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脸上倒是没露出一分担忧,冷哼一声:“不可能,那臭小子追不到人,等他回来,你也该给他安排相看之事了,好让他死了那条心!”
大夫人还想说什么,刘大人已经拂袖走了,她也只好打算回去膳厅安排晚膳之事。
一转身,就碰巧上端了个盘子过来这边的程姨娘。
大夫人注意到那盘子上放着一个鸡腿和两个大白馒头,还有一碗骨头汤,便知道程姨娘是送饭食给儿子刘文程的。
程姨娘稳稳地端着盘子,朝大夫人屈膝行了一礼。
大夫人露出一个端庄的笑容,解释道:“程姨娘不必给文程送饭食了,老爷已经将文程放出来了,方才文程才出门了,大概是去找楚姑娘了,只是老爷刚刚也说了,楚姑娘跟裴大人和裴夫人一块走了。”
程姨娘愣了一下,淡声道:“那也挺好的,裴大人和裴夫人看起来也是很不错的人,应该会待子兰好的。”
大夫人瞧着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得犹疑:“文程等会儿应当就会知道楚姑娘走了,以文程固执又冲动的性子,估计得大闹一场,不会那么快死心的,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程姨娘可真一点都不担心?”
程姨娘轻勾着唇角,浅淡的笑容妩媚倾城,“他一个快二十岁的人了,说话做事都得有自己的主见了,他自己造的孽,让我这个老娘给他擦屁股算甚?”
大夫人语气一顿,叹了叹气:“也就程姨娘你够宽心。”
要换做是方姨娘,又得是心疼儿子心疼得哭哭啼啼的了。
程姨娘依旧淡淡笑了下,“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还是过得宽心些的好,大夫人也放宽心罢,不必为文程担心这么多。”
大夫人习惯了操劳管家的日子,家里有点事了,总是忍不住担心,改不了了,又是叹息了声,跟程姨娘又说了两句,便去操劳晚膳的事了。
程姨娘看了眼盘里的饭食,眼里多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倒是很想看看自己这个倒霉蛋儿子知道自己未来媳妇跑了之后,接下来会怎么做。
...
那边刘文程方才知道了楚子兰离开的事,如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
秋妈妈唉声叹气了一下,又解释道:“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是跟裴大人走了的,听说是去今泽县投奔她表哥去了,左右裴大人正好也顺路,所以就跟裴大人一块走了,估计也是想嫁人了。”
“不可能!!”
刘文程怒狠狠地反驳,一脚踹翻了桌边的椅子。
秋妈妈被吓了一跳,用手拍了拍胸口,讪讪笑道:“刘公子,冷静些冷静些......”
刘文程冷静不了一点,控制不住胸腔里翻腾呼啸的愠怒,“绝对不可能!她明明答应了要跟我在一起的!明明就答应了要嫁给我的!怎么可能跟那姓裴的走了?!”
“唉哟!四公子慎言!”秋妈妈一听到“姓裴的”这种大逆不道的称呼,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紧张兮兮地提醒了句,随后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唉,要是四公子不相信我说的话,公子大可以派人好好调查一番......”
说着,秋妈妈忽然想起楚子兰留了一封信,请她帮忙转交给刘公子,便立刻着急地道:“信!子兰留了一封信给你!”
“什么?”刘文程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声线里有些颤抖,“信呢?快给我看看!”
“好好好,刘公子且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拿那封信过来给您!”
秋妈妈忙道,着急忙慌地跑到自己房间里,拿了信过来,递给刘文程,气喘吁吁地道:“呐,这就是子兰给你的信。”
刘文程迫不及待地打开折叠了四次的纸张,黑漆漆的字眼映入眼帘。
她的字体娟秀韶润,就如她那般婉约柔和。
纸上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是她骗了他,在酒楼里说的话都是假的,她还是不想成为他的妾室,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妾室,若是要嫁人,那便要成为名正言顺的妻子。
看到这里,刘文程气笑了声,眼眶却赤红了一圈,低喃道:“是撒谎,还是偏心?”
心口处传来一阵阵刺痛,半点都无法忽视。
“什么?刘公子你方才说什么?”秋妈妈顾着喘气,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下意识地问。
刘文程紧紧捏着纸张的边缘,捏得原本平整的边缘变得皱巴巴的,好似随时都会被撕裂了。
一眼看完了信中所有字眼,两眼像蒙了一层薄薄的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刘文程气得胸口生疼,但尚且还有一些理智,一双赤红的眼看向秋妈妈:“你在哪里听说她要去找今泽县找她表哥?”
秋妈妈被他的模样惊得抽气,愣了一下才战战兢兢地回答:“在街上啊,今日裴大人和裴夫人离开的时候,阵势还挺大的,一共有六两马车,浩浩荡荡的,有不少人都看到了,然后就听说子兰昨两日就买了许多干粮饼子,那些个卖东西的摊贩看到她买这么多糕点饼子,就多嘴问了一句,就听到子兰说要去今泽县找表哥......哎.....四公子你怎么忽然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