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节制锦衣卫自是有些手段的,我一弱质女流又岂是对手?若是夫君要对我用强,我也没有办法。”她走了过去,坐在床榻上,脱掉了鞋子,将被褥从他身下拉了过来,背对着他便躺下了,口中似是无意地道,“当日我爹爹敢打六皇子的军棍,现如今就敢打折庶人的腿。”
金六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忽然被她这样提起,脸上臊得慌。
要说这公中贪墨的事,最早怀疑的便是卫国公,他才会乔装打扮混入军中查探,只是没想到,他这才进入大军营帐,就瞧见卫国公率领一众兵将将他团团围住,向他行礼。
等他反应过来,忙解释自己并非以皇子身份进入军中。
这原本只是一句客套话,谁知却被卫国公当了借口,直接命人在大帐前头打了他四十军棍,最过分的是,每打十下就问他要不要求饶。
他什么脾性,哪里会怕这些,所以,卫国公将他屁股都打开花了。
当然,他也没闲着,将卫国公全家上下,祖宗八辈儿问候了个遍。
这种事,既丢脸又丢脸,他自然是不会提的,但对于卫国公来说,打皇子多大的罪,皇帝没有追究已经是大幸了,他竟还敢到处说!
金六气得牙痒痒,却又觉着屁股果然还是火辣辣地疼,要知道那四十军棍可是结结实实的,没有一棍做了假,他养了半月才勉强下得了床。
激愤之下,他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又不傻!卫国公是什么性子,他比谁都清楚,他曾亲眼见过他同父皇理论,争得脸红脖子粗,俩老头加起来一百多岁了,还差点儿动手。
他想到此处,便往前头走了两步,和衣躺在了地上的床褥内,藉着酒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榻上,余冉看着他被气得俊脸通红,忍不住牵起嘴角笑了笑。
第二日一大早,余敏余洋就赶着过来接回门儿,在外头厅上候着。
金六想来是太累了,洞房花烛夜睡得死沉死沉的,连余冉起床梳妆都不曾发现,直到已经打扮停妥的余冉拿手指去戳了戳他的脸颊,他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回门。”余冉话不多。
“不去!”金六脾气来了,冷哼了一声,埋头又睡,这地板又冷又硬,他此刻腰酸背痛,加之昨夜在余冉那儿吃了瘪,更是浑身不舒服。
“既然夫君不愿意去,那我就自己去了,只是夫君可想好了?我若是将门打开来,下人们进来伺候,瞧见您新婚之夜躺地上了,会不会有些不妥?”余冉说着,作势便要去开门。
金六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三下五除二将地上的被褥一股脑往榻上丢,疾步跑过去拉开衣柜,衣柜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打上头掉了下来,金六躲闪不及,被砸中了鼻头,瞬间鼻血直流。
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瓷枕滚落在地,金六登时只觉眼冒金星,火冒三丈,狠狠地瞪着余冉。
“夫君面如冠玉,神采奕奕,便是不必精心打扮,也是颠倒众生的。”余冉笑得格外开心,随手打怀中掏出一块儿白绢,递给他擦拭鼻子上的血迹。
金六擦了一会儿,将那白绢随手往地上一丢,余冉走过去捡了起来,简单整理,平平整整地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