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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出门在外。

明锦和顾明珩最后还是决定轻装从简。

明锦不是吃不了苦的名门贵女,她虽出身高门,可前世的颠沛流离,早已让她习惯了各式各样的生活。

好的生活、差的生活,她都能很快去习惯,去适应。

顾明珩就更加不必说了。

多年的军旅生活,早已让他没了年少时的奢靡之气。

于是一行人两辆马车,只装了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之外,就这样离开了京城。

明锦和顾明珩单独坐在马车之中。

吴济和华岁在外面。

青信和英哥则在后面那辆。

卓前听从顾明珩的吩咐,先去了嘉峪关。

打算把那边的王府先收拾起来。

顾明珩以前在嘉峪关,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自己的府邸都很少去,可如今不一样了,他自然不可能带着嬿嬿住军营。

也怕她不习惯那边的生活。

就想着让卓前先过去好好拾掇起来。

等他们以后到那的时候,嬿嬿也可以住得舒服一些。

车上有顾明珩自己所绘制的舆图。

明锦也是通过这块舆图,方才知道,大乾的国土竟然这么大。

除了两京十三省之外,奴儿干都司与长城以北的广袤地区也在大乾的国土之内,除此之外,还有安南地区、乌思藏都司,以及关西七卫。

关西七卫设置在嘉峪关外,也正是顾明珩所管辖的地方。

关西七卫之外便是东察合台,也正是如今的吐鲁番。

边上则是鞑靼。

大乾边关有许多,但嘉峪关和山海关守着大乾最北边的防线,一旦突破嘉峪关和山海关,漠南的军队就可以进入大乾为所欲为。

所以这两处地方的军事是最严峻、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明锦从前深居后院,对这些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但曾经在鞑靼人手下关押的那段时间,让她见证了这些漠南人的阴狠奸诈,凶残暴戾。

她也见过战争。

知晓这些将士这么多年守在这处地方,有多辛苦。

忍不住朝身边看去。

她的夫君是将军、是战神、是英雄,所以百姓尊敬他,百官也敬重他。

明锦心中自然是骄傲的,却也有止不住的心疼。

也不知道他在边关的那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虽然这些年大乾海清河晏,鞑靼退于关西之外,很少再进犯大乾,但早些年,鞑靼上一任王还活着的时候,边关的战争几乎没怎么断过。

他那时,是不是夜里,都睡不安稳?

恐怕就连睡着都得警惕着,听到号角声响,就得立刻出发。

明锦不由握住了顾明珩的手。

“我们从这里出发,一路沿着山东南下,你不是想去河间府还有济宁府吗?我们可以先去河间府,不着急的话,我们大约路上走三日就能到了,到时……”

顾明珩不知明锦心中所想。

还在与明锦讲解着舆图上的内容,还有他们这一路的行程。

冷不丁被明锦握住手,顾明珩停下声,朝身边看去。

“怎么了?”

他握住明锦的手,柔声问她。

明锦把心疼的情绪都压于心底,她知道她的夫君不需要被心疼。

这是他想做的事。

被顾明珩询问。

明锦也没透露出一丝一毫,只朝人伸出手,黏黏糊糊地喊了一声:“想抱。”

她和顾明珩在一起之后,是越来越黏人了。

顾明珩让她有安全感。

她知道无论她怎样,他都不会拒绝她。

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他撒娇、玩闹。

顾明珩自然不会说什么。

他乐得其所。

他笑着,轻轻松松就把明锦抱到了自己怀里,一手掌心圈着明锦的细腰,一手则轻轻覆在她的后背上,时不时,抚一下她黑亮而又柔软的长发。

“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顾明珩已在舆图上标注出了几处地方,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要去的地方。

明锦看着舆图,想了想。

还真想出一处地方:“要是路过汝宁的话,我们就在那停一日。”

顾明珩知道汝宁有谁,也知道她那块平安玉佩是谁所赠。

他自然不会拒绝。

“那等去完济宁之后,我们绕道去汝宁看看。”

马车外。

春光明媚。

夹道两旁的青山、草木都已呈现出一片绿意盎然的鲜活样子。

马车内。

明锦和顾明珩聊着天。

躺在布团中的瑞雪不知何时,终于醒了,他嘴里喵呜着,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则朝他们摇摇晃晃走过来。

明锦和顾明珩看着他那副憨憨的模样,就有些忍俊不禁。

顾明珩拥着明锦而坐。

明锦则弯腰把愈渐肥胖的瑞雪捞进自己怀中。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不疾不徐。

足以让他们欣赏外边的好风景。

……

贵州。

深夜。

顾长玄再一次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坐在床上,低着头,身子佝偻着,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他在贵州待了已经快有五个多月的时间了,从最开始的苦闷憋屈,到如今,他已经逐渐适应了在贵州的日子。

前不久。

他与母妃联系上。

他不知道母妃在这样的时候,究竟是托谁送来的书信。

信中母妃让他不必担心她,还说有朝一日,他一定能再回去。

顾长玄不知母妃哪来的自信。

但他本来就不是肯屈居人下的性子。

何况,就算他真的肯屈居。

以顾长泽如今对他的成见,只怕真等他坐上那个位置,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顾长玄不愿做砧板上,无法反抗、任人宰杀的鱼肉。

他岂能真的在这坐以待毙?

