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哒哒哒掉的更汹涌,池遥含哭腔唤他:“老公……”
傅琅愉悦了,眼中流露出满足。
楼下池徽忽然再次大声说:“大哥回来了,不是,你拎的什么东西?这么大一袋?”
拎的什么?
池遥双眼涣散,软倒在盥洗台面,灯光太刺眼,他眼前一片白。
大脑缓慢运转,听到楼下大哥低声说了句话。
明明听不清楚,池遥小声说:“大哥拎的……零食……我买的……”
傅琅闷声笑了起来,强忍下把迷糊摁这里办了的念头,帮他整理好衣服,抱出浴室。
池遥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傅琅去浴室拧了条毛巾,冷敷片刻,娇贵小少爷眼尾的绯红才缓缓褪去。
两人下楼,其他人已经开吃,长桌上放了各种海鲜肉类,全管家接替池父位置,烤串也十分熟练。
“来遥遥!鱿鱼给你留着呢!坐二哥这里!”
池徽撸串撸的两边嘴角带印,拍拍身旁位置。
等他俩落座,池父问:“喝点吧?正好一家人都在,热闹热闹。”
小少爷想要放纵的心蠢蠢欲动,举手:“爸爸,我可不可以喝加了雪碧的红酒。”
酸酸甜甜的,很上头。
池父笑了:“不行,但是可以给你调一杯鸡尾酒,度数低还好喝。”
池遥疯狂点头:“好!”
池父起身进屋,年前伤了腿的池徽在家里待的无聊,于是置办一套调酒用具,以及各种酒和果汁等等,应有尽有。
家里吧台正好有些空落落,正好能用上,可惜,二哥做饭不行,调酒更不行。
“爸爸以前是不良少年,抽烟喝酒,还留寸头。”池遥咽下嘴里鱿鱼,用手掩嘴小声道。
池徽耳朵灵,喝一口啤酒,“遥遥,给哥剥一只虾,要不然我告状。”
“告状精……”池遥咕哝,还是拿一串烤虾,全部剥了给他。
池徽吃了虾,满意道:“不止这些,以前咱爸在酒吧打过工,后来自己也开过酒吧,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咱妈。”
池遥很好奇:“二哥怎么知道这么多?”
池徽把话头抛给大哥:“问大哥,当时他出生时,酒吧还在营业。”
一只默不作声喝酒的池煜掀了掀眼皮。
最终还是败在弟弟亮晶晶的眼神下。
“嗯,四岁时酒吧生意也很火爆,那年你二哥出生后,母亲有轻微产后抑郁,父亲便把酒吧转让,在家里照顾我们。”
池遥连忙咽下嘴里的肉,问:“大哥,说说妈妈和爸爸怎么认识的?”
池煜还真听说过这件事。
酒吧那位店长是池父大学同学,关系一直很铁。
“母亲当时已经小有名气,听说是被抢了角色,去酒吧解闷,不过遇到有心怀不轨的男人往另一位女生酒杯里下药。”
“母亲当场揭穿那人,但对方有同伙,母亲打不过,想要报警,却被围住,后来父亲解决了这件事。”
就像很多小说桥段,闹剧中相遇,只此一眼,便成了一辈子。
池遥在大脑中想象那些画面。
电视上的母亲明艳动人,张扬的个性是她的特色,爱笑又爱闹。
池煜想起件事,眼底浮动浅浅笑意。
“母亲怀遥遥的时候,老二一直说是妹妹,后来遥遥生下来,他躲医院墙角哭大半夜。”
妹妹变弟弟,池徽挤出零花钱买的公主裙和发夹白费了。
生怕宝贝弟弟生气,池徽连忙解释:“别挑拨啊!那时候我穿开裆裤我懂什么!”
“后来看遥遥那么可爱,我不照样把他当成宝来照顾!再说了,虽然公主裙浪费了,换成背带裤,连体玩偶服也可爱!我们遥遥像布娃娃!”
池徽又欠嗖嗖明里暗里刺傅琅心窝子。
“小傅啊,你大概永远不会有机会看到遥遥小时候穿连体卡通睡衣的样子了。”
傅琅还真被他戳中了。
池徽嘚瑟的不行,喝啤酒撸串,越撸越嗨。
傅琅心里惦记着小裙子,玩偶服,于是趁池遥品尝池父调的鸡尾酒时,打开购物软件挑上好一会儿。
但凡看上眼的全部加入购物车,准备半夜悄悄起来付款。
池遥吃了不少烧烤,晚餐结束后还有点撑,于是托腮看着哥哥们和父亲聊天喝酒。
扯东扯西,池父顺便吐槽几句公司股东的傻逼操作,即使人到中年,身上那点匪气依然不减当年。
啤酒开了一箱又一箱,期间喝的最多是池煜。
“大哥好像喝醉了?”池遥转头小声问。
发现傅琅也喝不少,不过还没到醉那一步。
“应该是。”
池煜很少有控制不住状态的时刻。
不论是在家人眼里,还是外人眼里,他成熟,稳重,可以独当一面,手段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狠。
很多人都畏惧他。
但是此刻,池煜耷拉着眼,出神的注视手中易拉罐,如果借着廊下灯,可以窥得眼底那片脆弱的暗红色。
是不是……在想……
池遥莫名眼眶发热,是真的为大哥而难过,犹豫片刻,还是拿出手机,点进名为“嫂子”的聊天页面。
“你要给他发消息?”傅琅胳膊搭在池遥椅背,手掌恰好轻轻握住后颈。
“嗯。”池遥小声说:“我心疼大哥,不想看到他这么难过,如果……如果燃哥处理完家中的事情,是不是,他们还有复合的可能。”
傅琅:“会的,别哭。”
“没有哭……”池遥吸吸鼻子。
收到池遥微信时,祝禧燃正在揍人。
准确来说,是当着家里所有长辈的面,抽了堂弟祝禧逢一巴掌。
“我是不是说过,池煜和我没任何关系,你们犯贱上赶着把自己亲儿子的屁股往上送……要不要脸啊?”祝禧燃嘴角勾着讥讽的笑。
祝家二叔气得脸色涨如猪肝,手指颤抖指着祝禧燃,你你你半天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祝禧逢捂住脸缩在客厅角落,白净的脸蛋浮现清晰的巴掌印,“大伯母,你管管禧燃哥好不好?!”
祝禧燃的母亲端坐在沙发正中,目不斜视看电视内正播放的宫斗画面,脸色冷漠,置身事外。
祝禧燃松了松令自己呼吸困难的领带,也顾不上屋里还有女眷,从桌上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
“我爸成了植物人,你们倒是挺急啊,二叔,三叔,你俩手段不错,一个送屁股,一个送人头。”
祝禧燃指尖被燃尽的烟头烫了下,大脑更加清醒,重新捏了一根,继续抽。
二叔三叔家的女儿目光怨毒,被呛得连连咳嗽,背地里不断咒骂,为什么上次的车祸祝禧燃还没有死。
不仅没有死,祝禧燃话语极其刺耳:
“祝禧逢,我最后一次劝你,别送上门找死,池煜让你们别轻贱自己,已经说的够含蓄了。”
“一个直男,装你妈的基佬,实在欠,堂哥出钱,一定给你找一车不错的。”
祝禧燃眼神直勾勾注视角落缩着的祝禧逢。
吓得他连连摇头,保证道:“我、我不去了!池煜太恐怖了,他眼神冷的像冰窟一样……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