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叶珊笑了,“就算安牧惜听你摆布,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没胆子杀人!”
安施泽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他斜睨着叶珊,“说你聪明,好像也不是很聪明。我说过是安牧惜动手吗?!”
“你的意思是,阿力动手,但现场会栽赃给安牧惜。杀完人后,阿力就带着安牧惜一起去卡蒙?”
“没错,从头到尾我都是干净的。”
叶珊的嘴角泛起一抹讥诮:“ 干净?你不怕阿力日后拿这些脏事来要挟你?”
“不会有那一天!” 安施泽的笑容变得狰狞,“你虽然聪明,但还是太天真。我只要开出足够高的条件,阿力就敢对你下手。接着我会让他在卡蒙对安牧惜下手。反正,杀一个和两个没什么区别。最后,我用点小手段,比如一杯椰子汁,就可以送他长眠公海。”
说到这里,安施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没有人,能威胁到我!你既然逼我说出了真相,那就别怪我现在剪掉你的舌头……”
叶珊冷冷盯住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那笑意毫不掩饰地带着嘲讽,还有难以抑制的欢呼,意味深长得令安施泽心头无端涌起一阵寒意。
他刚想发问,只听“哐!”的一声响,通往厨房的门猛地被人推开。
安牧惜和阿力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安施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你,我明明看着你出去的……”
安牧惜眼睛通红,声音暗哑:“叔叔,你真的,想杀我吗?!”
“不,别,你们别上了叶珊的当,我刚刚是故意刺激她说的话……”
阿力纵步上前,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粗壮的手臂像铁钳一般死死揪住安施泽的衣领,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他的喉咙拧断,咆哮着:“现在,立马,取五万给我,我们从此一拍两散,各不相干。否则,别怪我下手狠!”
安施泽被阿力揪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憋得青紫交加:“别……别冲动,五万现金我现在真的没有……”
阿力一听,用力一甩,安施泽脸朝着墙壁撞了上去,顿时头破血流。
安施泽伸手一拭,看着指间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阿力,你别忘了谁是老板!你要再敢动手,我找人做了你——!”
阿力脸上肌肉一抖,脚下狠狠踩住安施泽的胸口,“说!到底给不给钱?!”
安施泽在阿力的脚下痛苦地挣扎着,脸色苍白如纸,“给……给!我卧室的小箱子里有两万现金,你先拿去。剩下的,等我回去后一定打给你……”
“不够!”阿力怒吼着,一把抓起安施泽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 “今天,老子就要一次性拿到全部!不然,我就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真没有!我真的没有!”安施泽看向一旁的安牧惜,眼神中带着哀求,“小惜,帮帮叔叔,帮我凑三万给他……”
安牧惜失望透顶地看着他,咬牙切齿:“什么我爸不疼我,他有私生女,我爸要把家产都给她……全部都是你在挑拨我们父子关系!你还想对我们下毒手?!我没有你这种叔叔!你别叫我,我听着恶心!”
愤怒之下,安牧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脚踹过去,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与痛恨。
阿力更是毫不留情地跟着踹。
叶珊急了,我还被绑着呢,你们谁来给我松松绳子啊?
那两人根本不听她的,一人一脚,踢得安施泽连连惨叫。
“呯!”大门被撞开。
“不准动!”三名警察闯进来。
……
向警方指证的时候,安牧惜指着厨房,向警方陈述:“我们一直躲在这里,贴着木板墙,听得一清二楚。”
当时,叶珊为了让安牧惜和阿力对自己彻底放下戒备,她主要要求将自己严严实实绑在椅子上。叮嘱他们悄悄地从厨房的后窗潜入,因为厨房与堂屋之间的档墙是木板的,隔音效果极差,他们能够听到安施泽和叶珊的每一句话。
在攀爬窗户的过程中,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声响,安牧惜和阿力采取了极为缓慢的动作。由此,被河对岸的村人察觉,误以为是小偷,于是迅速报了警。而这一环节,也是叶珊精心策划中的一部分。
她深知,单凭向安牧惜和阿力揭露安施泽的真相,难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万无一失,因此必须为自己脱险增加一个可能性。
谭局长听完整个事件经过,不禁感慨:“太不容易了!珊珊,是你的机智救了你自己啊!”
这时,医生正在处理叶珊手腕的创伤。之前,她的注意力全在斗智斗勇上,痛感被紧张和恐惧所掩盖。现在消毒药水刺激之下,她才真正感受到,这肌肤之痛,竟是如此剧烈。
绷带从手腕一直包扎到手掌,谭局长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对不住啊珊珊,没能早点破案,让你受苦了。”
这些天,谭局长成立了专案组,并亲自挂帅,夜以继日地忙碌着,眼里全是红血丝,憔悴的面容与叶建国夫妇如出一辙。
“我先回局里了,得加紧审讯,争取早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谭局长说完,便带着警察们匆匆离去。
叶建国出门拦车;徐慧萍则去缴费拿药。
医院里,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就是那个失踪的小孩啊,听说是凭她自己的本事逃出来的,从三个大男人手里逃出来的,这孩子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有人惊叹,有人好奇,每个人都想亲眼目睹这位传奇小孩的风采。
在一片嘈杂声中,薛慕文轻轻将病房的门关上,缓缓在叶珊面前蹲下身来,“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有危险的事情,你一定要叫我。”
这是薛慕文第一次对她发火,叶珊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忘,哪能想到他会是坏人呢。”叶珊试图辩解,但抬头看到薛慕文那张明显消瘦的脸庞,眼眶深陷,下巴也尖削了不少,声音便软了下来:“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有事都叫上你。”
薛慕文转过身,背对着叶珊,声音低沉而坚定:“上来,我背你出去。”
叶珊顺从地伏在薛慕文的背上,他的背宽阔而可靠。
走廊上,人们纷纷让开道路,投来关切的目光,低声议论:“没事就好,这孩子真是命大!”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旁边的人附和道。
后福?叶珊心中微微一动,她对幸福的理解在这一刻有了全新的诠释——能够和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幸福。
只有死里逃生的人才会明白,平凡的日子,才是最真实、最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