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轻描淡写的反击,“大皇兄过奖了,若论放肆,本王暂时还比不上皇兄。”
“哼……”楚玄怀这些年来一直被人捧着,极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但他也没办法。
楚玄迟笑道:“叶大人,你继续,本王只是前来听审,并非陪审,你无需在意本王。”
楚玄怀是被温蒙供出的幕后黑手,楚玄寒则是受害者,唯有他是真的来凑个热闹。
他也不想无故插手此事,以免落人口实,不过只是作为皇家子弟,来听审倒无可厚非。
“是,御王殿下。”叶修然一拍惊堂木,“温蒙,你因何而杀祁王府侍女绿意,从实招来。”
“是,大人。”温蒙招供,“小人与那侍女无冤无仇,乃是受了晋王殿下的指使,杀其灭口。”
楚玄怀大怒,“胡说,本王有贴身护卫与王府侍卫在,你算个什么东西?又有何资格让本王指使?”
“你当真是得了晋王的吩咐而杀人?”叶修然板着脸问道,“这是在公堂之上,切不可胡编乱造。”
“不,不是。”温蒙改口,“是晋王的贴身护卫段银找到小人,说这是晋王的意思,还许下丰厚的报酬。”
他此前在外监时,便招供过此事,具体是何人吩咐,他不可随意说,叶修然问他,也是防他说错了话。
叶修然当即下令,“传段银!”
段银从楚玄怀身后站出来,“卑职在此!”
他也是有职位在身,在未定罪之前,可免于下跪,站着回话即可。
叶修然神情严肃,语气毫无半分温度,“段银,你此前可认识温蒙?”
“回大人,卑职确实与之相识。”这等有证据之事,段银自是不能否认。
叶修然继续一板一眼的审问,“对他方才对你的指控,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段银不会轻易便认下罪责,“凡事都需讲究证据,大人也不可听信其一面之词。”
温蒙恨透了段银,怒道:“我便是人证,若我说的话都不足为证,那人证还有何用?”
“人会说谎,唯有物不会。”段银反问他,“你可有什么物证,证明是受我的指使杀人?”
“你卑鄙!”温蒙眼中燃着仇恨之火,“口头上说的事,并无通过任何文书,又何来物证?”
“既无证据,你便有作伪证,污蔑我之嫌。”段银安心了许多,“公堂之上,岂容你信口雌黄?”
“段银!”温蒙怒火中烧,奈何双手皆被困在枷锁中,便是他武功高强,也不能动段银分毫。
“肃静!”叶修然厉喝一声,制止了温蒙的大喊大叫。
温蒙想要抬手发誓,却举不起来,“大人,小人敢对天起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你纵使与段银之间并无书信往来,那与其他人呢?”叶修然提醒他,“可有相关的文书。”
“有!”温蒙猛然想起,“小人起初是独自来盛京,后被段银引荐给晋王,便写信邀师弟同来。”
楚玄寒比叶修然还要更激动,也不顾自己只是陪审,抢着问话,“你师弟何在,书信又何在?”
温蒙被锁住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小人的师弟已同整个师门一并被杀,书信定已烧毁在大火中。”
楚玄怀见楚玄寒开了口,便也毫无顾忌的参与问话,“那岂不还是没有证据,全凭你的一张嘴?”
“不,我有证据!”温蒙还有几分激动,“小人写给师弟的书信虽已被毁,但他的回信还在。”
他留着那些信,并非是给自己留退路,以此为证,因为他很相信段银,不曾想过有这一天。
当初他只是正好长住在一家客栈,发现床铺旁的墙面上,有一块石砖松动,可以拿下来。
于是他便将一些贵重物品藏了进去,也免得日日带在身上不安全,顺带着将书信也塞了进去。
“在何处,速速呈上来!”叶修然查案,最在意的便是证据,而物证有时比人证还更重要。
正如段银此前所言,人可以说谎做伪证,但物不会说话,自然也不会说谎,更有信服力。
温蒙防着楚玄怀,“大人,小人怕说出来会被人抢先一步销毁证据,还请借一步说话。”
叶修然也觉得有理,起身走了下来,弯腰低头,附耳到温蒙唇边,听完便点了点头。
随即他喊了个衙役过来,低声吩咐几句,让他去取书信,结果听审的楚玄迟冷不丁的开口。
“叶大人,衙役的武力有限,不如带上本王的贴身侍卫同行,以确保证据不会被抢走。”
楚玄怀不悦的提出质疑,“老五,你并非涉案人员,只是来听审的,怎还插手此事?”
楚玄迟防的便是他,“本王这算不得插手,不过是帮了个小忙,大皇兄似乎有些过激了。”
“帮忙也无需你,这还有本王与老六在。”楚玄怀想保住段银,那便要毁去温蒙藏起来的证据。
楚玄迟看向叶修然,“你们两位都是涉案者,理应避嫌,本王的人才最合适,叶大人觉得呢?”
叶修然自是赞同,“御王殿下所言极是,那微臣便有劳殿下相助,派侍卫陪衙役走一遭吧。”
楚玄怀还是不同意,“不可,谁能保证老五的侍卫不会趁机对证据做些什么,比如掉包。”
楚玄迟想了想,“大皇兄既不相信本王,那便与六皇弟各出一人,大家一同前去,互相监督。”
楚玄怀没法再阻止,便让段金前去,而楚玄寒也派出了冷锋随行,最后共有四人去取证据。
“风影,去吧。”楚玄迟森然吩咐,“若真有人胆敢来抢证据,可先斩后奏,格杀勿论。”
“是,殿下!”风影在正式场合,便连称呼都改了,这也是雾影教给他的规矩。
“玄寒多谢五皇兄相助。”楚玄寒本就想让冷锋跟去,但他要避嫌,结果全靠楚玄迟。
“都是自家兄弟,六皇弟无需如此客气。”楚玄迟不管有多恨他,表面上还是和善。
楚玄怀阴阳怪气的开口,“不都说监查司事多么?五弟怎还有这闲情逸致来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