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越远越好?”
不戒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时了然,定是山庄出现了变故,能让庄主夫人如此这般,那也就只剩一个结果了——柳毅鸣!
“夫人,可否再把话说明白些?”
不戒沉声道。
沈静云脸色变幻,难看至极,沉默半晌:
“虽然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我怀疑柳毅鸣不是柳毅鸣。”
“起码不是那个我认识的柳毅鸣了。”
不戒心中一惊,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盗道人,这和鸿云仙人,还有之前的“马夫”降临的手段一模一样。
鸿云蛰伏多年,夺舍重生的很成功,所以其战力境界也是最高的。
“马夫”身份低微,也没有修为傍身,强行夺舍最是容易,相对的,战力境界也是最低。
而柳毅鸣不同,修行多年,一身实力早就迈入了大宗师境界,月余的时间要在他身上完成夺舍怕是不易。
退一步说,若是柳毅鸣已经被夺舍成功,那代替他的人已经达到目的了,为什么还要编造一个子虚乌有的人和柳如烟成亲呢?
他可不相信什么见色起意这种鬼话,其中还有多少隐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不戒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圆觉在看着自己,沈静云在看着圆觉。
“那什么,沈夫人,你方才说柳如烟被带回之后,你再也没见过了?”
“全庄上下都没有人见过?带她回来的人呢?”
一连串的问题,沈静云都回答不上来。
“我出来之后,就成为了外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之前我丈夫拜把子的兄弟们也是今日才回庄,对于庄里的事,更是一问三不知。”
“这两日不知都去了哪儿,都不见踪影了。”
“我今天来,一个是想见见安儿,另一个则是让你们不要来淌这趟浑水。”
沈静云爱子心切,且圆觉早已离开,不是山庄的人了,她不愿把圆觉牵扯进来,更遑论圆觉背后是佛教。
她宁愿把山庄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也不愿让佛教的人来染指。
对于佛教,她是厌恶至极。
这件事背后要是没有盗道人恶参与,不戒直接就拔腿走人,这一天天的,人家是洪水猛兽,他都快成浑水猛兽了!
不过即便有一丁点儿盗道人参与的可能性,他都不能放过。
盗道人就像是树干里的蛀虫,一两只的时候你放任不管,很快他们就能发展出规模了。
如若鸿云仙人没死,这些人降临的怕是更快。
“柳夫人,我们来都来了。”
“况且您还不知道吧,这位!”
不戒说着捅咕了一下圆觉的腰窝,圆觉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当代佛教佛子,大日如来真经唯一修行者,佛心破而后立第一人,出世以来罕逢敌手。”
“大宗师境界第二境的强者!”
“这个年纪,这个实力,瞧这身段儿。”
沈静云脸上的自豪和骄傲都快溢出来了,这么优秀杰出的少年侠客是她的儿子,作为母亲,怎能不高兴呢。
“你放心,就算是真龙出世了,见了圆觉大师也得给三分薄面。”
我尼……阿弥陀佛……
差点就犯了嗔戒,圆觉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有位罗汉修了门用眼神能把人变成傻子的神通,他觉得和佛门教义不符,便没有学。
此时真想抽自己两耳刮子。
挑三拣四,回头一定要问问菩萨,有没有能让别人闭嘴的神通!
“哼!”
圆觉耳根发红,怒哼一声,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房门发出嘭得一声响。
“这小子,脸皮薄,害羞了。”
能看到圆觉脸红,那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可以也就只有在母亲面前,圆觉才会不经意间露出孩子心态。
沈静云也乐开了花,她知道圆觉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不戒大人,多谢你了。”
打心底里沈静云是感谢不戒的,她的两个孩子都和不戒相交莫逆,圆觉不必多说,两人能一同前来关系自然匪浅,至于柳如烟,对不戒更是情根深种。
如今万象山庄遭难,不戒能挺身而出,证明他们都没看错人。
“方才说的让大人带小女离开,全当是疯话吧。”
刚才冲动之下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沈静云这会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
万象山庄的实力她再清楚不过了,就算不戒和圆觉境界相同,两个人都是大宗师第二境,在现如今万象山庄的形势下,也是杯水车薪。
先不说柳毅鸣的实力深浅,他的十几个结拜兄弟,大半都是浸淫大宗师多年,实力深不可测。
这些天不见踪影,保不齐已经和柳毅鸣统一了战线。
“如果注定我万象山庄要遭此劫难,那我也无力逃脱,只希望安儿他……”
“明天一早,我们进庄。”
浑厚温和的声音仿佛能荡平这世上所有的不安与焦躁。
“安儿……”
“我……”
沈静云眼角泛着泪花,喃喃道。
一时喉头竟有些哽咽,千言万语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屋内的圆觉说了几句,但惊恐的发现,完全没有声音传出,她的五感被剥夺了?!
惊骇之下,连忙看向不戒,只见不戒摇了摇头,示意其稍安勿躁。
这是大日如来真经的妙用之一,可以暂时隔绝五感。
他和圆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镇上有不少人正冲着这座小院而来。
沈静云就算脑子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这是有人嫌她多事,冲着她来的!
念及于此,她站起身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缓步向着院门走去。
随着离院门越来越近,她周遭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她自己都忘了,她也是差一步就迈入大宗师境界的宗师。
十几年了,她不曾和别人交过手,这一身修为也荒废的七七八八,但是在她的安儿面前,她不能退缩!
“行了,夫人,打打杀杀这种事,还是让我们小辈来吧。”
“您呐,坐着嗑嗑瓜子吧。”
夜里阴凉的风刮过她的面颊,却带着十足的暖意,好多年没有过这种体验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十年前,二十年前?
再回过神时,在院门上灯笼的照映下,两道身影被无限地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