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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给你家阎院长说,拓拔家的小子,老夫要带走”

“是,卑职这便去,这便去!”年轻监察吏转身就往大门内跑,期间更是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一旁,白十六默默上前“老家主,天凉,您披着点儿”

说罢,他抖开麒麟大氅,细心为身前老者披上。

“好”墨染白微微点头,不由搓了搓双手“到底是老了啊,这点儿风霜都觉着冷了”

“老家主,咱为何不直接进去提人?”楚战不解道。

墨染白眉头一挑,抬腿就是一脚“你他娘是个干啥的?”

“末,末将是当兵的...”楚战揉了揉屁股,声音越来越小。

“一个当兵的,便敢擅闯监察院提人,谁他娘给你的胆子”墨染白没好气道,看着面前还揉着屁股的楚战,他好似有些不解气,抬腿又是一脚。

“末将,末将知错!”

“还揉!”

“是!”楚战赶忙将手从屁股上抽了回来。

……

不多时,甚至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一群数十名身披大月官服的人群快步走出大门,齐声跪拜

“下官等,见过武王!”

“下官等,见过武王!”

一声声尊呼下,所有人皆深深叩首。

唯独队伍前的一名绯袍老者不曾跪拜,只是微微拱手,笑着道“数年不见,墨兄,别来无恙啊”

“无恙,无恙!”墨染白大大咧咧,随和笑道“多年未见,阎兄这头发丝儿可是白了不少啊”

“哈哈,这人老了,哪有不白头的道理”阎海爽朗接话,虽说在笑,可那满脸的横肉却极为明显。

“阎兄啊,这说半天话了,怎么不见人呢?”

“墨兄啊,要说别的事那都好说,可你要的人,却是难办呐”阎海为难道。

“难办?”墨染白有些意外瞥了眼前者“咱不过是问你来要个人,这有何难办的地方?”

“这个,这个...”

“哈哈,老匹夫!”就当阎海欲言又止之际,不远处一名拎着菜篮子的棉袍老者惊喜走来。

眼见来人,白十六率先做礼,躬身拜道“十六,见过国老”

楚战面色一正,当即抱拳“楚战!见过国老!”

一时间,不论随行而来的虎贲卫骑,还是一众监察院官员,相继做礼尊呼。

无他,大月的国老不乏一掌之数,而能不加姓氏,直呼国老者,唯棉袍老者一人。

墨染白抬了抬眼皮“你跑来作甚?”

“这不!”叶淮之举起菜篮子,捋着胡须笑道“本来说出门买个菜,不成想竟碰上你个老匹夫了,哈哈!”

看了眼就装了几根儿青菜的菜篮子,墨染白似是有些被气笑“那还真是巧啊”

阎海微微做礼“叶兄”

“哎,好!”叶淮之笑着点头,随之将墨染白拉到了一旁,低声道“姓墨的你他娘怎么回事儿!”

“啥他娘怎么回事儿”墨染白不以为意。

“你不说你不掺和那摊子破事儿么,现在这是干哪个!”叶淮之气急。

墨染白双手一背,直接无视了前者目光“谁说老夫掺和了,老夫家里今儿个包饺子,喊娃娃们来家吃口热乎饭,有何不妥?”

“你大爷的!”叶淮之当即瞪眼“你老实说,究竟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你管”墨染白脚步一转,背手便向前走去。

见墨染白走来,阎海随之挂上笑脸“墨兄,你我多年未见,不妨进院小酌两杯?”

“叶兄,你也不许走啊,正好儿趁今天咱老弟兄们聚聚!”

“聚个蛋!”叶淮之吹胡子瞪眼,拎上菜篮子就走。

“不巧,老夫家今儿包饺子”墨染白淡淡道。

“那,那还真是不赶巧啊”阎海脸色有些不自然。

“行了,老夫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磨叽,人,今天必须带走!”墨染白逐渐不耐烦了起来。

阎海微吸一口气“墨兄,您这般行事,怕是不合规制吧”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人了?”墨染白脸色渐冷。

见状,阎海内心一颤,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墨兄见谅,不是我不放人,是国法不容。我监察院上上下下承皇恩,稽百官,此乃职责所在。

若今日墨兄将人带走,那不是损了我监察院的面子,而是损了皇家威严”

“阎兄所言,甚好”墨染白点点头,随之侧目道“入院,提人”

“啊,啊?”楚战一愣。

墨染白双手负立,一双老眸直视眼前的阎海“入院!提人!谁人敢阻,斩!”

“得令!”楚战后知后觉,随即拔刀,放声大喝“令!兵进监察院!拦路者,死!”

喝罢,他率先翻身上马,抖缰直奔监察院内。后方百余虎贲卫骑拔刀策马,紧随其后。

整支小队面无表情,肃杀之气尤为浓郁。所过之处人群退避,群官皆惊,期间无一人敢阻,无一人敢拦。

没人质疑那句话的真实性,就是阎海也默默退至一侧,脸色阴沉不定。

看着不远处那名身披麒麟氅,负手而立的白发老者,他再一次感到了那种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

换句话说,就眼下这百余虎贲卫骑,如若调集监察院内所有吏员,不说镇压,最起码也有抗衡之力。

但想法终究是想法,别说今日死一个虎贲卫骑,哪怕就是伤一个,今日之监察院,怕真就沦为了屠宰场。对此,他没有半分怀疑。

与此同时,街头两侧早已挤满了围观人群。

“乖乖,难,难不成是我眼瞎了?”一富商公子不断揉着眼睛,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看错了。

一文弱书生彻底看傻了眼“这,这是哪个军队,竟敢当街策马,还,还敢兵闯监察院!?”

附近,一中年商贩接话道“看不见那紫金虎纛么!这他娘是不周山下的虎贲卫!”

“娘,虎贲卫是什么呀,很厉害嘛?”一男童拽着妇人衣角,好奇问道。

妇人莞尔一笑,不过只是摸了摸男童的头,并未解释。

……

伴随着周边阵阵嘈杂声,拓拔柏手持皇子腰牌,这才得以从人群挤了出来。

外围,一维护秩序的虎贲卫骑走马上前,肃声抱拳“殿下,我等军务在身,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