只要父皇还没死,只要顾长泽还没登基,那他就还有希望。

虽然现在看起来,顾长泽好像已经坐稳了储君的位置,没什么影响他位置的忧患了。

但他很清楚他这个大哥的性子。

他这个大哥,自出生起就是太子,从小养尊处优,性子也就生得格外骄傲。

当初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父皇才想拿三哥当他的磨刀石,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让他知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如今看似这个隐患已经没有了。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顾长玄不相信顾长泽真能改性。

就像他不相信他那位越老就越爱权势,也越发刚愎自用的父皇,真能舍得这么快放权。

如今大乾朝堂已经换洗一通。

许多位置上的重要人手,也都被换成了顾长泽的人。

最初或许没什么。

但时日久了,他那位好父皇,肯定会感到不舒服。

年纪大了。

就越惜命、越爱权。

自古以来,哪些帝王不都如此?

信中母妃说,这阵子,父皇还经常召见那位云上真人进宫,试图寻求长生之法。

他若真舍得,就该自退于长明宫中,当太上皇,而不是一边让顾长泽处理政务,一边去试图长生。

恐怕顾长泽此时比他还要不舒服。

顾长玄等着京都那边响起爆雷。

而在此之前,他亦需要为前路先谋划起来。

贵州虽然苦寒。

但也正好可以令他发挥。

刚到贵州,他就把封地上的官吏召见一通,又大刀阔斧惩治了一些贪官,减少了百姓的赋税。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被贵州这边的百姓称赞不已。

平日出门的时候,他也会与那些百姓打成一片,甚至上个月刚种春季水稻的时候,他还亲自去跟一些农民讨教学习,如今他在贵州百姓口中的名声很好。

除此之外。

他还亲自领着自己的亲兵去剿了好几个山头的山匪。

贵州苦山匪久矣。

顾长玄此举,自是解决了他们不少问题,令他们拍手称好、感激不尽。

而私下。

顾长玄却没有真的处死这些山匪。

他如今只有明面上那几百个亲兵,当初他在京都束手束脚,也不敢做得太过,就怕被人知晓。

可如今山高皇帝远,在贵州,自是他说了算。

以防不时之需。

除了明面上的名声之外,他也得为之后回京谋划起来。

这些山匪虽然不入流,但各自都有本事,人数也多。

顾长玄便私下把他们聚集起来,与他们称兄道弟,好让他们以后助他回京。

这些时日。

顾长玄比以往在京都时还要忙碌,有时候倒头就睡,但每每深睡之时,他就总会被噩梦缠身。

梦中,他穿着龙袍,却被人架在木架上,被人凌迟。

每每想到那锥心之痛,他就都会被吓醒。

口干舌燥。

顾长玄喊童柯进来送茶水。

童柯就在外头守夜,一听吩咐,立刻拿着烛台,推门进来了。

点上桌上的蜡烛,童柯捧着茶水过去,靠近之后,就瞧见主子脸上那一脑门的汗。

“您又做噩梦了?”童柯忧心问道。

王爷这阵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被噩梦缠身。

以前是梦到一位看不清脸的女子,后来是梦到自己成为皇帝,可原本该是美梦,却总令殿下夜半惊醒。

“要不属下明日去找个高僧过来看看?”童柯小心问道。

他知道殿下一向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但殿下如今这样,实在是令人担心。

他怕是有什么东西缠着殿下,方才令他整日夜不能寐。

“不用。”

果然,顾长玄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他不信那些神神叨道的东西,何况自己所思所梦,岂能与外人说?他喝茶解渴,照例问童柯关于京都那边的动向。

童柯不敢忤逆,也只好作罢。

嘴上则如实回道:“这阵子,太子在朝堂把以前跟您和定王走得近的那些人,都给换了。”

“六部之中,只有户部还是郑家的人。”

“兵部因为袁家的关系,太子倒是没动,倒是正好让杭奇逃过一劫。”

“禁军那边,太子插不了手,当初舅爷安插进去的韩灏也还在。”

顾长玄说:“先不用联系他们。”

他如今在京都的牌不多了,不能再把这几张最重要的牌损失了。

童柯应是。

顾长玄又说:“我这大哥动手太快,君臣父子,先君臣才父子,他动手这么快,我们那位好父皇迟早会有意见。”

他说完,嗤笑一声。

过了一会,顾长玄指腹流连于杯壁之上,又问了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

童柯想了想,回:“前些时日,送来的急报,说是长安王和长安王妃已经离京。”

说到长安王妃的时候,童柯不由自主的,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主子。

三月十五。

长安王和长乐郡主大婚那日,殿下的脸色奇差无比。

“知道了。”

顾长玄手握茶盏,只说了这么一句。

眼眸却极深。

他要是真想登上那个位置,他这个小叔叔就是他最大的阻碍。

手紧紧扣住茶盏。

他们之间,必然只能存活一个。

……

同一时间,一女子脚步蹒跚,晕倒在静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