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停手！”尼德霍格嘶喊着。
虽然须弥里的伤势不会留下痕迹，但作为黑色皇帝，被这样按在地上打着耳光……也太没有面子了。
路明非停下抽打，抚了抚头发，问道：“还闹腾不？”
尼德霍格沉默着。
啪！
又是一耳光。
“我问你闹不闹腾？”
“不闹了。”尼德霍格压下怒火。
“行，那就陪你聊聊，你有什么想问的？”
“你不会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吧？”尼德霍格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猜对了。”
“你……算了，我死后，这个世界发生了哪些事情？”尼德霍格问。
路明非把尼德霍格死后世界的大事件一一讲了出来，包括自己圣子之躯的身份。
他那八个子嗣的惨状，以及混血种的发展。
“你这个当父亲的，一点都不称职。”路明非说。
“我赋予他们先天的力量，至于未来的去向，不由我决定。”
“你得好好教他们啊，你看那个奥丁，吃天吃地吃空气，连你都想吃。”
“那说明，他很优秀。”
“但你不喜欢他，你好像最喜欢尼奥尔德。”
“优秀的子嗣必将脱离我的掌控，听话的子嗣自然会让我更喜欢。优秀跟听话都是事实，我喜欢的只是对我有利的。”尼德霍格说道：“但对我有利的，未必对他们有利。”
“哟呵，你倒是懂得挺多道理的。”
“为龙父，不可不懂。”
啪！
又是一巴掌。
“你又打我干吗？”尼德霍格无奈地问。
“我高兴。”
“……你一点作为王的姿态都没有。”
“无所谓。”
“我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家伙。”
“没事，你跟我多相处相处就习惯了。”路明非搓着手，“我很期待与你的相处。”
看着路明非那不善的目光，尼德霍格觉得浑身发冷。
“对了，问你点事，你当初为什么要施行暴政？”路明非问。
“龙类的世界是残酷的，为了获取力量，许多龙类之间互相吞噬。我能感觉到，迟早有一天，我自己也会被那些家伙拽下来。”
尼德霍格感慨道：“所以我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管理那些家伙。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孤独，这才创造了那条白色的叛龙。”
“可你还是被推翻了。”
“你也会使用先知，大多数时候，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我所做的就是最正确的决定，这些暴政延缓了我的死亡。”
“原来如此。”路明非抚摸着下巴，“也就是说，你知道奥丁的性格会带来灾祸？”
“知道。”
“那你直接杀了他不就解决了吗？”
“我已经杀过一次白色叛龙了，实在是不忍心了。”
“你这样的家伙还会在意这些？”
“你不在意吗？”尼德霍格反问道：“拥有这种位格的你，难道不觉得孤独吗？”
路明非愣了一瞬，旋即一巴掌抽过去。
“你还跟我讲上这些话了。”
尼德霍格伸出舌头舔了舔鳞片破碎处的血，没有说什么。
习惯了。
“我想听听你对子嗣们的评价。”路明非蹲了下来，一脸期待的笑容。
“你想先听谁的？”
“诺顿吧，我还是习惯于叫他老唐。”
“他是除我之外最强大的那个，但性格很暴戾。这不怪他，康斯坦丁那副模样，强烈的保护欲使得诺顿无论看到谁都会觉得对方想要窃取康斯坦丁的力量。”
“懂了，弟控。”路明非点了点头，“那康斯坦丁呢？”
“不具备龙躯的龙类都有着一个通病，就是容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龙。康斯坦丁被诺顿保护得太好了，同时又见证了太多厮杀，导致他一直都想和诺顿过着寻常的生活。但是他并不知道，坐在青铜与火的君王之座上，他永远都不可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逃避现实的强者，我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人。”路明非又问：“芬里厄呢？”
“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他脑袋太不正常了。”
“傻龙。”
“你可以这么说。”
“好吧，那耶梦加得呢？”
尼德霍格想了想，说道：“最美的龙，却也是最弱的龙。”
“实力换颜值，话说，她跟次代种，到底哪个更厉害一些？”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她好歹是初代种啊。”
“但是她没有龙躯啊！”
“不需要，光是君王威压就可以让次代种臣服了。”尼德霍格补充道：“就算真打起来，她也能打得过。”
“明白了。来了，重头戏，奥丁呢？”
“逆子，也不是个好弟弟。”
“没了？”路明非问。
“嗯，我不喜欢他，没什么好评价的。”
“ok，那庞贝呢？你应该不知道这个名字，我记得他叫……对，麦卡伦。”
尼德霍格嗤之以鼻，骂了句：“被不具备龙躯的奥丁追着咬，他才是初代种里的耻辱。”
“哈哈哈哈哈哈！”路明非一边大笑，一边拍打着尼德霍格的脑袋，“老东西，说得到位。”
尼德霍格的眼睛随着拍打一闭一睁，心里骂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王里的耻辱。
“就到这里吧，尼奥尔德和利维坦没什么好说的，你肯定会说他们的好话。”路明非站起身，“我得去找地方度过今晚。”
“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啊？”尼德霍格问：“帮我找副躯体，我跟你联手，我们一起杀了奥丁。那个逆子！”
“不放。”
“不是，我说我们联手。”
“联手也不放。”
路明非往远处走去，只要他意念一动，须弥就会取消。
“你开条件，只要能让我复活，怎么样都行。”尼德霍格着急道。
“我缺你那点东西吗？”
“那你总需要世界树吧？”尼德霍格抬起头颅。
“世界树？”
“对，我不活过来的话，世界树也不会抽芽。你不想登上世界的王座吗？成为超越王的存在。”
“我想想。”
“好好考虑下。”尼德霍格松了口气，“我等你的答复。”
“我可能会考虑很久很久。”
“没事，多久我都等。”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你不复活的情况下，唤醒世界树吗？”路明非问。
“没有。”尼德霍格斩钉截铁地说：“没有，真没有。”
有了还得了？
你这小子坏得很，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就真的不会复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