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摄政王府来何府接人的频率越来越高。
苏晚缇留在摄政王府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从最初的一夜,到一天一夜,再到现在的三天两夜。
何家父母不禁担忧起来,他们打听了,现在无论是怡红楼的秦姑娘还是楚香院的九姑娘都不再入王府了。
瞧着这情况,摄政王对苏氏是颇为喜爱啊!
现如今,他又常扣下苏氏,接过去几天后才送回来,难道说摄政王是起了霸占苏氏之心?
无论是小小何家,还是最末等的小将军何安平,在摄政王面前都如蝼蚁一般,如何能与他抗衡?
摄政王若向何府索要苏氏,他们只能双手奉上。
与其等摄政王开口,还不如何府主动些。
何家父母商议后决定,给何安平写封信,让他写封和离书过来,跟苏氏和离,然后直接将她送去摄政王府。
这样做既避免儿子与苏氏两人相见的尴尬局面,又能讨好摄政王,获得摄政王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何家父母连夜派人将信送出,沿着何安平返京的官道走,过不了几天,何安平就会回信的。
何家父母想不到,这封信根本就送不到何安平的手里。
这封信还未出京城,就被独孤沧的手下截获,摆在他的案头上了。
独孤沧看完信,想了片刻,将信折好,揣进袖口。
“去何府接人过来。”他吩咐听风。
晚上,苏晚缇又被接进摄政王府。
来得次数多了,她也打听清楚了。
第一次入王府时,她待过的那个简陋小楼,本是给王府守夜的更夫歇脚用的。
后来,摄政王想要推掉欲与他联姻的世家贵族,便做出贪恋美色,流连花丛之态。
但他又不想真的碰那些女子,便将那处小楼收拾出来,摆上家具器物,让那些女子在此歇息一夜。
不过,摄政王待她与其他女子不同。
他将王府里最好的院子给了她,每次苏晚缇入府,都是马车直接将她送进后宅院子里的。
马车停下,苏晚缇在王府小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抬头就看见独孤沧站在院子门口等她。
“沧哥哥。”她今日想让他温柔体贴些。
果然,独孤沧眉眼微垂,嘴角含笑,一脸的温存柔和。
天气愈加冷了,独孤沧掀起大氅,将苏晚缇拢在自己怀中。
大氅之下,他的手臂夹着她,让她紧紧贴着自己,用自己炙热的身体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快随我进去。”独孤沧眼眸深沉,他准备了一个东西给苏晚缇看。
希望苏晚缇看后,能改变心意,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两人相拥着进了房间,小丫鬟在外面将房门关严,这方温暖的空间成了两人与世隔绝,独享欢愉的密室。
“给你看样东西。”独孤沧放开苏晚缇,递给她一封信。
苏晚缇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这次同往常一样,他会给自己送来一件首饰,或者一些新奇玩意。
没想到,这次他递来的是一封信。
苏晚缇将信拆开,眉头微皱,“这是……这是公爹写给夫君的信?我不方便看吧?”
孤独沧坐下,双腿岔开,两只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对苏晚缇一扬下巴,“信中的事与你有关,你有资格看。”
苏晚缇眼眸微闪,看了下去。
渐渐地,她的眼眸升起水雾,豆大的泪水沿着脸颊流淌,在小巧的下巴处汇集,滴落。
她浑身都在发抖,双手紧紧地捏着信纸,几乎要将信纸扯破。
独孤沧看她伤心,心里有些不舍,但为了让她对何家死心,他只能让她亲眼看到何家的真面目,让她知道何家父母背后的打算,让她承受这份痛苦。
独孤沧过来抱住她的肩膀,“为了防止透露军情,军中将领和家人的往来信件都是要专人先过目的。”
“此封信的内容与我有关,他们不敢擅作主张,就递到我跟前了。何家父母的主张虽合我的心意,可是我觉得还是应该提前让你知道。”
独孤沧拥着她,语气轻柔,满眼心疼。
其实,何家父母与何安平之间联系不可能走官方信使。
为了避免官方查看,他们都是私下找人送信的。
找来的人会伪装成商人模样,假装去外地经商,实际为他们送信。
这中间还会辗转几手,取信的人,送信的人,和最后将信交出去的人都不是一个人。
不过,何府是独孤沧让人重点盯着的,无论私下交易多隐蔽,他的人都能查出来。
他感觉怀里的人在抽泣,抱得更紧了些,语气也更重了。
“原来何家的私心这么重,他们对你都是利用。”
“何安平早就没事了,何家竟不告诉你,让你为何安平担惊受怕,还为救他付出一切。”
“你以为何安平回京后会感恩你的付出,会好好对你,可你看到了,信里他父母说,你已非清白之躯,本不该留在府中,该趁此机会遣去王府,免得日后事情传出去,污了何府清名。”
“何家人还说你会令何安平窘迫难堪,他会无法面对你……”
“让人更心寒的是,他们完全不尊重你,把你当成一个物件,说要把你送给我,用来讨好我!”
独孤沧好像比苏晚缇还要生气。
他摩挲着苏晚缇的肩膀,软言安慰,“别哭了,现在认清何家的真面目也不晚。趁此机会,彻底与何家做个了断,可好?”
“你想回苏府就回苏府,想回外祖家就回外祖家,想留在我这里就留下,一切都听你的。”
苏晚缇喘息片刻,止住哭意,忽地一把推开独孤沧,站起身,道:“这只是公爹的意思,这不是何安平自己的意思!”