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城自上次暴雪后,晴朗了半个月,再次下了雪,一晚上温度跌去零下。
不过风不大,道路上积雪清除的及时,不会再发生上次的惊险事故。
池遥临近放寒假,这两日拼命复习,不用催促,自己很用功。
这天到了晚上十二点,还没睡。
傅琅往他身上披了件自己的大衣:“老师不捞?”
大学许多考试,老师都会拼命捞人。
池遥埋头狂写:“捞,但是我要靠自己,这些迟早都要学的,不可以糊弄自己。”
“这么乖?”傅琅站在他身后,指腹暧昧地摩挲少年脸颊,企图色诱,诱他早点休息。
“明天继续,该睡觉了。”
池遥脸颊麻痒,抓下他手:“后天就考试了,你先睡……是不是打扰你了,那我去书房。”
他快速收拾桌上本子,起身就想跑,逃命似的,睡衣帽子垂下来的长兔耳朵随着动作晃动。
生怕晚一步,就沦陷在傅琅设下的陷阱里。
可惜男人没给他这个机会,淡定捞上池遥的腰,另手抄过他膝弯,打横抱起。
“傅琅哥哥?”池遥紧紧抱住自己的本子,被放在床上,手脚并用往后躲。
动作敏捷的像只小松鼠,身体在床上滚了一圈,准备从另一边逃下去。
不料忽然一只手落在他身侧,挡住去路。
少年抖了抖,缩成一团,乖乖软软朝他笑,希望能大发慈悲放了自己。
可惜忘了男人的铁石心肠。
傅琅目光充满侵略性落下:“睡觉。”
池遥挣扎:“我要学习……”
“不行。”傅琅抽走他怀里本子,顺手放在床头柜,关了灯,紧跟着掀开被子准备躺下。
池遥借此机会试图再次逃跑。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反而主动投怀送抱……
傅琅忍笑搂住他:“睡觉。”
黑暗中,少年眼睛明亮,揪住被子,小声说:“可是,这好像是你的被子。”
并不是第一次这样。
自从住进傅琅屋子,每天晚上各自盖不同被子。
可是到了清晨,睡梦中的迷糊会主动寻找热源,钻去傅琅被子里。
傅琅没有出声。
以为他睡着了,池遥抬头,感觉自己有些生气。
“傅琅哥哥。”
除了清浅的呼吸,对方好似真的睡着了。
黑暗里,仗着害羞也看不清楚,池遥强忍羞耻感,扯扯傅琅衣袖。
“晚安……”
自从接过吻,这些天睡觉,总是会亲一下的。
今天晚上,没有晚安吻。
“晚安。”傅琅闭上眼,黑暗中,嘴角浅浅勾起。
池遥仰起脸等着。
一分钟,两分钟。
没有亲……
迷糊急了,翻身趴在傅琅胸膛。
黑暗中像只迷路的小兽,笨拙的低头,亲在傅琅下巴。
男人喉结不受控制上下滚动。
池遥没看到,等了两秒依然等不到回应,气息都急了。
于是,傅琅如愿又得到一个吻。
再来个,更好。
那么容易害羞的少年,现在会大着胆子主动亲他。
亲到傅琅嘴唇,池遥满意,躺回去,轻嗅被窝里灰色香根草气息。
“好了……晚安……傅琅哥哥?”
还是没有回应。
好像呼吸沉了点。
池遥也不在意,弯了弯笑眼。
忽地,握在腰间的大手收紧。
池遥整个人被带进被子中!
在更加漆黑的环境中,池遥下巴被捏住,被迫仰起修长的脖颈,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晚安吻”。
.
两日后考试顺利结束。
大学放寒假更早一些,池遥不住校,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背上书包回了池家。
池徽腿还未完全恢复,石膏已经拆了,看到将近一个月没见到的宝贝弟弟,游戏也不打了。
“遥宝!!!”
“遥遥!!!”
“我亲爱的弟弟!!!”
池徽拍拍手:“快来!哥哥抱!”
池遥:?
已经二十出头的迷糊认为自己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哄小孩儿似的抱抱。
池遥放下书包走过去:“二哥,你腿好了吗?”
他刚坐下,池徽揽过弟弟肩膀,把人脑袋塞自己怀里,笑嘻嘻揉搓池遥一头白金头发。
“唔唔唔!”迷糊挣扎。
“小没良心,一个月都没见你了!”
在池徽魔爪下,小迷糊一头顺毛没保住。
池遥整理着头发:“我考试前很忙……笨二哥!头发!”
池徽笑得非常欠:“多可爱,鸡窝似的,谁敢嫌弃?傅琅?!”
池遥气鼓鼓道:“他都没在。”
池徽哥俩好胳膊搭上池遥的肩膀,往自己这边带。
“今年过年回家过,别待在他家,阴森的像鬼屋,等咱爸一回来,更热闹了。”
“好,不是每一年我都回来了吗?”池遥奇怪。
怎么今年还专门交代。
池徽讪笑,回避这个问题。
能怎么?
还不是因为傅琅那个孙子不太对!
失忆后特么的竟然黏自己的宝贝弟弟!
鬼知道当时得到傅琅被人开瓢失忆的消息,他还买了一串鞭炮在自家后院里点了!
嘴险些没笑歪。
“这不是怕你有了扒皮忘了哥嘛……”池徽心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弟弟蜜糖似的眼睛。
“我答应过你了,不会反悔。”池遥侧过身,“不和你说话了。”
池徽连忙哄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要不你打二哥两下出出气?”
他去拉池遥手,没想到他抱臂抱的挺紧,也不敢用力拽。
池遥微微偏头:“真的知错了吗?”
池徽没有一秒犹豫:“真的!”
“那……哥哥。”池遥一喊得甜。
池徽脑中雷达嘟嘟作响,预感不妙。
果然,池遥讨好道:“我可不可以带傅琅回来?他自己在家里好可怜。”
池徽瞬间冷漠:“不可以。”
池遥手指扣他袖口:“二哥……”
池徽:“有我没他,他要是敢来,我让他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池遥:“………………”
说不通,迷糊闭嘴了。
池徽正想趁机宣传一波傅琅一堆臭毛病,手机响起来电铃声。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池父打来。
池遥愣了下,睁大眸子:“二哥!快接快接!是爸爸!”
平常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父亲从来不打电话,只会在微信上发语音,或者消息。
池徽生怕出什么事,赶忙接起:“爸?”
池遥眼巴巴盯他手机,手指攥紧裤腿,竖起耳朵想要听爸爸在讲什么。
声音太小了,他听不清楚。
“好,知道了。”池徽故作悲伤挂断电话。
池遥焦急,蜜糖色的眼睛闪动泪光:“二哥,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爸爸不回来了?”
眼看宝贝弟弟快哭了。
池徽没敢再演,连忙去哄:“没有没有,别哭啊遥宝,咱爸说他在机场,打不来车,让我们去接……”
话音未落,池遥已经抬脚往外冲。
池徽快他一步,把人架起来。
迷糊双脚在空中蹬了几下,挨不着地。
池徽快笑死过去:“哈哈哈哈淡定点,就你这车技还开车接人?”
池遥委屈:“你瞧不起我。”
池徽放下他,摸摸弟弟可爱的脑袋,“大哥在家,你上去叫他。”
池遥有些奇怪,不过没想太多。
按理说这个时间,大哥都在公司的。
走到二楼时,池遥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和卧室门,怀疑池徽在骗他。
“大哥?”他试探喊一声,却没听到回应。
池遥停在池煜卧室门外,抬起手正想敲门。
忽然,屋内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