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看一会儿书,”她说着又把煤油灯的火点上,昏黄的光又把这片区域照亮,“我小声点你们先睡吧。”
女知青只好点点头,说道:“你别点着点着睡着了,那你就去打煤油去。”
张月没有反驳,只把煤油灯拿的靠自己近点。
这一夜说漫长也漫长,说短也短,张月熄灭灯之后,几乎躺床上,像是一张眼一闭眼的短暂,天就亮了。
身边的知青都起来穿衣服,看了半宿的书,骨头似乎都像是塑料做的,一动起来嘎嘣嘎嘣响。
张月也游魂似的穿起衣服,同宿舍都看出她今天脸色不对。
跟着大部队走到校门口,门口也是进学校的学生们,虞溪赫然在列,她在人群中醒目的让人一眼看到,穿着青色的上衣,身边的一个跟她说话的女孩。
身上的颜色都比别人浓烈一样,头发比别人黑,嘴唇比别人红,脸也比别人白。
张月近乎痴痴的望着,怎么这样的虞溪还会做这种事呢?
那种视线很快被虞溪感受到,她眉头紧锁,已经走进了学校,还要转身一看,那道眼神就融合进人海里。
校门口有要入校的学生,又排队等着参加考试的知青,她找了找,也没发现谁看她。
“怎么了?”女同桌问她。
“没什么,”虞溪摸摸脖子,被人看的脖子都冷了,“感觉有人看我。”
“那没事,”女同学看她微张的嘴唇,“我也看你。”
老鼠眼知青终于找到跟张月说话的机会,路上老鼠眼知青不断示意她来找自己,她都没注意,只闷头朝前走。
“你不敢了?”老鼠眼知青语气十分不好。
张月怯怯的不说话。
“我就不该相信你!”他气的想骂娘,“这个事是个人就忍不了,就你能忍,把自己忍成王八。”
“你不说我说!”他四处看,似乎是要找老师,“我就不信她们老师也不管!起码能换份试卷吧。”
“你这样忍着能得到什么好?就说煤油,大家都看煤油灯,就让你买了几次煤油了,你愿意就这样吧。”他像是不耐烦了,“咱们就当不认识。”
身后的声音开始像是蚊子嘤嘤,老鼠眼知青烦躁的说你大点声。
后来声音才能听清,张月捏着拳头:“我去举报。”
老鼠眼知青将信将疑,剩下的事情就发生的顺理成章了。
大家排好考场,虞溪跟张月一场,正做着题呢,张月突然站起来,说自己要举报。
虞溪彼时还不知道她要举报的是自己,她正在看面前的题目,知道题目的难度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大。
她从开始的急躁,到现在把手里的笔放下,开始揉自己的头发。
——[溪溪:“这就是我的全部实力吗?”双手放在桌子上凝视题目版。]
——[溪溪你怎么回事?妈妈真的生气了,怎么这么多空着的,是留给妈妈做的吗?]
——[给了溪溪答案,溪溪也找不到对应的题目。]
——[我知道,不是溪溪的原因,是因为桌子上放着两只笔,把溪溪的磁场搞紊乱了。]
——[没关系,溪溪可以以她整个人,从整个恋爱直播,恐怖直播中,重新开辟一条溪溪赛道,我做第一个支持的人。]
张吟特意从她旁边过了几次,只看到她把头发丝都牵扯乱了,乌油油的几缕头发从成股麻花辫里钻出来。
当张吟站在虞溪桌子边想看虞溪做的怎么样时,张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要举报有人抄袭。”她声音透着坚定,虞溪还在用手指擦着自己发尾,张吟说:“?谁?”
卷发老师原本只是无聊的监考,现在一听抄袭,她就精神了,她眼睛在考场里转一圈,没发现谁有抄袭作弊行为。
现在考试已经接近尾声,她问:“你说是谁抄袭?”
“是虞溪。”张月这三个字说的语气不足,但她确实看着虞溪开始拿笔狂写一顿,明显就是把答案背下来,之后才就放心玩自己头发的。
虞溪听到自己声音才瞪大了眼,这个教室里有几个虞溪,不就她一个吗?她要抬头看谁是污蔑她,头上却落下一只手。
张吟一只手按着虞溪,不让她抬头,也不让别人看见她的脸。
“出去再说,”卷发老师开口说,她也要冒汗了,“别人都考试呢。”
张月却明显看出她的维护之意,知道人之后她才制止,分明就是偏袒虞溪。
“出去说行不行啊?”几个男生也在说,“我们还考试呢。”
“就是,非在考试的时候说。”
张月明明看见他们都写完了,正在描卷子上的题目,正左顾右盼巴不得早点交卷呢。
他们也不敢问你看见了吗?万一张月真看见了怎么办?
张月额头上泌出汗珠:“我知道虞溪肯定是经过思想斗争,才决定抄袭,买那份资料的。”
她抹了头上的汗,手指扶在桌上颤抖:“可她这样破坏公平,就是对别人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虞溪脑袋也终于从张吟手底下扭出来,张月站起来举报,她也站起来问张月:“你看见我作弊了?”
张吟听她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心虚,再看表情,只是带着愤怒而不是生气。
熟悉虞溪的人,一看虞溪的表情,心就放下一大半,如果虞溪作弊了,以她的演技,她是装不出这样镇定的表情。
张吟靠着她的桌子,考试时间也到了,她让人收卷。
同时也简单的问张月:“你认为虞溪作弊了是吗?”
“是,”张月回答,“如果查出来她没有作弊,我愿意放弃竞争老师的资格。”
张吟整理收完的卷子:“规则就是规则,不是你说放弃竞争的资格,你的名字就会被抹掉,我们就不让你考的。”
“我们现在只讲究事实,老师现场判卷,想等着看自己分数的可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