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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自己尽心尽力想救他的命,结果这人除了哭就是装木头,一点忙不帮还净添乱。

梁再冰也懒得好声好气地劝,“你他妈给我冷静点!”

王谦还是没回应。

“艹”梁再冰也火了,拽着他就往没人的天台跑。

“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王谦还是没理,又哭又叫。

梁再冰一点不跟他客气,招呼陈安,“把他挂到栏杆外面。”

脚刚一离地,王谦叫得更歇斯底里,但当他整个人悬在几十米的高空上时,他突然像被扼住喉咙的鸡,终于停止了无意义的尖叫。

“现在能说话了吗?”

王谦像是被吓傻了,对外界还是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缩在半空。

梁再冰直接冲陈安一挥手,陈安立马会意,揪着王谦的手晃荡起来,让他体验了一把空中海盗船。

恩……看着挺刺激的。

王谦终于回魂了,“啊啊啊啊啊!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问你还想不想活,不想活的话我们直接送你一程,也算不白拿你工钱。”

王谦哆嗦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犹豫,总之没回话。

“你如果放弃了也挺好,走的体面一点,”说着梁再冰低头看了看几十米外的水泥地,“好像也不太体面。”

“呜啊呜呜呜,我想活我想活,放我下来呜呜……”

梁再冰松了口气,终于想通了这个家伙,他不配合的话这件事很难办。

“我们会救你,前提是你想活,懂了吗?”

王谦呜呜哭着,拼命点头。

陈安把他拎回天台上放着,王谦刚死里逃生又准备开哭。

“我说你,”梁再冰点了点他的脑门,“刚见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爱哭啊,一个大男人还哭个没完了?”

“呜呜……我马上就好……”

梁再冰叹了口气,“抓紧点吧,现在周期已经不定了,谁知道下次是不是明天。”

一通折腾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梁再冰先把人带去急诊看胳膊。

还好不是太严重,复位之后打个石膏就可以回家了。

“走吧,回去商量商量争取今天给你搞定。”

回去之后几个人从头开始分析,连王谦也掺和进来,在旁边佐证。

“你体内的‘虫’是因,患病是果,最终的目标是提前置你于死地,然后自己成虫,把你移到医院去是过程或者是手段,而这个过程是很难阻止的……”

“不可能阻止,”振作起来的王谦非常积极参与讨论,毕竟事关他自己的性命,说完可能觉得不太严谨还补了句,“大概率。”

梁再冰赞许地点点头,“对,所以在它把你带到医院之前,我们可以试试从它本身下手。”

“但是未成的‘虫’几乎不能离开宿主。”陈安出言提醒道,他对“虫”的了解明显比初出茅庐的梁再冰深刻得多。

“那确实是大问题。”

又讨论了一阵还是没讨论出什么可行的方案,梁再冰不由有些头疼。

最后还是十一提议,“先吃饭吧。”

“对,吃点好的,”话说一半陈安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太礼貌,尴尬一笑,“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嘛。”

“你们去吧,我再想想。”

梁再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他师父写的那本笔记,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喜好。

原来封皮上就写了“笔记”两个字,他嫌土给改成了“百虫谱”,这档次不一下就上去了嘛!

这么一翻,要么语焉不详,要么根本没提喜欢习性什么的,更有甚者连这个“虫”的记载都没有,非常不幸,王谦的“虫”就属于这类。

而且就算他想从仅有的记载里找出一些“虫”的共同爱好做不到,一个个喜欢的东西一点儿不相通还千奇百怪,什么八年的蜉蝣、死地的阴土、月壤、日出之处的桑树叶,基本上是闻所未闻,就算是难得听说过的东西,想搞到也是难如登天,想随便找个来试验都费劲。

你这破本子到底有什么用啊摔!

梁再冰简直想把那只蠢蛾子拖过来揍一顿,可惜他现在混在厨房等饭不好下手。

无奈,梁再冰还是把本子捡了回来,嘴里嘀嘀咕咕吐槽着梁缘,“臭老头真不靠谱,就留个小册子还得我自己补全。”

不得不说,做饭真的是一项很治愈的活动。王谦本来脸色白中带绿还泛紫,这一顿饭做下来,面色红润了不少。

大家伙开开心心干饭呢,梁再冰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凉袭来,好像有什么怨毒的东西正在注视着他。

梁再冰警惕地四处张望寻找这股视线的来源,一转头就看到陈安直勾勾地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就跟心虚似的转了回去。

“哥们你什么毛病,吃饭不看饭碗看我?我看着比饭好吃是……”梁再冰突然卡壳了,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梁再冰有些不确定地问陈安,“你之前说我很香是为什么?”

之前遇到的两个“虫”确实对他挺感兴趣的,陈安也是,旁边的蛾子倒还是大口干饭,看都不看他一眼,估计是对恶虫才有用。

此话一出,周围人看他的眼光突然变得那啥起来,梁再冰尴尬得想落荒而逃。

陈安倒是泰然自若,“就是一种很香的,”说一半还停顿了一下,好像还在回味一道毕生难忘的佳肴,“食物的味道。”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梁再冰还是想问,“……你觉得我是孜然的还是麻辣的?”

对于自己像只烤鸡一样整天散发着腌料的芬芳这件事,梁再冰还是感觉接受无能。

“不是那种,”陈安搜肠刮肚想着合适一点的形容词,“比较像香水味,但是很能引起食欲。”

懂了,合着在他眼里,自己就是每天喷着炸鸡香水呗。心中不由一阵悲愤。

梁再冰决定以后再也不跟陈安睡一块儿了,指不定他半夜饿了把自己当宵夜嘎嘣嘎嘣啃了,明天起来自己的碎块不知道在哪个下水道,太残暴了。

大概是看气氛太焦灼了,王谦这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拿起筷子打断这个话题,“吃饭吃饭。”

“你误会了,”梁再冰一脑门的流汗黄豆,“我是说我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