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玉那边我同他交待!”缙云从屋里头出来,挺直了身子站在阿南身后,一字一顿地说。
众人仍站在那里,山羊胡原本还想再说话,但看看缙云斩钉截铁,又看看秦浚正在犹豫,便打算再开口,便听闻得后头秦浚开了口。
秦浚把心一横, 允诺道:“请姑娘放心,在下必不使一寸良田浪费。”
众人见秦浚应了,不敢再反对,窃窃私语着离去。山羊胡恨恨,咬了咬牙,拂袖而去。
秦浚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办事又利落,手下也得力,答应了阿南的事,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便将所有的良田开垦都妥了,还特地找了堪舆图来与阿南看,上头有几块儿空置的,也主动挖作山地。
又过了几日,田地都由家中有经验的佃户做主,种上了合适的粮食。佃户们都是些老实人,管理田地十分细心。
起先众人还有些疑惑,等田里庄稼都发芽的那天,整个庄子都沸腾了,原本还在观望的大家,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所有人都开始为庄子出主意想办法,还小心翼翼地过来找阿南拿主意,后来便成了提建议。阿南每一个都听得很认真,若真有好的,便都一一落实。
群众的力量无穷大。
如今这昕云庄,便是鸡舍、牛棚、羊圈都不稀奇了,里头能种东西的地方,全种了蔬菜,外围的一圈儿甚至种上了果树。
众人见她这般尽心尽力又会尊重人,也十分欣慰,全力支持,外头争议的声音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都是对她的尊敬。
王觉大病初愈,也不肯再躺着,非得回来理事,只漱玉跟他急也无用,只敢在旁边偷偷流眼泪。
阿南便将管家权又还了回去,日常帮他算算账,闲了便去缙云的药庐喝茶。
缙云吃饭不挑,喝茶却十分讲究。
每每去了,小芙便十分殷勤地伺候茶水。
她这个表妹,在家里的时候疏懒且清傲,如今倒是勤快端雅,尤其用茶刷泡抹茶,皓腕银葱,赏心悦目。
阿南戏谑地挑眉看她,她满脸涨得通红,只拿脚在桌下偷偷踩了踩阿南的裙角,端来茶盏,告饶似地对阿南娇嗔道:“吃茶,表姐。”
阿南接了她的茶盏,低头吃茶,只笑不语。
缙云回过头来,对阿南道:“你们院儿原本不是有几株牡丹么?虽不成器,却也有些野趣的,先才我打那边过来,却不见了。”
“今儿个早上,玉婶屋里两个小丫头子过来拔掉了,说是要拿这片儿花圃种青菜!”作为一个富家女,小芙自然是看不惯这些俗人俗事的,语气颇有些鄙夷。
缙云笑起来,玩笑般看向阿南道:“那我可得仔细了!一会儿把我那满院儿的泪斑竹都给铲了种吃的!”
阿南也笑,眉眼弯弯,也戏谑道:“先生自管放心便是,竹子产笋,本就是能吃的。”
缙云望着她低头吃茶,一瞬失神,脸颊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红霞。
“先生,主君回来啦!让你去主屋里一趟!”春月跑得满脸是汗,满脸是笑,卷着袖管儿,疾步往里头兴奋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