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否认,上官舒毫无掩饰,那素色衣裙,眸中闪过一抹狠意。
“我救你一命,你拿一命来还,你看如何?”
宇文欲不禁勾唇:“谁的命?”
“靖安王府的世子爷,谢今安。”
“再有半月,谢今安将送荣安公主和亲西楚,那送亲队伍,人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谁的命我都不要,我只要谢今安。”
“对于衡王,你难对付,但是凭宇文世子的地位,想要取一人性命,应该不是难事吧?”
那谢今安虽有武功在身,但是武功却是不及宇文欲。
不对付整个送亲队伍,只取谢今安之命。
坐在石上,宇文欲笑声不断。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在附加一个条件如何?”
上官舒拧了拧眉头。
“什么?”
夜风而袭,宇文欲慢慢步子走近,走到对方侧边停下。
她不禁后退一步,他还想要什么?
他却说。
“你。”
……
夜晚,上京城的街道上,谢今安不由自主还是走到了怡清楼下。
站在暗巷内,他并未选择上去。
一袭蓝衣,负立而站。
那窗户一时被推开,露出柳依依的身影,她站在二楼之处。
见到他,开口却是大大方方。
“世子爷,可要上来坐坐?”
看着对方,谢今安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对方脸上,不想错过一分。
“还好吗?”
上次,山洞一别,他在未见过她。
侧靠在窗边,柳依依转过眸子看着对方一笑。
“我很好,听说世子爷送亲西楚回来,便要娶白家的二小姐,提前恭贺世子爷。”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听到此话,谢今安低下头去,不复往日之色。
“谢谢。”
他转身而去,正是出了巷子,又是转过头朝二楼看去,忍不住开口。
“柳依依,下一辈子,我能不能提前遇见你,在盛子离之前。”
推着双窗的手,久久未动,柳依依嘴唇蠕动,终究没有开口。
沉默片刻后,谢今安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天空。
夜空中繁星闪烁,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心事,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暗巷。
留下柳依依独自站在窗前,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
春风轻拂面颊,荣安公主和亲西楚的圣旨而下,举朝皆知。
而以谢今安为首的天兴军,护送荣安公主一路去往西楚。
在城门之处,谢清云加快步伐,追上了送亲的队伍,握住谢今安的手。
“今安,一切小心,姐姐等着你回来。”
面对自家姐姐的叮嘱,谢今安脸上依旧挂着那副顽劣不羁的笑意。
“姐姐,西楚的枇杷可甜了,等弟弟回来,给你带些,保准让姐姐吃了甜进心里一般。”
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颊,谢清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等着。”
谢今安朝远处身后霄衡走去,忍不住低声:“姐夫,我走了,你和姐姐加把力,回来我还想着抱侄子。”
说完,他转身融入了送亲的队伍之中,已是远去。
城门之内,白飞鸾一袭黄色衣裙,马身而过远远追去,停在对方身侧。
谢今安不解:“白二小姐,怎么来了?”
坐在马上,白飞鸾一笑。
“我也想去西楚,看看西楚的山河景色,我又是一女子,就与你们一起同行了,世子爷照顾我几分,可以吗?”
本想劝对方回去,但是这般理由,谢今安也不好拒绝,只得无奈。
“走吧。”
随着送亲队伍的离去,谢清云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远方,春风依旧轻轻吹拂着她的发丝。
霄衡站在身侧,将对方陇入怀内。
“不过几月,他并是回来了。”
谢清云点了点头。
“嗯,回去吧。”
时间而过,寒希儿一直住在衡王府内,霄衡身上的落雁沙余毒也是而清。
衡王府的药房内,寒希儿却是日日向着药房而去。
坐在桌前,看到那本桌上遗留的《纪本草》却是一时心中空落。
有一次,她说,若是她医好了霄衡身上的落雁沙,开口向他讨《纪本草》,他却未应下。
他说,这是他一个很重要的人所送。
侍女声音而出:“寒姑娘,顾大公子,今日得了风寒,就不来药房了。”
得了风寒?
“刚刚换季而过,这风寒若是重了,可也小瞧不得。”
她脚下正欲而走,又是停下步子来,配了药,亲自煎了药,熬了半晌,手慌忙乱之间,倒是一时烫到了手。
侍女急声:“寒姑娘,不是从来不做这些粗活的,我们来就好。”
“我无事。”
将汤药端着,一路向着衡王府后院一处屋内而去,还未在进去,便听见里方声音。
里面,盛子离依旧吊儿郎当的声音。
“这几月那寒希儿可是和你日日出入药房,你说你,你对人家有没有意思?”
“在临川之时,那寒希儿,可是眼睛都长在殿下身上,还闹着要给对方亲自下针,如今,虽然也同意解落雁沙,美名其曰是因为想要《纪本草》,我看怎么却不像呢。”
顾南笙靠在床头,额头发烫,他显少这般生过病了。
“你想说什么,你最近又是怎么了,怡清楼也不去,说什么上京城也不待了,难道在上京城遇鬼了?”
心思掩下,盛子离抓了抓脑袋,自从上次怡清楼一夜之后,他实在不知该是如何面对柳依依。
便是到如今,都还躲着。
他急速转过话题:“现在王妃可是满心都是殿下,咱们都是跟随殿下多年之人,我还是想提醒你,往事看淡些。”
“你都把这右手废了,你这心里,也放过自己行不行?王妃是好,可是世上不止她一个女子。”
目光视线看向自己右手,顾南笙苦声一笑。
“盛三,你这般私下与我说,到是少了拆穿我的尴尬。”
他事事都看在眼中,却是从未在众人眼前拆穿他。
他是无法忘记……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道理世人都懂,人人都想把有些事释怀,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他这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在封阳的一切,与她有关的一切。
屋外,寒希儿转身而走,一路回到药房之内。
将那药碗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
喃声:“就算拿回《纪本草》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