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夫妻不认识她,不知如何面对。
倒是姜嬷嬷沉着脸劝她,“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落井下石。我劝你赶紧走,小云这几天气不顺,她出来打你一顿,你只能受着。”
周槐花翻了她一眼,冷笑道:“唐县令人都没了,这帮子白眼狼可没了后台。怎么轮到你一个下贱胚子多管闲事了,滚开。”
她一句话惹恼了嬷嬷,打狗还要看主人,唐仲白虽然不在了,可她依然是京城侯府的仆人,宁安郡主的贴心婆子。
她怎能让一个粗鄙无知农家妇人公然骂到脸上,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是唐家的下人又蠢又怂,见到一个农家妇人,卑躬屈膝的不敢吭声。
她面色一凛,冲上前左右开弓,一连打了她四五个耳光。
声音清脆,力道大到让她的脸马上肿了起来。
吓得封氏躲到丈夫身后,不敢再看。李吉意嘴角上扬,暗暗叫好,他不能做得事姜嬷嬷替他做了,真是畅快。
“好。姐姐打得好,这种烂人,就得狠狠打她一顿,才能让她知道厉害。”
姜红欣和姜沐桃扶着路朝云从后院走出来。
这几日路朝云不吃不喝,几乎夜夜睁眼睁到天亮。姜红欣实在看不下去,求着姜嬷嬷给她熬了碗安神药,灌了下去。这才让她安安静静睡了一个整觉,她刚睁眼,便听到院门口有人大声狂吠的声音。
听着熟悉的叫骂声,她心头火起,猛然起床,只觉眼前一黑,缓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下了地。
扶着墙走出屋子,正巧遇到安顿好姜沐夏要出门的小姐俩。
三人这才往前院走来。
路朝云刚转过拐,便看到了姜嬷嬷打周槐花耳光的画面。
“周槐花,我闺女还没死呢,你就上门闹事。你可真是见不得我们一点好,快滚出我家,不然,我断了老两口的粮食和银钱。”
“你敢?”周槐花捂着脸瞪着她。
给老两口的银钱就是等于给她的,一年到头下来,怎么着也有好几两银子,够她们一家子半年的花销了。
路朝云一脸厌恶道:“真不知你是真蠢还是装的,银钱在我兜里。你们安分点,我就给点。你天天盼着我们倒霉,还想从我手里捞银子,你当我缺心眼吗。”
周槐花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两眼翻竟然说道:“盼你们倒霉的是我又不是老两口,凭什么不给他们银钱。你敢不给,我就到县衙里告你们,让你们背上不孝的罪名,让你们在县里抬不起头来。”
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话给惊到了,这还是人吗?真把他们家名声弄臭了,对她到底是什么好处?
“好,你去吧。如今县衙里主事的是卫家六郎,找他给你做主去吧。”姜嬷嬷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只猪。
“你们,你们官官相护……”她想骂唐仲白是昏官,可姜嬷嬷在她面前站着,她不敢。
“嬷嬷,劳烦您把门关上,免得打扰沐夏休息。”姜红欣一张小脸铁青,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打骂她们的那个周槐花如今越发变本加厉。
在村里没有骂够,如今跑到县里找上门来骂人。
“好。”姜嬷嬷把人往外推,周槐花却不肯善罢甘休,指着姜红欣开始了新一波怒骂。
她以为姜红欣跟小时候一样可欺,不敢把她怎么样。可她想错了,这里任何人都可能看在姜玉舟的面上给她留情面,只有一个人不会,就是姜红欣。
她根本想不到,她的几句恶言恶语让她经历了此生最惨的记忆。从此之后,她看到姜红欣便浑身哆嗦,连做多日恶梦。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上姜沐夏的家门,更不会招惹姜红欣。
“你这个小娼妇,在外面野这么多年,不回家陪着你那快死的老娘,死在这里做什么,莫非这里有你相好的。在外这么多年,下面都被人玩烂了吧,你个……”
院中有男有女,有还未经人事的少年,少女。
她的话脏到封氏听了都脸觉臊得慌,忙进屋捂起了自家闺女的耳朵。
姜红欣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准确无误地击打到她的嘴上,顿时一声尖利的惨叫,周槐花嘴唇生疼,抹了一手的血。
她正要在骂,姜红欣黑着一张脸冲她快步而来,走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瞬间,周槐花头发散开,杀猪声起。姜红欣高她一个头,居高临下地拽着她的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厚实的木板,冲着周槐花的脸,左右开弓。
她的力道可比姜嬷嬷大了许多,木板打在脸上声音沉闷。
不管周槐花叫得如何惨烈无人上前为她说一句话。
路朝云把两个孩子护到身后,怕他们看到周槐花的样子夜里做噩梦。
姜红欣还是有分寸的,把周槐花的脸打到肿成发面一样后,把木板扔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把泛着光的匕首。
周槐花终于害怕了,肿胀的双眼大睁着,眼中尽是惊恐。
口中含不清地说着“我是你婶子你不能打我。”
一边挣脱着往后退,奈何她的头发被姜红欣紧紧抓在手里,她逃脱不了。
大家看事态不对,齐声把姜红欣叫住。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只是让她长个记性而已。”
她把人拽到门外大路上手起刀落,转眼的功夫,周槐花的头发都跑到地上去了。
此时站在大家面前的周槐花头顶光光,就像一颗挤烂了个烂菜瓜。
看着无比滑稽可笑。
在场之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一脸通红。
只有不知何时跑来的姜沐阳大笑着指着她,“好丑呀!哈哈哈……!!”
周槐花摸着光秃秃的头,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李吉意,帮我个忙。套上车子,咱们回西岗村,今日不闹得东西岗村人尽皆知,决不算完。”姜红欣双眼冷冽,眼中毫无感情,犹如修罗女刹。
“红欣呀,你点到为止,可别伤她性命。”
路朝云对她的做法并不反感,她同沐夏性子太像了,只是自家闺女心底较软,狠不下心。
她再三叮嘱李吉意,“你看着她点,可别让她做过了头,周槐花要是有个好歹,咱们没法交待。”
姜红欣提着她的衣领扔到了车上,和李吉意一人坐一边车辕,快马加鞭往西岗村奔去。
等他们回来,已是午后了。
姜红欣一战成名,四邻八村大姑娘小媳妇无不佩服她。年轻后生,上了年纪的老人,无比把她当泼妇、女煞。
她的名声算是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