他保持距离的原因。

而一种很不好的联想此时也开始在易彩的脑海中盘旋,这个德海及其手下,只是一个见面就能对易彩层层剥削,不断表演【为难收钱】的戏码。

冰月姐曾说过,只是把德海赶出冰月堡,并未对他做其他的惩处,可他却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这是从高处跌落,失去地位权利后必然会发生的情况,还是有人专门盯着这样的人,从中引导着他走到了这一步?

“砰”地一声闷响传来,德海手中的盘子缓慢又重重的放下。

易彩回过神再次看向德海,他双臂撑在桌面,他身前盘中的【紫瞳晶】弹动着,发出一阵细碎的“哗啦”声。

德海抬起手掌,又是“啪”的一声,他拍下了桌面的启动按键。

悬于桌面的透明的大球开始极速转动,里面香槟色和红色的小球们也随之跳动着,几秒后透明球的转速度慢了下来,一颗香槟色的小球窜了出来。

香槟色小球似乘坐着无形的滑梯般,缓缓落下。

德海像被瞬间抽掉了骨头般,瘫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了?”易彩诧异的看向问简。

“他的注全押了红球,他输了。”

“他为什么要一把全压,为何不分开下?”

问简转头看向易彩,冷冷道:“因为他,在赌。”

问简冰冷的语气让易彩的心颤了颤,她抬起头与问简对望。

问简的眸中覆盖着冰霜,他的话不是回答,而是一种警告。

他昨天说过,易彩、牧心和零丹都不许再出基地,可为了给茉莉送那些【液态晶】,几人都将问简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这一年来,问简不惜代价的相救,处处的维护,让易彩早已忘记了,他——终究是他。

一种下意识的惧怕从易彩心底升起。

问简转过头,目光不知看着何处,“你赌,我看。想去楼上包厅,还是在大厅?”

原本这种【逼良成赌徒】的事情十分可笑,但此时的易彩有种小命有可能不保的感觉,完全笑不出来。

在惧怕的驱动下,易彩走向最近的一桌,“就这里吧。”

一个大美女荷官看了看易彩,二话不说就洗起了牌,易彩深深叹气,慢慢取出一粒泽晶放到了桌面上。

“女士,这桌的最低下注额是一千泽晶。”

易彩蹙着眉,低下头,又捻出一颗碎彩宝晶摆上桌,顺手把那之前那一粒泽晶收了回来,攥在手中。

荷官给她自己和易彩各发了五张牌,看了看牌面,道:“同花顺吃龙,庄赢。”

说完便收走了桌面上那粒彩宝晶,又问道:“继续么?”

易彩刚想说不玩了,却见桌面突然闪出一道金光,凝结成字:“祝贺您!您获得龙面奖金,您可从总奖金池分配到六十万零七千碎晶。”

这六十几万不过就是易彩投理财资晶盘中一天的利息,虽然没多惊喜,但好在是赌场白给的。

易彩抬起头看向无动于衷的问简,猜测这奖金大概又是他在帮自己作弊,他这是消气了么?

大美女荷官满脸堆笑,解释道:“虽然您的牌面输给了庄家,但全场应该是有很多天都没出龙面了,所以您可以分到奖金,您的命中带着大运呢。”

这赌个牌还带算命!易彩撇了撇嘴,收起了桌上的奖金。

“我不想玩了,我要回家。”易彩一脸委屈地对问简道。

问简依旧不给易彩正脸,取出了十几颗彩宝晶扔到桌面。

随后,他闭了闭眼,轻轻一叹,“转大运的次数,从来都很有限。”

眼前这一个算命大师,一个断签的大师,已让易彩忍无可忍,起身,暴走,朝着出口通道而去。

易彩一边走,一边联想着德海助理未来的生活,他必须四处奔命筹钱还债的,但最后依旧难逃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易彩停下脚步,转过身,瞪着问简,道:“德海已经输光了所有财产,今天欠下的债足以逼死他,他死了,赌场也得赔。”

易彩其实想问:你是不是在威胁我,再有下次就拿我祭旗?

可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说法。

“他若活着可以用政府的补贴来还,也可以找赚钱的途径,但他若是自杀,债务就得由他的血亲来归还。”

易彩瞪着问简,压着声音道:“你们可真够狠。”

“敢赌,就要想到后果。”

“我欠你的也很多,你准备怎么和我算。”话刚出口,易彩就后悔了,一个激灵从后背窜起。

易彩想起冰月姐的话:做了就别后悔。

爱怎么着这么着吧,祭旗就祭旗,你投入的成本不要了,那我的命也还给你。

易彩昂首挺胸,抬下巴,不再惧怕。

而易彩此时不知为何,只觉体内一股气血翻涌上头,从背到脸似有一层细密的热汗铺了出来。

害怕,不应该是冷汗么?

没等易彩把这事想明白,热汗已如了自己的愿,变成了冷汗。

问简怒了,他那如冰海一般双眸中似有一片烈火在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