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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试试利用我对‘虫’的吸引力把他引出来。”

“也行,死马当活马医。”十一点点头。

看到王谦幽怨的眼神,梁再冰一阵心虚。真得给十一报个班让他学习学习说话的艺术了。

陈安倒是挺有信心的,“我觉得能成。”

“那我该干点什么?”王谦很想为这项拯救自己的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你睡觉就好。”梁再冰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你别再哭了就是对我们的工作最大的帮助。”

当然光是平时的味道肯定是不够的,不然那玩意早跑出来了,所以得想办法增强。

对能力的运用几乎一窍不通的梁再冰只得向陈安虚心求教,“怎么才能让,呃,味道更浓一点?”

“沉心,想象虫在你身体某个部位,全神贯注试着和它沟通,能感觉到联系就是成功了。”

梁再冰依言照做,居然很顺利就感觉到了,在他心脏的位置,有一个软乎乎的小团子,看着非常温和无害,非常……弱小……连发的光甚至都是粉色的……这让他的猛男身份往哪搁!

梁再冰简直要酸死了,凭什么陈安的“虫”是个大杀器,自己就只能拉仇恨!

有些愤恨地用意识戳了戳那个团子,“别睡了,干活,大火炒香。”

梁再冰自己是没感觉有什么变化,但陈安看他的眼神明显越来越森冷。

梁再冰非常没安全感地搂住自己的肩,“那啥,安哥你稍微站远点。”

局外人王谦不明所以,“啊?怎么了嘛?”

“没你事,你赶紧睡,你睡着之后意识松懈它应该更容易出来。”

“哦。”王谦从善如流,跑回卧室把自己卷好准备入睡。

陈安还在跟他大眼瞪小眼。

“哥你别这样我真挺害怕的。”梁再冰都快哭出来了,他现在的感觉就好比耗子遇上猫,不,是豹子,他没当场吓破胆都是心理素质很好了。

陈安终于肯动了,他掰着自己的脖子转了九十度,看着墙发呆。

……

“大白天的我睡不着。”王谦从卧室里探出头。

梁再冰气得发昏,自己一个脆皮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开t,结果他磨磨唧唧不就位,真是猪队友。

“要不让陈安给你一闷棍?包治各种失眠。”梁再冰冲王谦笑得一脸和善。

“不用了不用了我马上睡。”王谦马上扑回床上躺平。

“十一你去给他开两片安眠药。”

“哦好。”

“我真是气糊涂了,小孩子开不了,我自己去。”

十一举手抗议,“我十五了,不是小孩子。”

当然被无情忽视了。

等梁再冰揣着两片唑吡坦风风火火跑回来的时候,这王八蛋已经打着呼噜睡着了。

梁再冰简直想把这混蛋拽起来让他把药吃了再睡。

“喝水。”十一十分有眼力见地递过来一杯温水。

一杯白开下肚,梁再冰心里平静了不少,“开始干正事吧。”

梁再冰静静地站在床边,全神贯注,细细感受着王谦气息的变化。

王谦明明睡得很熟,但周身却有一股躁动的气息在左冲右突,像是困兽在寻找着出口。

还差点意思。

既然这样,就给它个饵吧。

梁再冰掏出匕首,利落地在食指上划了道口子,顺势就着刚流出来的血在王谦额头上画了一道聚阴符。

在道教里,血循于脉,是一身精华所在,其中以心头血为最,舌尖血次之,指尖血再次,多做平时施法之用。

再怎么说他也在道观待了二十来年,虽然经常摸鱼偷懒,超度、驱邪仪式什么的学得一塌糊涂,但在符篆上还是有点子天赋在的,跟梁缘学了个七七八八。

梁再冰事先当然不能确信他的血能增强对“虫”的吸引力,只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推出一个可能性,加道符也只是多一层保险。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王谦的皮肤肉眼可见地鼓动起来,就像烧开的水上不断滚起泡沫,最后汇成一尾游鱼一般的鼓包,朝额头的方向游来。

“来了。”梁再冰绷紧全身肌肉,严阵以待。

那个东西很快就游到了额头,感受到鲜血的来源之后就开始猛烈地撞击,非常急不可耐,简直像个饿死鬼投胎。

王谦额头的皮肤一跳一跳的,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和瘆人。

十一和面壁的陈安也转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王谦。

在心中预演完毕,梁再冰拿起匕首,飞快划破皮肤把里面的东西取出。

“咦——这什么东西?”梁再冰两指捏着这个玩意,万分嫌弃。

短胖,浑身长满瘤包,绿油油的一条,恶心得要死,尤其还有粘稠的不明液体混着血液缓缓滴下,这么一比之前遇到的那几个都眉清目秀起来。

梁再冰强忍着没把他甩出去,“陈安你认识这个鬼东西吗?”

陈安僵硬地摇摇头。

虽然他能动用“敕”的部分力量,但毕竟他现在依然是人类的躯体,并没有多少和“同族”的接触,了解的也不算很清楚。

“那怎么整?”梁再冰皱皱眉头,很有些为难,“抓回去切片研究吗?”

在他手里蠕动着的虫子,一听这话,奋力挣扎起来,一下没抓牢居然给它跳开了,眼看着就要窜到梁再冰刚划开的伤口上。

意外发生得太快,旁人也帮不上忙。

梁再冰全身的汗毛争先恐后地竖了起来,他飞快甩手想躲开它。

它一个飞扑失败眼看就要往下坠,结果它身侧的两个脓包突然破开,从中钻出一对翅膀——反正和它本体一样恶心——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朝梁再冰的手指猛冲过来,速度快得无法用肉眼捕捉到。

简直哔了狗了。

梁再冰凭着直觉左躲右闪,疲于奔命,眼看就要被这个扑街得逞了。

下一瞬,一根非常熟悉的灰色尖刺擦着他的手腕飞过。

梁再冰惊魂未定,回头一看,那只虫子被死死钉在了墙上。

“没事了。”陈安还是那个喉咙打结的状态,“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吧。”说完陈安又把头别了过去,避开与他的眼神接触。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梁再冰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黏糊糊的手,完了之后从梁缘身上薅了撮毛敷在指腹上。

蛾子破口大骂,虽然听不懂,但猜也猜到肯定是在说“臭小鬼真娇气”“用完了就一脚给我踹开”“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之类的。

陈安终于放松点了,动动有些僵硬的手脚。

梁再冰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不用那么紧张。”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