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民夫不敢抱怨,遂转身继续搬着石头。
而城墙上,则各处上演着厮杀。
一名手持两米长枪的城防军,刚用手中长枪戳下一只如耗子般的邪祟,转身便被一旁的蜘蛛形态的邪祟用蛛丝给兜住了脑袋。
挣扎了两下,一旁的守军刚想上去帮忙,便见其被蜘蛛邪祟一把给拖下了城墙,只在半空中留下一阵惊恐的惨叫声。
轰!
随后火油在那蜘蛛邪祟身上爆开了花。
一条如蛇一般的邪祟,则趁着暗处蹿上了城墙,被一搬运物资的民夫发现,刚想警示,那民夫就只觉喉咙一紧,那蛇型邪祟便已咬断了它的脖子。
同一时间,几只鳞爪兽也紧随其后,趁着城防军顾此失彼的一个空档,爬上了城墙。
嗖嗖,两只箭矢从城墙的了望台处射出,正中其中一鳞爪兽的咽喉,同时一道带着刀光的身影也一跃而下,顺势将那蛇形邪祟给劈做几截。
而一个粗壮的身影更狠,直接搂过城墙上放置的圆木,一记横扫,将两只还立足未稳的鳞爪兽干净利落的给扫了下城墙。
而后其手上不停歇,按着圆木直接往城墙下砸去,那坠落的圆木仿若万斤,一路连砸七八只邪祟,将它们悉数砸落城墙底端摔成肉泥。
这一系列的操作自然是修士们出手了。
当然,攻城的邪祟们也不仅仅是来让人虐杀的,如果说最低端的一阶邪祟仅是开胃的小菜,那二阶的邪祟就是得让修士们认真应付的硬菜了。
一只四臂岩熊缓慢的攀爬着衡州府的城墙,它每一步,手掌都深深的抠进了城墙的墙砖之中。
若非衡州府的城墙太厚,它甚至都想砸破城墙直接冲进去。
城墙上的滚石圆木砸在其身上,都被那多出的两只手臂给拨开,而后带着火焰的火油弹砸在身上,企图将它烧死,但这四臂岩熊立马能将自己的身躯岩石化,火焰的伤害立时可以忽约不计了。
反倒是那身披火焰的效果,反而吓傻了一众城防军。
吼!
那四臂岩熊一跃跳上城墙,临近的一名城防军立马挥刀砍了过去,这普通钢刀的刀锋砍在四臂岩熊的身躯上,仿若砸在花岗岩上一般,随后一击爪风划过,那城防军的脑袋瞬间被拍了个粉碎。
一旁刀光与符箓闪过,在四臂岩熊的身上炸出团团火焰,守在暗处的两名城防修士也出手了。
但几番交手后,这四臂岩熊没受什么伤,反而那近身攻击的修士被四臂岩熊给瞅准空隙抓住了手臂。
巨大的力气将那修士高高抡起,狠狠的砸在了城墙的地面上,一捧鲜血在地面上爆起开花,而后如烂泥一般被四臂岩熊给扔下了城墙。
嗖!嗖!
一枚求救烟花升起,这是剩下的另一名修士眼见不敌,发出的求救信号。
而在那四臂岩熊身后,大量的邪祟则开始顺着缺口登上了城墙。
与此同时,无数赶来的修士与普通士兵,如飞蛾扑火般,也涌向那四臂岩熊以及其身后的邪祟。
一名城防士兵冒死冲到四臂岩熊的身边,一手抱住了它的腰部,手中长刀狠力朝着那腰眼处捅去。
即便他知道自己根本破不了对方的防御,但对方肯定要分心一下弄死自己的,而这,也为后续赶来的增援争取了时间。
即便这争取的时间只有一瞬。
一只邪祟爬上城墙后,发现了不远处正在不停射击的床子弩,似乎回想起之前有同伴就是被这家伙的巨型箭矢给射死的,遂眼露凶光的朝着那些操作床子弩的人员冲去。
十几架床子弩,一架需要五人同时操作,面对冲来的邪祟,却无一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几名搬运滚石的民夫发现了,其中当先一人一步跨上拦在了邪祟跟前,却被邪祟一爪给拍碎了半边脑袋,但跟在那人身后的民夫正好举起石块砸在了那邪祟的脑袋上。
邪祟吃痛,回头一口便咬在了那人的肩膀,那民夫此刻也是发了狠,知道若床子弩被邪祟破坏了,那这面攻城的邪祟将会更加肆无忌惮。
随即一咬牙,双手抱住邪祟的脖子,狠力拖着邪祟往城墙处拽去,但无奈力气不够,这时另外的两名农夫已经赶到。
一人举着石块狠砸邪祟脑袋,一人也悍不畏死,跟着前一人拖着邪祟往城墙处拽去。
只是普通人在邪祟面前终究是弱小的,抱着邪祟的两人被很快抓死,仅留最后一人用尽余力拖着邪祟一起摔下城墙。
一滴眼泪从一名床弩手的眼角划过,其手中的动作也更快了几分。
轰!
一道刀光划过,那四臂岩熊轰然倒地,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欢呼,而后数名修士上前,各式魂兵法器的光芒闪动,片刻间,原本登上城墙的邪祟便被击杀的一干二净。
此刻杨青收刀伫立,望向南侧的天空,一道鲜红的烟花划过,地点似乎离自己这不远。
刚刚那四臂岩熊就是被他击杀的,此刻求救信号再度燃起,他们又将赶往下一处地点。
“走啦!那边。”
人群中一中年汉子一挥手,杨青遂跟着众人赶往求救点。
杨青这一支城防敢死队,原本有十人,在处理了两起救援后,现在只剩七个了,估计再搞个几波,就得和其他敢死队合成一队了。
这敢死队里有江洋大盗,死囚,或者和杨青一样受处罚的修士,但更多的是自愿者。
只要能熬过这一晚,该赦免的赦免,该奖赏的奖赏。
此刻距离邪祟攻城不过一个时辰,城墙上已出现了大量的伤亡,不仅仅是城防军,普通百姓更多。
一名城防官跑下城墙喊道:“再上来点人,这城墙上人手不够了,如果城墙要是破了,到时谁也活不了,这邪祟可不管你什么投降不投降的。”
人群一时静默。
随后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吼道:“我来!”
其身旁一妇女想阻止,却被那少年伸手拦住了,随后两人抱头哭诉了一会,之后那少年便迈出人群,上了城墙。
有人带了头,立马就有不少人跟着,人群开始沸腾起来,不一会,便有百来人跟着也上了城墙。
而这群人中,有一名老头也颤颤巍巍的跟着,当时那城防官望了老者一眼,本想出声喝止,这么大年纪了,还上城墙上添什么乱,但顿了顿,却又忍住了。
此刻城墙上什么都缺,但尤其缺时间,这老头上了城墙,哪怕就是让邪祟杀一杀,拖一拖时间也是用处啊。
“世道艰难,人命不值钱,莫怪本官心狠了。”
那城防官心中默念道,眼神中泛过一丝不忍。
而如果杨青在这的话,一定会认出这老者就是自己的便宜师傅,那本该在英烈祠中护陵的聂老头。
这师徒俩,一个刚离去,一个刚登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